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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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早些有正確的認知的話,或許還有那個機會。謝昱沒好氣道,而現在,我的雙腿顯然能夠支持我獨立行走到衛生間。 無奈的放開起床氣一如既往的愛人,陸焚重新閉上眼倒回床上。 他開始梳理昨晚突然涌現進腦海里的龐大記憶。 沒有斷層的,完整的記憶。 地府眾鬼神封掉陸焚記憶的原意是想讓陸焚重新的,以一個人類的身份體驗一次人類的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改改那種任性囂張無法無天的行事風格結果沒想到這只貓投胎也那么不同尋常。 更沒想到陸焚將謝昱交給白無常謝必安送去陽間前將自己所有的記憶存了備份盡數融進了謝昱的魂魄里。 在謝昱的腳踝處留下了一朵暗紅色的、代表著兩人初見的彼岸花。 對于陸焚而言這不只是一份記憶,而是他所有的依仗與力量。 這種做法放在只信任自己武力的陸焚身上就顯得十分離奇且令人震驚。 謝昱并沒有在浴室停留太多時間,當他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陸焚的視線在謝昱身上黏糊了一圈,不服氣地小聲嘟囔:我決定收回昨晚的某項稱贊。 謝昱沒反應過來這冷不丁沒頭沒尾的話是什么意思,看向陸焚的時候耳邊的發絲還在向下滴落著水珠。 你的身上一點痕跡都沒有。陸焚把自己埋進枕頭里生悶氣。 謝昱: 這貓不能要了,扔了吧。 扣扣扣。 有分寸的三下叩門聲響起,陸焚揉了揉太陽xue,終于從床上爬起來。 謝昱放下脖子上的毛巾,把隨便套了衣服就要去開門的陸焚拽回來,翻了個白眼:干什么? ?開門啊。陸焚不明所以。 謝昱的唇角微動,硬是把涌到嘴邊的諷刺咽了回去,過了十幾秒才咬牙切齒道:陸焚,把你腦子里的廢料倒一倒,你確定這里適合進行一場會客談話? 陸焚環視了一圈堪稱狼藉的房間,沒有收拾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套房沙發上的防塵罩被抓得皺皺巴巴,帶著可疑的痕跡。 他動了動鼻子,終于分辨出房間里還未散去的某種味道。 來的應該是孟軻那邊的人。謝昱早在昨天晚上登記的時候就注意到前臺工作人員刻意留心的舉動。 事實上應該說早在他們買機票的時候,估計就已經有一批人在敦煌機場眼巴巴等著。 陸焚一向很能歪著抓重點:所以你昨天不入住酒店其實是因為這個? 謝昱露出一個假笑:難道你真以為楊和平繞了一大圈給你辦了身份證就是為了讓我們兩個開房用的? 作者有話要說: 老陸行,我不行。我再也不開了孩子改了一早上了[雙眼無神]剩下的真的都是劇情了,求求了,放我出去吧嗚嗚嗚嗚大哭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Ultimate 5瓶; 46.韓磊靖 兩人上了來人的車, 一路向西開到了大柴旦。 那開車的上半身是貼身的黑色背心,外面罩著一件風雪衣,袖口和褲腿都扎緊收好, 腳下穿著高山靴, 始終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沒有與謝昱有一絲一毫的視線接觸。 那來接洽謝昱二人的是個矮個子的男人,逢人便笑, 一團和氣, 直到上車前還在和謝昱掰扯閑聊這兩天敦煌的天氣, 順帶打趣著謝昱和陸焚選擇來敦煌旅游絕對是不虛此行的決定。 一路上看似說了不少, 實際沒有一句不是廢話, 直到車開出去二十多分鐘,謝昱甚至連這人叫什么都沒問出來。 這兩人性格迥異,身上卻都帶著一種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硝煙氣息, 透著冷硬果敢的剛毅。 謝昱不用點開生死簿都能猜到這兩個男人的身份。 畢竟印象里那個會帶著他滿院子追貓攆狗,會把小小的他架在脖子上出門遛彎的男人, 身上內斂著那這兩個男人一樣的氣息。 韓磊靖。 謝昱再次在心里默念這個名字。 他從未見過這個人,但是他曾經在和哥哥捉迷藏的時候躲進衣柜里睡著, 半夢半醒的時候偷聽到父親與母親的談話,那個時候父親剛回家沒多久, 他對母親說,如果有一天他斷了聯系, 除非有一個叫做韓磊靖的男人來找她們告訴她們天亮了,除此之外, 不管是誰上門,都讓母親咬死從來不認識他這個人。 謝昱在升職判官的第一個晚上,查的就是這個名字。 但是人間之大, 同名千萬,謝昱只有一個沒有任何指代的名字,根本無法在眾多的【韓磊靖】中準確的鎖定他真正要找的人。 結果沒想到,最后竟然是楊和平將這個人的線索送到了他的面前。 因為要和這些多疑且謹慎的特殊職業人員打交道,所以楊和平才會用法子給了陸焚一個身份 這還真是一份了不得的謝禮。 謝昱想到那條短信和孟軻斯辰二人再也打不通的電話,表情微沉。 但為什么,要將與這件事沒有絲毫瓜葛的孟軻斯辰也牽扯進來? 陸焚坐在謝昱的旁邊,他沒有抗議謝昱對他的忽略,反而盯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眼神忽明忽暗。 到了。開車的男人將車穩穩當當停在了某處看上去像是飯館的小二樓前,轉過頭來。 那矮個子的男人看著車窗外的小二樓,打開安全帶的動作頓了頓,最終還是下了車。 謝昱最后一個下車,剛要關門,就聽到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低聲說了句:謝顧問,有勞。 謝昱扶著車門的手停頓了一下,無聲地關上了車門。 在沒有了解到事情來龍去脈之前,他不會、也沒有資格給出任何承諾。 *** 小二樓的一層就是普普通通的飯店,或許是不在飯點,也或許是味道著實不怎么樣,店里只有一個伙計和柜臺后面點計算器的老板娘。 矮個子男人徑直帶著謝昱和陸焚拐進后院順著暗處的狹窄樓梯上了二樓。 當地的小二層多數都是一樓做生意二樓自住,樓上的走廊欄桿處還掛著半干未干的床單被罩,小孩子的衣服隨風在鐵絲繩上晃啊晃。 男人停在走廊處沒有往里走,而是站在了門口對著謝昱笑了笑,指了指里面。 房間里只有盤膝坐在正中央的斯辰。 他的臉色很蒼白,帶著一種類似失血過多的虛弱感。 謝昱快步走過去:怎么回事? 斯辰搖了搖頭沒回答謝昱,而是很直接的問道:這個房間里還有陰鬼殘留的痕跡嗎? 謝昱愣了一下。 斯辰本身就是這一代最有天賦的天師,雖然謝昱不清楚他究竟是否開了陰陽眼,但捕捉到陰鬼還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哪里需要來問他? 雖然這般想,謝昱仍舊按照斯辰的話環顧這個房間,視線掠過每一個角落,停在了窗臺上的那盆小小的散發著淡淡陰氣的多rou上。 陸焚靠在房門邊,看了一眼斯辰與謝昱,很是反常地冷眼旁觀。 斯辰注意到謝昱的眼神,站起來的瞬間因為動作太急甚至向前一個趔趄。 謝昱扶了他一把,然后看著斯辰幾步跨到那盆多rou前,手抖了抖,虛虛握成拳又松開,將那盆小巧的盆栽握在了手心。 斯辰的手指忽然摩挲到花盆最角落的一小塊凹凸,在辨認出寫著的是什么字之后,眼眶一紅淚水滴了下來。 過了幾秒,他從兜里掏出一串鑰匙,表情堅定地將綠色的小植物從花盆里剜了出來。 怎么可能?!斯辰幾乎將巴掌大的小花盆里里外外仔仔細細翻了一遍,甚至連那小多rou的每一片葉子都湊近研究了一番,卻仍舊沒有找到想要找的東西。 斯辰頹然地坐在地上,面前是翻得一片狼藉的花盆。 謝昱將斯辰反常的舉動看在眼里,忽然問: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父親。斯辰抬起頭看向謝昱,也是當年謝叔叔失蹤了二十年的單線聯絡人。 斯辰調查這件事的時間遠比謝昱要早得多。 他是個被師父撿回家的孤兒,生來就是赤矢命格,一生注定倒霉多災,為善也不過抵消命格煞氣,為惡則受盡折磨不得善終。他原本以為師父是他的救命恩人,卻沒想到師父在他成年的那一天告訴他,一直庇護他走過前半生的,是他的父親自愿給予的功德。 他那位素未謀面的父親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不為人知、默默無聞,卻將出生入死拼搏一生的功德盡數贈與了他。 再天資卓越道行精深的天師都算不出自己的命數,也算不出與自己關系越親密的人。 斯辰順著當年偶然抓到的一條線追查到了關于自己父親的蛛絲馬跡,結果查到一半就斷了痕跡。但也正是那一次,斯辰知道了自己父親的名字以及那個與自己父親關系十分密切的戰友。 車禍那天我本來是要從醫院離開的,但是卻看到了你。斯辰啞聲道,我一眼就認出來,你是那個檔案里標注著的唯一知道我父親真實身份的警察的兒子。 斯辰原本以為他的父母已經輪回轉世,畢竟這么多年他用自己的血從來沒有感應到一絲一毫的血脈聯系。 然而就在半個月前,有人將韓磊靖生前居住的這間房間的照片寄給了他,背后寫著這里的地址。 他瞞著孟軻只身一人來到青海大柴旦,剛進入這個小二樓就和據說被臨時調遣出任務的孟軻撞了個面對面。 來到這個父親曾經居住了十多年的房間,他隱約感覺到當年父親的死并不簡單,甚至 斯辰緊緊攥著謝昱的胳膊,和謝昱眼神相對:阿昱,我知道地府的規矩,我不問他的生卒年和死亡原因,我只問一句 他是不是還在? 謝昱沒有回答,而是伸手將斯辰嚯嚯地有些可憐的小多rou捏起來,掰開斯辰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將那小小的綠植緩緩放在了斯辰的手心里。 斯辰的眼神越來越亮,牙齒死死咬著下唇,逼著自己將想要說出口的話壓在喉嚨里。 *** 兩人幾乎是當天晚上就坐上了回京市的飛機。 陸焚問謝昱:找到了? 謝昱閉著眼靠在座位上,低聲應:嗯。 大概知道了韓磊靖的真實身份和生前居住地點,謝昱很快就在生死簿里排查出了韓磊靖這個人。 韓磊靖早在九年前就已經死亡,死亡原因清清楚楚寫著:鈍器擊傷致死。 他是被人蓄意謀殺的。 斯辰的感覺并沒有錯,韓磊靖死后并沒有被無常引渡去地府,但也沒有停留在這個生前居住的房間里,他還徘徊在陽世。 那么只剩下一種情況,他被無法放棄的執念束縛在了曾經死亡的地方。 斯辰以為那個多rou盆栽里面會被留下什么訊息,但是謝昱卻在進入那個房間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株多rou。 與收拾的干凈整齊陳設冷硬的房間顯得有幾分格格不入的柔軟。 斯辰在花盆上找到了韓磊靖刻下的曾經為兒子取的名字。 但那盆多rou,或許并不僅僅只是韓磊靖用來思念兒子的替代品。 謝昱曾經見過一盆和那多rou一模一樣的盆栽,相同的品種和完全一致的花盆樣式,就連盆一側豁口的形狀都完全一致。 在郭常山的書桌上。 ********* 謝昱回到京市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從窗戶翻進了郭家,熟門熟路地打開了郭常山的書房,卻沒有找到之前印象里放在書桌上的多rou盆栽。 他沉著臉掏出手機給郭常山發消息:在哪? 郭常山:醫院啊,剛出手術室。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謝昱:你桌子上的那盆多rou呢? 郭常山回了一個:? 謝昱點進去郭常山的朋友圈,找到了他曾經發的酸掉牙的文案配圖,圈出了照片里放在桌子上的那盆多rou。 郭常山那邊停頓了一會兒,回過來一張照片:這個?我這兩天離家出走就把小可愛帶到醫院了,干啥? 謝昱:等著。 把手機揣回到衣服口袋里,一直專注想事情的謝昱這才發現平日里粘著自己不放的陸焚竟然沒有跟過來。 他站在郭常山書房往下看,只見陸焚背對著這個方向站在謝家門口花園的那個小秋千前面,手指輕輕摩挲著懸掛著小秋千的麻繩。 在想什么?謝昱從二樓窗戶翻出來穩穩落地,朝著陸焚走過去。 陸焚轉頭看他,笑了笑:想你小時候。 謝昱想起自己小時候滿院子抓鳥撲貓聞名大院的豐功偉績,頓時不太想問下去,轉移話題道:我要去一趟郭常山那邊。 嗯陸焚伸了個懶腰,轉身坐在低矮的小秋千上,兩條大長腿舒展開,懶洋洋道,回來幫我帶份全家桶,愛你~ 而謝昱離開后不久,陸焚等到了他在等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摸下巴,感覺我寫萬花長歌就想爽爽爽,寫明教就想搞點虐,果然是當初被明教打的太慘了,手上還殘留著頭都被打飛的憤怒,嘖 媽我回不去了,這把對面有明教.jpg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Ultimate 5瓶;一笑若夢 1瓶;啵啵!愛你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