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6)
要知道他最怕的就是惹時若不高興,所以這會兒是連動都不敢動,就怕一會兒連帶著自己也被罵了。 只是他雖然不作聲裝睡,可時若又哪里不知道他已經醒了,也清楚應該是被方才的話給嚇著了,伸手撫了撫他的后背輕哄了幾句,這才再次看向了玉暖。 見玉暖非但沒有將話聽進去反而還發起脾氣抗拒著不肯喝藥,這是真把自己比作莊容還要自己哄她? 不喝?他冷笑了一聲,又道:沒關系,你活不活同我也沒什么事兒,到時候也有上頭那條白龍陪你一塊兒走黃泉路,怎么也不會寂寞。 玉暖聽到這話詫異地看了過去,眼底更是涌上了一番驚恐,啞著聲道:你說什么!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是什么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時若看著她震驚的模樣,清楚的知曉昨日看到的那條白蛇就是東方檸口中的白龍。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那條白龍會變成如今這幅蛇的模樣,但定然同龍母石山脫不了干系。 意識到這兒,他瞧著玉暖又出了聲,道:昨日你拼了命都要救她,同這些也拖不了關系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她有些可憐罷了。玉暖這會兒有些慌,可她仍是不愿多說什么。 時若又哪里不清楚,這上頭的事如此撲朔迷離,原本只是最簡單的妖獸同凡人成婚,可凡人難容妖獸遂將其殺死。 可依著如今事情的變化卻又有了不一樣的結果,因為那條被誅殺的不是妖獸而是龍。 他抱著莊容坐在了桌邊,指尖捻著散落在莊容肩頭的發絲把玩著,片刻后才道:可憐她,所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玉暖知曉他這句話的意思,可她也只是低眸搖了搖頭并未再說半句話。 屋中很快便陷入了寂靜,誰也沒有再說話,到是邊上的東方檸對此很是好奇。 他四下張望了一番,見玉暖輕咬著唇一副什么都不肯說的模樣,頓時猜到了一些。 將藥碗擺在了邊上,他側眸看向了時若,小心翼翼地道:她和上頭那條白龍有關系?說著又瞧向了玉暖。 恩。時若輕應了一聲,他覺得玉暖執意不肯說,這里邊暗藏的關系定然還不淺。 東方檸一聽他應了微微一愣,方才還以為是哪兒出來的小姑娘,結果居然同那條白龍有關系,難怪昨日會出手救人。 這也使得他看著玉暖的目光不再同之前那般的憐憫,反而是帶上了一抹冷意,只因為他師兄的死同那條白龍也脫不了干系。 隨著他的沉默,屋中一下就沒了聲響,只有屋外淺淺的雨聲緩緩落入其中。 時若也不再去理會他們,側眸看向了窗外的雨幕,眉宇微皺只覺得心底壓著一股郁氣久久無法散去。 阿若。 也在這時,莊容輕柔的聲音緩緩而來。 他聽到聲音低下了頭,見自家傻師兄正瞧著自己,漂亮的鳳眸里邊還帶著一抹小心翼翼。 瞧出了這抹神色,他輕應著撫了撫莊容微紅的唇角,低笑著道:怎么了? 阿若別惱了。莊容低聲說著,接著還伸手扯了扯他的嘴角,試圖在上頭扯出笑容來,又道:還是這樣好看些。說著才低低地笑了起來。 原本因為玉暖的事有些氣郁,可見莊容如此哄著自己,時若就是再有惱意這會兒也都散去了。 他微微側頭張口含住了莊容白皙纖細的指尖,輕輕的嘶磨了一會兒,道:那師兄覺得是這會兒好看,還是在你底下時好看,恩?眉眼間染上了笑意,故意逗著他。 這話他說的并不重,邊上的幾人也是半分未聽著。 只是他們沒聽懂莊容可是聽了個清楚,他忙側眸不敢去看時若,面色也微微紅了起來。 隨后又注意到自己的手指還被含著,羞得想要逃出去,可下一刻卻又注意到疼意襲來嚇得他忙看了過去。 他看到時若眼底暗藏著笑意,撇了撇嘴低喃著道:阿若你怎么老是胡說,我只是不想你不高興而已。說著低下了頭。 時若一見終于是松了口,可轉而卻吻上了他漂亮的唇瓣,細細地舔允描繪著。 瞧著懷中已然有些入魂的人,笑著又勾著他的舌尖同自己纏綿了一會兒,這才啞著聲道:這么想哄我高興? 恩。莊容乖乖地應了一聲,鳳眸里邊的神色也越發的迷離了起來。 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直到莊容因為甜膩而傳來低喃聲時才停歇了。 時若聽著這一聲側眸看向了前邊投來目光的幾人,他伸手掩去了莊容的身形,確定幾人瞧不見后才笑著親了親他迷茫的鳳眸,道:師兄一點兒也不知道羞,邊上還有人居然就動、情了。 恩?聽著這話莊容有些疑惑地出了聲,下意識回眸看向了東方檸等人。 雖然幾人并未瞧他可這也足夠嚇著他,慌忙躲到了時若的懷中,我方才是不是出聲了,他們是不是聽到了,怎么辦?話音里邊帶上了一抹哭腔,竟是委屈了起來。 現在知道羞了?時若低眸瞧著懷中的人,見他面色紅了一大片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又道:早晨是誰說無人瞧見非得拖著我行事,現在知道羞了,恩? 莊容本就已經羞的很難受了,此時又提起早晨的事,面色紅的好似要滴血了一般。 好一會兒后他才哭喪著搖了搖頭,呢喃著道:都是阿若的錯,都是你的錯,我不管,你要同他們說那一聲是你傳的,不是我。 恩?時若聽著他的話愣了一會兒,隨后撫了撫他白皙的頸項,低聲道:你確定? 這話才落,他看到莊容猛地點了頭,一副非得將事情往自己身上推的模樣,讓他有些無奈。 只是無奈也沒有辦法,哄著便想說無人聽見,可見莊容眼底那即將溢出來的水潤時知曉自己就是說了恐怕也不信,不過現在同他們說這些真的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可他拗不過莊容,最后也只好應了一聲抬起了頭。 許是他們這兒的動靜太鬧,東方檸幾人也聽到了,疑惑地瞧了過去。 時若見狀正想出聲,可見莊容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輕挑了眉,好一會兒后才笑著道:方才的聲音不是我家師兄是我,所以你們別亂想。說著才又去看莊容,見他松了一口氣忍不住低笑出聲。 至于前頭的東方檸聽著這話先是愣了一會兒,可隨后細想了起來哪里還有不清楚的,下意識將目光放在了莊容的身上。 原來真是白君的聲音,真是悅耳啊。 他在心中低聲念著,看著莊容的目光也漸漸染上了癡迷。 只不過這抹癡迷很快就散了,因為他瞧見了時若看過來的目光,里邊還染著森森寒意,冷的他慌忙回過了頭不敢再想了。 時若也在這時收回了視線,可仍然是對東方檸看莊容的眼神厭惡至極,那眼神他最是認得,當初自己癡戀莊容時也是這種眼神。 此時看到東方檸這般看著莊容,一下就猜透了他心中的那些惡念,令他恨不得將東方檸腦海中幻想下的莊容給攥出來。 莊容是自己的,誰也動不得。 意識到這兒,他伸手就扯住了莊容的嘴角,低喃著道:桃花真多。 而被扯著嘴角的莊容不知他話中何意,更不知邊上幾人是個什么心思,只想著自己的事,咧著嘴道:阿若他們信了嗎?信了嗎? 恩。時若并沒有將東方檸的心思說出來,而是低聲應了他的話。 莊容一聽頓時就高興了起來,即使嘴角被扯疼了也沒有抗拒,傻乎乎地笑著。 傻子。時若沒忍住低聲說了一句。 兩人自顧自玩鬧著也不再出聲,只偶爾會聽到莊容的嘟囔聲,但更多的還是時若的胡鬧。 磕磕磕 也在這時,敲門聲傳來了。 時若扯著嘴角玩鬧的動作也在瞬間止下,回眸看向了緊閉的屋門。 他正想出聲詢問是何人,可門外的敲門聲卻突然停下了,但片刻后卻又敲了起來而且比較方才還要急促許多。 聽著敲門聲他下意識皺了眉,隨后才回眸看了一眼東方檸,示意他去瞧瞧。 至于東方檸也是一下就懂了,他走到桌邊抽出了上頭的銀劍,緩步走到了門邊上。 接著他又瞧了一眼時若,在時若點頭后才推開了門,同時手中的銀劍直接揮了出去。 ??!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死人,我不是死人!害怕的聲音快速襲來,驚散了屋中的寂靜。 東方檸看著跌坐在地上的人愣了一會兒,接著才回眸看向了時若,道:唐水鎮遇到的那個瘋癲道士。 他?時若疑惑的出了聲,也不知怎得下意識看了一眼玉暖,見玉暖也盯著門口這才松開了莊容起身去了門邊。 才到門邊他就看到了渾身濕透,正瘋言瘋語說著別殺他的人,可不就是那一日在唐水鎮瞧見的那個瘋癲道士嘛。 只是他這才看到道士心底的異樣便又涌了出來,有什么東西浮出了水面可卻又沉了下去,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而且他可是記得這道士明明就跟著梁家的人上了龍母石山,居然又沒死。 這讓他疑惑地伸手探上了瘋癲道士的手腕,細細地探查了一番,道:就是個普通人,怎么會沒死? 他們都死了,都死了,我沒死,我沒死。瘋癲道士傻笑著說了兩句,可隨后卻是爬著入了屋中,留下了一地的水漬。 時若見狀疑惑地皺了眉,接著才順著一同入了屋中,就這么看著瘋癲道士在地上爬行。 而這個瘋癲道士哪里也沒有去反倒是爬著到了床邊,他攀著床沿看著里邊的人,嘿嘿地笑了笑,他快死了。說著才坐在了地上,從懷中掏出了個東西。 本以為是什么尋常東西,可從他指尖上不斷落下的血跡,眾人皆是被怔住了。 第一百六十章 這......時若看著被瘋癲道士捧在手中的東西愣了一會兒,下一刻他就回過了神同時一把銀刃自袖口落在手中,猛地朝著瘋癲道士的后頸刺去。 可銀刃才剛碰到皮rou,就見瘋癲道士笑嘻嘻的將手中的東西往床榻上遞了一些,鮮紅的血水順著他的指尖快速落在了床面上。 而他就好似什么都沒有注意到一般,看著眼前的人癡癡傻笑了一會兒,道:他的......他的...... 誰? 時若本是想將他的命給取了,可一見他這幅模樣以及話中的人不由得好奇了,尤其是被捧在手中的這顆心。 沒錯,瘋癲道士手中捧著的正是一顆心,就是不知是人心還是什么動物的心。 他順著瘋癲道士的目光看向了床面,這床上躺了兩個人,一時間也不知這人究竟是在同誰說話。 可余光卻瞧見了東方檸的愣神,大約也清楚瘋癲道士看的應該不是石松。 既然不是石松那也就只剩下一個人了,玉暖。 也在這時,瘋癲道士又傳來了動靜,他將那顆心往玉暖的面前又遞過了些,同時還動手撕開了上頭的rou,笑著道:真的是他的,你看...... 真是個瘋子。玉暖瞥了一眼那顆心冷笑了一聲,接著側眸去看時若,道:你們怎么把瘋子放進來了。 時若瞧見了玉暖眼底的冷意,知曉她應該是認識這個瘋癲道士,詢問著道:你認識他? 哼,整個祈人村都認得。玉暖對此很是不屑,就好似說出來的不是人而是什么惡心的東西一般。 她又看了看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將手中的湯藥一股腦給喝了下去,道:你不是好奇我和那條白龍的關系嘛,我想就算我不說你們也一定能查出來,關系到也不大就是以前受過她的恩惠罷了,知道她被抓了起來所以才想著救她,至于這個瘋子是張子羽的親爹。 哼!她說著不由得再次輕哼了一聲,又道:她死后張子羽一家都瘋了,這個張志就是瘋了可卻還在說她是妖,后頭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偷了件道袍說要捉妖,活該他們一家子都瘋了。 話音落下,她伸手一把揮開了瘋癲道士的手,同時也將那顆血淋淋的心臟給掃落在地。 心臟染了塵土一下就臟了,瘋癲道士見狀忙爬了過去,哆嗦著去撿。 許是他這幅模樣太過可笑,玉暖眼底的冷意漸漸散去化為了笑意,笑著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只是這抹笑很快就被她藏了起來,藏入了眼底。 可時若還是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笑意讓他清楚這件事并沒有如此簡單,還有這瘋癲道士身上的怪異氣息。 一連想了一會兒他才收回了思緒,接著又去看瘋癲道士,詢問著道:按你這么說,你與張家也算是有仇,你不殺他? 我殺他做什么,不過就是一群傻子罷了,被人利用了還當自己是對的。玉暖喝了藥后沒有再同之前那般虛弱,這會兒說起話來也是極清晰,同時也能夠聽出她話中的不屑。 她說了一會兒后就側身躺下了,眸色底下再次涌現出了一抹笑意,好半天后才道:這個瘋子對你沒沒什么用處,總是喜歡挖些動物的心來送人,也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可能心腸歹毒的人就是瘋了也歹毒吧。說著緩緩閉上了眼也不打算再說話,一副準備歇息的模樣。 時若聽著她的話低眸再次看向了瘋癲道士,見他捧著那顆心討好似的還想給玉暖,可玉暖已經躺下壓根就不想理會他。 屋中也隨著他這顆心溢滿了陣陣血腥味,難聞的很。 約莫片刻后,瘋癲道士離開了,可他卻將那顆心給留在了屋中,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時若并沒有去阻攔,因為他在瘋癲道士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絲靈氣,就只是一個瘋瘋癲癲的普通人。 至于那顆心染了塵土被隨意的丟棄在床邊上,若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什么,恐怕都要以為只是一灘血塊。 他又瞧了一會兒側眸看向了東方檸,道:拿去丟了吧。 真丟啊。東方檸顯然也被這顆心給嚇著了,要知道他雖然是東方家的小公子,可也沒有這么明晃晃地看過內臟,一時間竟然有些不敢去觸碰。 時若聽著他的話愣了一會兒,接著才道:你想留著?那你留著吧。 不不不,我還是拿去丟了吧。東方檸說著才撿起那顆心跑出了門,很快就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