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其中一名師姐看著時若兩人離去的方向,低著聲道:他就是云中門仙師?生的竟是這般好看。說著回過了頭,同其他幾位弟子一同交談著,好不熱鬧。 行了。輕冉君聽著她們一口一個仙師,儼然一副入了迷的模樣,無奈地道:既然白君身子不適我們也別擾他了,走吧。 幾個弟子聽聞雖仍是好奇不已,可人家怎么說也都是云中門的仙師,就是再好奇也輪不到她們。 于是也都收了心,隨同輕冉君一起離開了。 這廂的說鬧隨著幾人的離開消散了,至于已經走出數米之外的時若卻是不知她們之間的事,他只自顧自領著莊容回了云竹峰。 一開始,他本想將人帶回云鶴峰。 可一想到若是又遇見了玄天長老,指不定自己還得挨上一枚針。 再者,云鶴峰連個外門弟子都沒有,也就更沒有可以煮東西的地方了。 仙門招收弟子時,除了以往招收一些資質不錯的人為內門弟子,通常還會收一些資質一般的人成為外門弟子。 這外門弟子不同于內門弟子,他們大多都是做著門內的一些尋常事,比如煮飯挑水砍柴等等。 雖然比不得內門弟子,可他們也能得一些內功心法進行修煉,只不過這心法比內門弟子要差上一些,但好在還是能夠修煉。 時若熟門熟路的就到了云竹峰后頭的外門弟子居,此時也才入夜不久,弟子們還未入睡,說說鬧鬧,好不熱鬧。 誒誒誒,你們先別講完了,等我撒泡尿回來一起講??! 就你事多,師兄別理他,別理他,你快說說,今日場上那位丹山門師兄手中劍揮出,后頭呢...... 后頭啊...... 淅淅零零的說話聲伴隨著驚呼聲不斷傳來,與此同時還有推門聲一同傳來。 就見方才還緊閉的殿門被推開,一名身著白衫的弟子從里頭跑了出來,他小跑著就溜到了邊上草叢堆中。 片刻之后,就聽到陣陣水聲傳來了。 時若瞧著小弟子的一番動作微微一愣,顯然他也沒想到自己才來會瞧見這么一幕,下意識側眸看向了莊容。 見莊容并沒有注意到而是自顧自低著頭,也不知是在瞧什么。 于是他低頭跟著瞧了過去,才發現自己竟然還牽著莊容的手,也難怪莊容盯了半天。 抱歉師兄,弟子一時心急......他說著慌忙將手給收了回來,看著莊容的目光中也帶著窘迫。 莊容聽著時若的解釋緩緩抬起了頭,見時若一副做錯事的模樣,揚眸淺笑著搖了搖頭,道:無妨。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師兄你們講到哪兒了! 驚呼聲也在這時傳來,同時還伴隨著關門聲,片刻后弟子居內再次響起了淅淅零零的說話聲,好不熱鬧。 聽著耳邊的聲音,時若側眸看了過去,發現方才那名解手的弟子已經回去了,這會兒院內悄無聲息,只余下了他們二人。 屋中的吵鬧聲還在不斷傳來,他瞧了一眼后才再次看向了莊容,無奈地道:今日仙門比試,想來他們都高興著,師兄莫要嫌棄,我帶你去后頭吧。說著嘆了一聲氣。 雖說仙門比試的事情確實極其熱鬧,但也不至于入了夜說鬧聲還這么重,若是其他峰的弟子來了這兒,豈不是要被笑話死。 想到這兒,他輕搖了搖頭,這才抬步去了后頭。 只是隨著他的步子離去,站在后頭的莊容卻是半天不曾動作,他看著自己落在身側的手,眼里布滿了失落。 時若注意到人沒跟上來,疑惑地回過了頭,發現莊容還站在后頭,輕喚著道:師兄? 恩?莊容本還有些失落,以至于時若喚自己的時候也沒能從里頭走出來,直到瞧見時若站在不遠處等著自己時,眼里的失落才漸漸消散化為了笑意。 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才持著拂塵緩步朝著時若行去,鳳眸中的笑意猶如璀璨的星空一般,動人心弦。 很快,他就走到了時若的邊上,笑著道:走吧。話音輕柔,全然沒有方才那副失落的模樣。 哦哦。時若聽著耳邊那一句走呆愣了一會兒才應了,可心中卻仍然是一番疑惑。 這是又怎么了? 雖然莊容什么都沒有說,可他就是知道這人方才心情并不好,但這會兒又笑嘻嘻地看上去心情極好。 這人是傻了嗎? 他在看了一會兒后注意到莊容入了弟子居一側的小道才堪堪回了神,搖了搖頭將心中奇怪的想法都給抹去了,小跑著追了上去。 云竹峰的后廚還算大,這會兒已經是入夜,后廚內顯得格外安靜。 時若從云鶴布包中取出了一顆散發著微弱亮光的珠子,雖說光量不足,可還是能照明。 小心底下有臺階。他對著身后的莊容低聲說著,這才推門入了里頭。 后廚內靜悄悄的,蒸籠碗筷被整齊的擺放在一側,他快步走到了灶臺邊上,伸手就去翻大鍋上頭的蒸籠。 說來也巧,也不知是不是晚飯做多了,這蒸籠中竟然還擺著幾個白胖胖的饅頭。 竟然還有東西。他看著幾個饅頭低聲呢喃著,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第一回 偷入廚房竟然不是空手而歸。 站在邊上的莊容也瞧見了蒸籠內的饅頭,此時又聽到了時若的呢喃聲,低笑著倚在了邊上,才道:要吃嗎? 恩?時若聽到詢問側過了頭,發現莊容就靠在邊上,他并未多想,隨手取了一只饅頭塞到了他的手中,道:你不是餓了嗎?我再去瞧瞧還有沒有其他的。說話間,他側了身開始翻找著有沒有能吃的東西。 至于還留在原地的莊容瞧了瞧手中的饅頭,暖暖的還有熱氣飄散,好半天后他才抬頭看向了正在翻找東西的時若,很是忙碌。 他淺笑著應了一聲,乖乖地站在原地等著。 也不知是不是他們二人運氣尚好,時若不僅僅找到了饅頭竟然還在一處灶臺上瞧見了一盤燒雞,隱隱還有熱氣冒出來。 師兄,快來。他對著身后的莊容揮了揮手,接著才將燒雞端了出來。 這燒雞一看就是做出來后沒動過的,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熱在灶臺上,到是便宜了他們。 莊容聽到了聲音,咬著饅頭就走了過去。 可他才站定,外頭卻傳來了腳步聲同時還有說話聲傳來。 有人來了!時若一下就聽了出來,也不等莊容是否站穩就將整盤燒雞塞入了他的手中,摟著人一起躲到了灶臺后頭。 好在這會兒是晚上,他將珠子藏起來后,屋中頓時陷入了黑暗。 與此同時,屋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為什么讓我們來端宵夜,我正聽得興頭上呢。入門的一位弟子語氣不善的抱怨著,就連目光也都是不悅。 至于跟在他后頭的弟子卻是沒有開口而是搖了搖頭,好半天后才無奈地道:快別說了,我還不是一樣在興頭上,偏偏這時候師兄要吃宵夜了,我可真是想知道到底是丹山門的師姐贏了還是我們師姐贏了。 你越這樣說我就越好奇,要不咱們明天也去瞧瞧,反正其他師兄師弟也都去了,不能每次都我們倆干活啊。之前那名弟子又出了聲,這回卻是在說著明日的事。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還在傳來,躲在暗處的時若從莊容的發絲間看向了外頭,隱隱能瞧見有兩道身影在跟前走動著。 第六十七章 說得對,不然明日我們也偷溜著去瞧瞧,師兄說的再好聽也比不上親眼所見。 對對對,真想瞧瞧。 兩名小弟子邊說邊笑著,話音顯得格外激動,就好似是瞧見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一般。 他們又說了一會兒,才快步走到了灶臺邊上,掀開了一側的碗蓋露出了里頭幾盤飯菜來。 正想將其端走,可其中一人卻發現了異樣,他擰著眉四下瞧了瞧,道:奇怪。 怎么了?另一名弟子正在將灶臺上的飯菜擺到食盒中,聽到身側傳來的驚呼聲看了過去,又道:瞧見了什么? 我記得當時留了一盤燒雞啊,怎么不見了,該不會被老鼠偷走了吧? 不會吧,不然找找? 說話間,兩個小弟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仔仔細細的四下尋了起來。 時若一聽這兩人的對話慌忙看向了被莊容捧在手心的燒雞,之前還以為是自己撿了便宜,結果居然是這些小弟子放著當夜宵的。 這讓他有那么一些無奈,這第一次跑來后廚偷吃,結果還偷到人家弟子的夜宵了。 又見兩個小弟子翻找的動作,他抱著莊容往里頭躲了一些,目光卻是緊緊地盯著外頭的狀況,就怕這兩個小弟子發現了。 其實,這時候他大可以直接出去,不過就是來廚房吃個晚膳不至于會被當成賊。 可偏偏一開始就躲起來了,這會兒再出去,怕是會把兩個小弟子給嚇死,到時候可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于是他也只能護著莊容躲起來,等到這兩個小弟子離開了再出去。 相較于他的深思熟慮,被摟在懷中的莊容卻是半分思考都沒有,而是睜著一雙漂亮的鳳眸盯著時若白皙的頸項出神,有些傻。 待片刻后他才清醒了過來,抬眸時見時若正一臉嚴肅地瞧著外頭,也不知怎得竟想到之前在倉庫時自己也是這么被抱著,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笑過之后他又低眸看著時若的肩頭,心中竟是起了一抹貪念。 明明就知道自己不該有任何越矩的動作,明明就知道阿若最厭惡的便是同為男子的親昵,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靠近這個溫暖的懷抱。 哪怕只有一會兒,一會兒都想要。 這般想著,他低眸往時若的懷中倚了一些,又怕時若會反感只敢小心翼翼的。 時若還在注意外頭的動靜,察覺到懷中靠過來的身子時也并未多想,順從的將人樓抱在了懷中,很是親昵。 很快,兩個小弟子的聲音也漸漸弱了起來,他們尋不到燒雞將其他的東西放入食盒中,轉身離去了。 屋中再次陷入了寂靜,時若并沒有馬上動作而是仔細聽著兩個小弟子遠離了廚房,他才低眸去看懷中的人,道:好了,他們已經走了。說著他便準備起身。 可還未有動作就發現倚在懷中的人半分動靜也沒有,疑惑之下他又出了聲,道:師兄? 恩?輕應聲傳來,莊容小心翼翼地起了身,見時若疑惑地瞧著自己,他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輕搖了搖頭,道:抱歉。 時若看著莊容搖了頭越發疑惑了,總覺得從劍閣離開后這人就怪怪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難不成是身子不適了? 這般想著,他探上了莊容的手腕,細細瞧了瞧后才道:今日的藥吃了嗎?身子可還累? 莊容的脈象還算平穩,同白日里碧淺仙子說的癥狀相差無幾,皆是因為云雨之事太過頻繁才導致的身子不濟。 這會兒他可真是有些后悔了,為何自己會受莊容的影響同他這般胡鬧,莊容醉了神志不清可自己總是知道。 偏偏自己知道這人身子本就不適,結果還故意欺負他。 此時他又想起前些天還在云鶴峰時,莊容的模樣就已經有些憔悴,可自己非但沒有停下而是鬧著人在自己的指尖下好幾回。 唉 他輕輕地嘆了一聲氣,心里頭的愧疚越發深了。 至于莊容卻是半分不知時若心中所想,他只聽到時若詢問自己吃藥了,輕輕地搖了搖頭,才道:太苦了,吃不下。話音輕柔,帶著一抹嬌氣,惹人心動。 胡鬧!時若聽到莊容的借口輕皺了眉,眼里更是有不悅溢了出來,又道:藥哪有不苦的,你今日也聽到仙子的話了,身子不適還不吃藥,恩? 他可真是要被莊容給氣死了,居然能說出藥太苦了吃不下的話來,這藥哪里有不苦的。 就算是那些通靈丹凝氣丹多少也帶著一絲苦味,又不是糖丸,不苦而是甜的。 想到這兒,他又忍不住想要說叨兩句,可見莊容一副淺笑漣漣傻子的模樣,嘆了一聲氣。 合著自己說了半天,這人是半句都沒有聽進去啊。 于是,他伸手探入了莊容的衣袖,在莊容呆愣的目光下取出了玉塵丹,接著熟練地喂到了他的口中。 玉塵丹入口帶著一抹淡淡的蓮香,苦味也伴隨著香味兒一同飄散,莊容下意識擰了眉。 有這么苦嗎?看著莊容面色暗沉,一副不是在吃藥倒像是在吃毒、藥的模樣,時若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見莊容點了頭,他才摟著人起了身,道:我們也走吧。 這時間雖說已經是夜半了,可也不保證還會不會有其他弟子來,反正東西都已經拿到了,也就不在乎在哪里吃了。 只是,當他走到門邊時卻發現竟然推不開。 這......他又推了推,竟是連半分動靜都沒有。 站在后頭的莊容也察覺到了,他疑惑地出了聲:怎么了? 門被鎖上了。時若應了他的話,可手上的力道仍然沒有減弱,而是又推了推,但還是沒有動靜。 明明來時這門還能自由進出,怎得這會兒自己要走了卻被鎖上了。 莫非是方才兩個弟子走時還將門給鎖了? 他一下就想到了那兩個找燒雞的弟子,有些氣郁,一個廚房為何還要鎖了,難不成還怕有人來偷吃嗎? 莊容也伸手推了推,發現毫無作用,側眸看向了時若,啞著聲道:那現在怎么辦? 恩......瞧瞧還有沒有別處能離開吧。時若說著就去了一側窗戶邊。 說來也巧,來之前什么都正常,這要走了是哪哪兒都鎖上了,就連窗戶也一同鎖了。 其實他倒是不介意闖出去,可若是硬闖出去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不然就是用傳送符,瞬移離開這兒。 可他的符篆全在白童子那兒,藏在云鶴布包中的也不過只是一些普通靈符罷了。 果然,下回還是得把白童子按回九宮珠內,這帶顆珠子絕對比帶個白童子要方便多了。 這般想著,他決定等回去就把人按回去。 但很快他又想到,自己沒有不代表莊容也沒有,于是回眸看向了站在身后的人,道:師兄你可有帶靈符,我們可以借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