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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晚才回來,留的飯都要涼了,是不是還沒吃飯?我給你下點面條去,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顧自己,讓我說你什么?” 謝洲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到他家老頭身手敏捷地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就聞到煎雞蛋的香味。 他換了拖鞋站在玄關好一會兒。 右手還有一點點微微的疼痛,他摸了摸手腕,又看了一眼廚房,忽然大跨步走了進去。 “你進來干什么?餓了這樣了?讓你好好吃飯你不吃,現在知道餓了吧?去去去,到外面等著去,別在這里面礙地方,也不知道你隨的哪個祖宗,長得跟堵墻似的在這里擋光我的光線?!?/br> 謝老頭拿著鍋鏟就要趕人,謝洲一只手輕松抓住鍋鏟,忽然開口。 “老爹,你還記不記得,我是哪年說要去參軍的?” 他捏著鍋鏟,另一只手插在褲兜里看起來輕松愜意,只有發白的手指暴露了他的心情。 “問這個做什么?” 謝老頭驚訝地看他,然后不耐煩。 “不就是那年帶你去國外旅游的事,你說你也是奇了怪了,小時候不知道多聽話,忽然一下子長大了,一下子又叛逆期了,好好的書不去讀,非要去參軍當兵,還一走就是這么多年,也不知道往家里打個電話寄封信什么的,鬧得好像勞資沒生過這個兒子似的?!笨刹痪褪歉鷽]生過似的嗎? 這人好不容易回來了,也整天沒個動靜,一個大活人硬生生在家里呆得沒聲沒息的;要么就是出門去也不說一聲,就算要cao心也不知道從哪里cao起。 “撒手,別耽誤我煎蛋!還有吃雞蛋也是壞毛病一堆堆,偏不愛吃煮的就只吃煎的這毛病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 謝洲聽他叭叭叭地說,手漸漸松開。 謝老頭帶著怨氣數落,手里動作卻不慢。 煎蛋,燒水,下面條,還不忘趁著功夫洗了點青菜和蘑菇。 謝洲聽著耳邊的絮叨,又看著鍋里的面條,還沒出鍋,他已經聞見了一股雞蛋的香味。 他站著好一會兒,忽然笑了一聲。 “我這毛病不都從你身上撿來的嗎?咱們家為啥一直不請人做飯不就是因為你嘴刁?” 謝老頭正把面條倒出鍋,一聽,氣炸了。 “那是我嘴刁嗎?分明是你從小就難帶,外面館子里的菜你也不吃,請廚師做你也不吃,偏就吃我這臟老頭手里做的,也不知道你的嘴巴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我這破廚藝也虧得你能吃得下去!” 謝洲聽他罵罵咧咧,自覺拿了筷子挑了一箸面條。 “這不是挺好吃的嗎?你別妄自菲薄?!?/br> 說完,他呼了幾下,開始大口大口吃面。 “誰妄自菲薄了?是你這嘴巴就有問題!” 謝老頭見他這幅樣子,叨了一句,倒也沒再說什么了。 一碗面下肚,謝洲也不覺得占地方——他在軍隊里每天吃的量比在家里可多多了。 想到這個,謝洲忽然一愣。 他端起碗,遲疑地喝了一口湯。 溫熱的面湯從他的喉嚨一直滑進肚子里,這種感覺…… “吃完了就行了,湯喝那么多做什么?等會兒把面泡發了撐著肚子不好睡覺?!?/br> 謝老頭說完自己又哼了一聲,“不過也是,你又不出門又不干什么的,什么時候睡不是睡?” 謝洲舉起手。 “這你就冤枉我了,我哪天不是早睡早起?” 謝老頭哼得更大聲了。 “重點是這個嗎?你早睡早起屁也不干有什么用?也不肯去公司上班,也不賺錢,我看你以后怎么養媳婦……” “我明天就去?!?/br> 謝洲忽然打斷了他。 謝老頭手里的碗一滑,好懸沒打碎了。 他木頭似的擰回頭去看謝洲,一臉我幻聽了? “你剛才說什么?” 謝洲擺擺手往房間里鉆。 “沒聽見就算了?!?/br> 謝老頭急著追出來。 “我聽見了!我可聽得真真的!那你說話算話,明天就去公司上班!” “嗯啊?!?/br> 房門被關上,謝洲不真切的聲音含糊飄出來。 雖然不真切,但是真的應了! 謝老頭捏著碗,還有點暈乎乎的。 今天這是? 見了鬼了?還是出門撞了邪了? 怎么就忽然答應去上班了? 不對勁。 他琢磨來琢磨去,總覺得心里不太踏實。 碗被不知不覺洗了八遍,锃亮得能當照妖鏡了,謝老頭才一拍大腿。 “不行,我得給孫家小子打個電話去,可別是真的撞邪了!這人平白無故的,怎么會同意去上班呢?上班那是人能干的事嗎?” 第九章 謝老頭想一出是一出,抓起電話就給孫都打了電話。 那頭孫都一聽,人都傻眼了。 謝叔叔問他什么? 謝洲是不是在外面撞邪了??? 嘴里富強民主和諧誠信美麗什么的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 好在,他忍住了。 但是。 孫都忍住歸忍住,還是覺得一臉懵逼。 “不是啊謝叔叔,謝洲回去前還好好的啊,你問這個干嘛呀?” 總不能謝洲前腳剛和他分開,后腳就迫不及待地碰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