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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戛然而止。 空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安文小心翼翼的把放在保溫袋里的點心端出來,遞給陶櫻:“這是晚上發的點心,我看陶隊 你沒來吃晚飯,又怕被他們搶去了,就留了一份在這里等著?!?/br> 他抓了抓頭發,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等著等著就睡著了?!?/br> 陶櫻的目光放在桌子上盛著蛋糕的小盤子上,D家的,她認識,必不可能是基地發的,估計是這孩子用零花錢買給她的。 她接過,道了句謝,還沒來得及說下面的話,樓梯間就傳來腳步聲。 陶櫻眼疾手快,拉了安文一把,兩人鉆進了餐桌底下。 王教練罵罵咧咧的下了樓,卻意外的發現基地的一樓大廳沒人,剛剛那凄厲異常的尖叫吵得他以為基地里開始殺豬了。 半夜三更的,他也懶得去調基地監控出來,邊罵著:“小兔崽子給我等著,明天我非得親自把你揪出來?!边咍晾闲狭藰?。 王教練上樓時順手,“啪”一聲關了一樓大廳的最后一盞小燈。 世界瞬間暗了下來,安文一轉頭,就看到她認真的眸子,在月光下,亮晶晶的,里面像是住了星星。 他記得她在賽場時的樣子,每一幀都記得,她晃動著馬尾辮,手下的動作干脆利落,眼里像是帶著光。 “走了走了?!贝藭r,陶櫻盯著教練的影子移上樓梯,消失不見,長長呼出一口氣,從桌子 下面鉆出來。 瞧見男孩還愣愣的蹲在里面。 她安慰道:“放心,王教練突擊檢查不看桌子底下的,他上年紀了,腰不好?!?/br> 瞧瞧,這還總結出經驗來了。 安文跟著鉆了出來。 他一直覺得她是天上的太陽,遙不可及,只要看一眼就會充滿動力,讓他止不住的想靠近, 慢慢接觸,才發現,她是個很平易近人的女孩,沒架子,善良,沒有賽場上的老練成熟。 她也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拉著他偷偷躲到桌子下面。 陶櫻正坐在餐椅上,規規矩矩的拿著小叉子吃蛋糕,她是真的餓壞了,吃的認真專注,沒看到一邊的少年站在她身邊,眼神里的熱忱和崇拜。 直到她吃完最后一口,滿意地舔了舔嘴唇,覺得有些干,旁邊立刻遞來一杯溫水,她喝了兩口,想起什么來似的一轉身,對上安文巴巴看著她的眼神。 “你怎么還沒走?” 這句話說出來好像怪怪的,吃了人家的東西,趕人家走似的。 她想了想,語氣放得緩和:“這么晚了,該休息了?!?/br> 安文乖乖點頭,這段時間,他像是換了個人似得,完全收斂了原來的鋒芒。 他記得陶櫻在為明年世界聯賽的資格做準備。 臨上頭=樓前,少年歪著頭看她。 “陶隊?!?/br> “嗯?” “我也想,像你一樣,有一天,可以站在世界聯賽的賽場上,為國爭光?!彼f這句話時,神色極其認真,一字一頓。 月光籠罩在他身上。 南城,右翼基地,他站在矮她幾個臺階的樓梯上,這樣說給她聽。 陶櫻心底微微發顫,像是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 在校長辦公室里,明明語氣發顫,卻一字一頓鼓起勇氣說下要拿冠軍的那個少女。 與眼前的少年相重合。 他們眼底有光,彼方尚有榮光在。 她鄭重的轉過身來,對著他伸手,“未來的世界冠軍,你好?!?/br> 長風呼嘯著掠過街角,萬物都籠罩在簌簌冬雪之下。 南城的街角巷口,早早就支上了賣冰糖葫蘆的小攤子,賣糖葫蘆的老爺爺推著帶玻璃柜的小推車。旁邊賣烤紅薯的爐子隱隱飄來香甜的紅薯香味,甜膩的融化的冬雪之中。 今天基地停電放了半天假,二隊的少年們歡呼著蜂擁出來,在嗎,門口的空地上堆雪人,打雪仗鬧的不亦可乎。 這幾天陶櫻忙,沈宥也忙,他的去木城訂婚這段時間有許多要處理的事都擱下了,如今回到南城,公司的大小事務要處理,新的服裝品牌發布會要規劃。 倆人連出來見面的機會都很少,只是每天他都在微信上和她聊兩句,在忙也會準備在晚上九點給她打個電話。 記得有一次,他邊改設計稿邊吃晚餐,這邊和她通著視頻電話,吃著吃著,他的頭一低一低,額頭抵在手背上,睡著了。 他手指尖還拿著筷子。 陶櫻默默的,小聲的去洗漱,不敢掛斷電話,怕吵醒他。 洗漱回來,小姑娘眼睛都紅了。 右手康復后,他要名正言順的將那一份份沉寂了多年的服裝設計圖紙修改,親手做出來。 抄襲對于一個設計師來說是一生的污點,陶櫻不敢問他想怎么帶著夢想走進國內的設計行業來,之前在英國他僅憑借左手修改的圖紙就已經站在那樣高的一個位置上。 她不知道他在國內,履歷上沾染了黑色的污點,該如何自處,復出時會不會在設計界掀起江濤海浪來,一想到他那樣好的人,要把當年已經結痂愈合的傷疤在大眾面前狠狠撕開,她就心疼的快要掉下淚來。 沈宥的公司在南市區,離南大比較近,陶櫻搭了出租車過去。 南市區的寫字樓在十字路口處,黑藍色的玻璃泛著堅硬冷銳的光澤,明明外面還飄著大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