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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櫻驚呼了一聲, 懷里的快遞盒子稀里嘩啦掉在玄關處, 屋內一片漆黑,她掙扎著想往外跑,那人大力鉗制著她的手腕, 她眼睜睜地看著門板在眼前關上。 一片沉重凝固地仿佛化不開的黑暗中, 她聽到了那人的呼吸聲。 房間安靜地只余彼此的呼吸聲。 窗外月光如雪,陶櫻眼睛略略適應了黑暗,看清面前人的面龐, 一顆懸著的心驀然放了下來。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撩撥在她的臉頰上, 酥酥麻麻的。 她不著痕跡地把手從他掌中抽了出來:“你來干什么?” 小姑娘柔軟的手掌觸碰著他的手背,一下秒就要從掌中抽出,卻被男人的手往前探了一寸,五指交叉相握, 抵在墻上。 沈宥眸光沉沉,月色下,他輕聲叫著她的名字,每叫一次,便朝她靠近一分。 雪松里混合了醇厚的酒香。 “沈宥!你喝醉了!”她咬牙,用另一只手推拒著他,“你清醒點?!?/br> 男人對她的話充耳不聞般,大掌牽引著她被握住的小手下移,一把攥住她不斷推拒著他胸膛的另一只手,單手控制住她,將她兩手的手腕交疊,舉過頭頂,抵在墻上,緊緊的,由不得她動彈。 小姑娘在他手底下拼命撲騰,掙脫不開,小臉蛋染上一抹緋色,氣急了,口不擇言:“你這算什么?恃強凌弱?” 沈宥抬手移到她的下巴上,將她扭過來,看著自己,他的聲音有幾分不真實,一字一句問道:“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那個人是誰?” 她一愣,反應過來,下巴往旁邊來回歪,卻抵不過他的力氣,唇瓣抿的死死地,就是不開口說一個字。 他瞇了瞇眼眸:“不答?” 小姑娘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像誘人的黑水晶。 倔強,不退不讓。 他突然放開了她的手,后退兩步。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又欺身上前,溫柔的唇瓣吻了過來,帶著綿長的酒香。 她微愣的時間,已被他撬開唇,舌尖探了進來,攻城略池。 她整個人被他高大的身軀堵在墻壁和胸膛之間,躲避不開,被迫承受,舌尖被迫和他抵死交纏,說不出話來,氣的去踢他,又被男人壓住腿,她的兩只手臂抵在他的胸膛前想推開,卻被他欺身壓過來的力氣困在兩人之間,動彈不得。 她從來沒見過沈宥這番模樣,像是荒野上的野獸,如此猛烈,想把她拆吞入腹。 危險,恐懼,潮濕的吻讓她哆嗦著想往后退,想逃離,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控制住。 未知的巨大恐懼讓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往下掉。 小姑娘發出了細細軟軟的“嗚咽”聲。 他猛然清醒了幾分,微微退開。 月色下她滿臉淚痕,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他俯身,吻了去她頰邊的淚痕,眼淚的味道仿佛在提醒他,這一切不是夢。 他的一退開,陶櫻三步并作兩步從他懷里逃出來,腿軟的使不上力氣,逃得跌跌撞撞。 沈宥上前一步想扶她,卻被她猛地呵斥住。 “你別過來!”小姑娘紅著眼睛,警惕地盯著他。 兩人之間隔著客廳的茶幾,他往走走兩步,她就往相同的方向跟著走,隔著茶幾跟他繞圈圈。 他目光落在她被掐紅的手腕上,黑眸里涌上一絲懊悔,他努力放緩了聲音:“櫻櫻,過來?!?/br> 想給她揉一揉手腕,他剛剛一定弄痛她了。 “我不要!”她盯著他,“這是我家,你趕緊出去,不然我報警——” 男人單手撐著茶幾翻過身來,一把抱住躲閃不及的小姑娘,放緩了力氣托著她的手臂,手腕上紅了一片。 她抽出手里,不顧手腕上的疼,就是不讓他碰。 瞧見他還有要上前的趨勢,她索性開口怒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歡的是誰嗎?沈宥,是誰都不可能是你!” 是誰都不可能是你。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他,里面氤氳著水光。 三分不舍,七分哀求。 她說:“沈宥,別再來招惹我了,好不好?” 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好不好? “我年少時愛一個人耗盡半條命?!?/br> 她自嘲的笑了笑,“現在還剩半條,我想為了愛我的人,好好活著?!?/br> 他眸子里閃過一絲后悔,眸子低垂,“對不起?!?/br> 原本刻在骨子里的驕傲,寸寸崩塌。 揚起漫天的灰塵。 他的回國,他的接近,他的靠近,原來于她而言是災難,是折磨,是詛咒。 回南城時,他想著,再見一面吧,心中洶涌的愛總要有個交代。 他在她家門口從清晨等到日落黃昏,再到燈光通明的夜晚。 一天,兩天....... 終于等到她時,自己卻喝醉了,酒精上頭,親吻著她時,分不清了是現實還是夢境。 想在夢里再抱抱她,卻被冷冷的現實戳醒。 “對不起?!彼值吐曋貜土艘槐?,“是我喝醉了,出言不遜,行為舉止糊涂了?!?/br> 他走到玄關處,突然蹲下身,將她散落一地的快遞盒一一撿起,擺放整齊,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 “咔嚓”門被輕輕關上。 陶櫻失神般的坐在沙發上。 房間里還有他身上的氣息,她長長呼出一口,像是久旱逢甘霖,昏昏沉沉的在沙發上,閉上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