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胃疼嗎?要不要去醫院……那要藥嗎?我給你倒點水……”鄭媛用毛巾擦去藍軍生脖子上的冷汗,起身匆匆往外走,她路過探頭的柏舟一和藍山,著急到一句話都來不及說。 看著爛醉的藍軍生,藍山心里不好受,他抬手想揉揉眼睛,但又考慮到更局促的柏舟一在身邊,抬到一半放下了。 他正猶豫著,藍軍生撐著馬桶邊起身,回頭朝他抬下手:“藍山,過來?!?/br> 藍山和柏舟一對視一眼,慢吞吞過去,他眼睛脹疼,卻不敢抬眸,一抬眸眼淚就要往下掉。 “對不起?!彼{山小聲說。 “別道歉,你沒做錯?!背龊跻饬系?,藍軍生沒有罵他,只平和地說,“復述新聞沒問題,指出問題沒問題,維護朋友更沒問題?!?/br> “但是結果有問題?!彼{山低低說,“對不起...” “那也不是你的問題?!彼{軍生咧嘴笑下,抬手揉揉太陽xue,那里一抽抽的疼,疼得他犯困。但他還是堅持開口,“有些時候,世界沒那么非黑即白……但堅持白的永遠不會是錯,爸爸也支持你站在白那邊...但是要學會保護自己,當然...你現在還是小孩,你老子我還在前面呢,你不用考慮太多......” 藍軍生捏捏藍山的脖子,眼皮不住耷拉。他手勁有點重,藍山一聲不吭,眼眶徹底紅了。 “做得好.....藍山做得好?!彼{軍生嘀咕著,頭垂下去,鼻腔發出響亮的鼾聲。 “我們藍山,想做什么就都去做吧……”睡著前,他輕輕嘀咕。 “哎呀,怎么在這睡了!”鄭媛拿著干凈毛巾和熱水回來,看見爛醉在馬桶邊的藍軍生,攤手苦笑。 她當機立斷放下手里東西,上前架起藍軍生,驅趕開想幫忙的藍山:“小孩子別添亂,mama現在顧不上你,自己把眼淚擦擦?!?/br> 藍山停在原地,手背抹兩下眼睛。 拖著藍軍生路過柏舟一時,鄭媛還不忘抬頭道歉:“舟一對不起啊,這么失態?!?/br> “沒事?!卑刂垡谎鲋^問,“需要幫忙嗎?” “謝謝舟一,不用啦?!编嶆抡f,“讓藍藍帶你刷牙洗臉,早點睡吧,今天也累了?!?/br> “好?!卑刂垡徽f。 鄭媛把藍軍生扛進臥室,藍山也擦干淚,到柏舟一身邊:“去刷牙吧?!?/br> “好?!卑刂垡淮鸬帽绕綍r還乖巧。 在面對非黑即白的社會時,無論是重生的假小孩,還是成長的真天才,都會被那晦暗的成人規矩震懾,在畏懼與不理解中安靜下來。 柏舟一看著藍山給自己擠上牙膏,問:“王亮多會進監獄嗎?他犯法了?!?/br> 犯法的人很多,但他們不會都進監獄,法律局限性下,總有漏網之魚。 但不包括王亮多這一條。 “會?!彼{山說。 他記憶力不好,但卻意外對這位小王總的故事有所印象。 貪污兩套房,榮獲十年牢獄,在規定禁止經濟犯保外就醫與減刑的后一年被判刑。 世界并非非黑即白,但老在分界線上得瑟,狂妄地得罪他人,也很難能有好下場。 但即便知曉其報應,藍山心里仍是不好受,藍軍生在屋里咳著,王亮多仍是蹦跶得久了些。 “唔……”柏舟一刷著牙,忽然湊過來,快速又含糊地說,“我把他酒倒了?!?/br> “嗯……嗯?”藍山倏然睜大眼。 “那瓶最漂亮的酒,瓶子上有很多我看不懂的字母?!卑刂垡徽f著,忽然抿嘴笑一下,“我聽他說,那是最貴的一瓶?!?/br> 可不是,那瓶是法國產的洋酒,中國不賣,王亮多特意托人空運回來,到哪都帶著炫耀,就是不喝,只舍得在午夜獨酌時抿一小杯,可謂是這位“嗜酒如命”的酒鬼的半條命根子。 現在柏舟一說,他把人命根子倒了。 “你……”藍山叼著牙刷,震驚極了,“我看他走時,酒瓶是滿的??!” “葡萄汁?!?/br> “葡萄汁就一杯,哪有那么多?” “加水?!?/br> 藍山想起柏舟一期間起身去了趟洗手間,緩緩放下牙刷:“你不會加的自來水吧?” “嗯啊?!毙≈垡谎劬A溜,眼神無辜。 “牛哇柏舟一……”藍山不知道說什么了,他吐掉一口泡沫,漱了漱口,腦袋里蹦出王亮多再想美美獨酌,喝到的卻是葡萄汁兌自來水時的滑稽場景。 他沒忍住笑出來,越笑越激烈,最后踮著腳撲在洗手臺上,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是……太厲害了?!彼{山笑出眼淚,“不愧是柏舟一!” 他笑夠了,抹去眼淚,忽地說:“我想練攀巖?!?/br> “練?!北绕鹚{山的失態,柏舟一表現得無比沉穩,他踮腳漱完口,又對著鏡子擦干凈嘴角泡沫,乖巧得像個很懂自我管理的人偶娃娃。 藍山問:“你真同意我練?”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柏舟一沒搞明白他要學攀巖,不問爸媽,為什么反來問自己,但他從藍山求證的話語中聽出,自己的回答很重要。 “練?!庇谑撬麑W著藍軍生的語氣,認真地說,“藍山,想做什么就去做!” 作者有話說: 小柏舟一:想去攀巖就攀! 大柏舟一:老婆嗚嗚,不要攀巖了老婆 小舟一和小藍山手牽手祝大家七夕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