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還沒用力上爬,就被趕來的藍山截住了。 “我來?!彼{山把他拽住說,“這個我在行?!?/br> 還沒等柏舟一反應過來,他抓住巖壁凸起,幾下竄到了石壁中間。 眼睜睜看著藍山又往上幾下,幾乎到兩個自己的高度,柏舟一如夢初醒,抬頭喊:“球我不要了——你……你下來!” 同時,孩子堆也趕往這邊,看到蜘蛛俠般貼在墻面上的藍山,一陣抽氣驚呼,眨眼間又嚇哭了一片。 藍山聽見底下小孩跑來,叫聲不斷,但他不在意,只著眼于眼前支點。 瀑布墻對小孩來說高了點,但也就四米左右,和他以前徒手爬過的百米巖壁壓根不能比。 雖然說沒爬完就摔死了... 但四米,總歸是摔不死人的。 藍山很順利爬到頂部,拿到數字球。但他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 怎么下去? 攀巖是一項只上不下的運動,達到頂端就是勝利,下行一般由機械或者保護員幫助進行,基本不用攀巖者cao心。 倒也有那種不帶保護繩的室內攀巖,到頂直接往下跳,但那種類別,底下會有軟墊保護。 藍山扒著墻頂,寸步難行,他往下看,柏舟一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視線左移,磚面地板怎么看都不會太柔軟。 三歲半小孩的臂力不強,藍山還一只手抓著數字球,他判斷自己撐不了多久,與其毫無準備的摔落,不如坐好準備直接跳下去。 下定決心,藍山松手轉身,在孩童的驚呼中飛身躍下。 他穩穩落下,單膝著陸,姿態優美得如同體cao運動員謝幕。 但當他起身,血淋淋的膝蓋顯露了光鮮下的缺漏。 看著那斑斕的膝蓋,柏舟一倒吸口氣,眼眶瞬間紅了,妞妞哇一下又被嚇哭,就連大壯都吸吸鼻子,喊聲對不起,正式加入哭泣的陣容。 哀嚎一片中,藍山緩緩抬頭,面容扭曲。 “他奶奶的?!彼鄣弥彼粴?,“哪個新手砌的磚,怎么會有一塊凸起來??!” 盡管數字球完璧歸趙,藍山也大度地接受了哭哭啼啼的大壯的道歉,但柏舟一并不打算就此了結。 他擦干眼眶的淚水,拉著藍山沖到大壯家,仰著頭冷靜索要“醫藥費”,也不管那家大人被這不足大腿高的團子正經神色逗得哈哈大笑,執拗地要求賠償。 最后柏舟一成功索賠到了碘伏創口貼和棉簽,他拽著“真沒事”“我有手”抗議的藍山,堅持要幫他上藥。 藍山反抗無果,只能無奈看著柏舟一認真地戴上大無數個號的醫療手套,艱難用棉簽沾上碘伏。 “真沒事,這傷口有蚊子叮一下大嗎,沒必要......我日疼疼疼疼疼——救命——” 藍山疼出眼淚,他不討厭受傷,但討厭傷后消毒,有預謀的疼痛簡直是慢性謀殺,他從小就雞賊地學會隱瞞傷口,拒絕消毒。 偏偏柏舟一總能逮住受傷的藍山,拿著紅紫藥水追著抹涂,每次都疼得藍山嗷嗷叫,看著柏舟一慢條斯理擰瓶蓋的動作,抽氣又抽泣的藍山甚至懷疑過自己發小有S的傾向,在正式踏入那個神秘領域前先拿自己開刀。 日后柏舟一將成長為冷酷的“傷口消毒者”,但如今他還是個新手上路的菜鳥。 看著殺豬般翻騰的藍山,柏舟一手抖幾下,不知所措問:“很疼嗎?” 藍山抽泣:“你試試?” “我試不了,我沒受傷?!卑刂垡粨u頭,看藍山疼得臉都皺了,他想起自己被刮傷時,mama抱著自己一邊哄一邊吹的模樣,有了主意。 藍山還在抹著眼淚,他手上帶了些藥味,揉眼睛時給揉進去了,如今更是止不住淚水,哭得稀里嘩啦,好不狼狽。 淚眼朦朧中,他忽然感覺發燙的傷口上吹過幾縷涼風,輕柔的氣流減緩了疼痛。 他低頭,柏舟一半跪在床邊,附身嘟嘴,沖著自己的膝蓋,鼓風機似的一口口吹氣。 “干嘛?” 柏舟一等一口氣吹完,在換氣中說:“mama 第五章 藍山の夢想 小孩子的傷口好得很快,一天結痂,幾天就有換新rou蛻皮的趨勢了。 藍山手癢,總忍不住去扣傷口,這是前世帶來的老毛病,知道不好,但改不了。以前有柏舟一管著,現在…… 藍山兩手被攥住,兩腿蹬直,拉筋似地箍著,和柏舟一大眼瞪小眼。 他看著柏舟一執拗的神色:“……你不去玩玩具嗎?” 三歲的柏舟一自然不知道感染、留疤之類的道理,但自從第一次看見藍山鬼鬼祟祟擠弄傷口,把愈合的膝蓋又搞得鮮血淋漓后,他就直接上手,將不老實的藍山摁牢固了。 就像現在。 柏舟一搖頭,說:“我松手,你又摳?!?/br> 藍山說:“我不摳?!?/br> 柏舟一頭搖得更加堅決:“我不信?!?/br> 于是藍山只能無奈地仰頭,心想,柏舟一還真是自己的克星。 以前被管著就算了,這都新手村重練了,自己居然還被三歲的小舟一摁得死死的。 無法理解,只解釋為血脈壓制。 藍山就活該被柏舟一管一輩子。 三歲小孩間的矛盾也如傷口般容易愈合,藍山摔傷當晚,妞妞大壯上門來,淚眼汪汪地道歉,藍山見兩小孩哭得一抽一抽,立刻表示了原諒,還從糖罐子里摸了點糖,安慰兩位嚇壞的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