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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他并沒有特別注意這個想法產生的節點,現在被一提醒才明白,他其實真正想表達的,是“嬴歡令人驚艷的外表與氣質和死刑犯很像”。 這么說來,以前的他想表達其實也是這個意思? 辛棠突然有點愧疚,尤其是他前腳剛在心里發誓要努力接受嬴歡,后腳就因為一句話胡思亂想,這讓他有點坐立難安。 “嬴歡……”辛棠拉住嬴歡的衣擺,想要道歉又想起車里嬴歡教過他的道歉方式,一時間被卡得有點不上不下的。 叫了好幾遍嬴歡的名字,嬴歡一直沒有說話的意思,只是突然用手遮住了辛棠的眼睛。 黑暗的環境讓辛棠有些膽顫,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我醒來時看到你,很驚艷的……真的,所以你說你是我老公,我一下就信了,我覺得你一定會是我喜歡上的人?!?/br> “那你現在、喜歡我嗎?” 嬴歡的聲音幽幽的,某一刻,辛棠覺得他像厲鬼一樣。 不對,他怎么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辛棠穩了穩心神,認真地回答道:“喜歡……” “你要怎么證明?” “……親都親了那么多回了,我有哪一次是真的推開你了?這還不夠證明嗎?” 嬴歡愣了一下,忽地俯身吻住辛棠,一邊啄吻一邊親昵地道:“夠,棠棠,夠了,我很愛你棠棠,我愛你……” 這樣直白熱烈的告白,比在狹窄車廂里的濕|吻還讓辛棠感到慌張,嬴歡貼著他的嘴唇guntang得像是要把他的靈魂燃燒殆盡。 最后辛棠還是沒能做出一頓晚飯來,他看不得刀,當然搏動過激的心臟也不允許他長時間站在廚房。 時間不早了,嬴歡簡單做了個湯面,沒有蔥姜蒜醋,但炒了蝦皮和番茄在里面,吃起來也很香。 吃完飯,辛棠去洗碗,嬴歡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灼灼的目光辛棠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但最后嬴歡什么也沒做,只說還要處理幾個郵件,上樓右拐第二間房是他們的臥室,他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讓辛棠困了就先睡。 “好?!?/br> 等嬴歡走了,辛棠才猛然反應過來,嬴歡之前不是說,等晚上給他講為什么他看到刀會胸口痛嗎? 不過人已經走了,又是急著去工作,辛棠只好把疑問壓回心底。 希望他的破記性不要從此就把這件事完全忘記了。 辛棠收拾完廚房,窩在客廳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掛鐘比到十點時,才準備回去睡覺。 他上樓時,書房的門還關著,門縫里透出明亮的白光,預示著嬴歡還在工作。 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別墅還真不是那么好住的啊。 辛棠抿了抿唇,一個人回了臥室,從衣柜找到他的尺碼的睡衣后,進浴室洗澡。 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的,這里依舊沒有鏡子。 水霧逐漸彌漫了整個浴室,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的,辛棠抬眼看到不遠處的白色瓷磚,眼前突然一花,恍惚看到了一面鏡子。 辛棠下意識摸向鏡子,手指碰到瓷磚的一瞬間,似乎有一層籠罩在他眼前的水簾被蕩開了——他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他長得高挑挺拔,五官棱角分明,帶著一股不服輸的銳勁兒,但他的眼神茫然而痛苦,似乎鏡中的人讓他感到陌生。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攬住他的腰,比他白了不止一個色號,顯得有些色|情。 那張不止一次讓他目眩神暈的臉貼在他的耳畔,一邊啄吻一邊輕嘆:“我很愛你棠棠,我愛你……” “嗬——” 辛棠倒吸了一口氣,不自覺退了好幾步,直到后背抵上墻面,他猛然回過神來,眼前哪有什么鏡子,分明是一面瓷磚墻。 他剛才看到的是什么? 是記憶閃回嗎?還是他的幻想? 這個小小的插曲讓辛棠有點心神不寧,匆匆沖洗干凈了身上的泡沫,水都沒來得及擦干凈,裹上睡衣窩進了床里。 鏡中的他,怎么會是那個眼神? 誒,不對,他怎么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辛棠猛地翻了個身,拍著自己的臉安慰道:“只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畫面而已,也不能說明什么?!?/br> 先前嬴歡嘴角的弧度都沒變一下,他還突然覺得嬴歡的笑容很可怕呢,說到底,都是他自己嚇自己罷了。 辛棠極力想要控制發散的思維,但他就是忍不住一遍遍回想起那個畫面。 翻來覆去好幾次,辛棠忍不住坐了起來,看到床頭柜上擺著兩本書便拖了過來。 一本是關于精神疾病的,一本是現代詩集,前者充斥著辛棠看不懂的實驗數據與專業術語,比衛生紙包裝袋上的說明說還無聊,辛棠果斷換了詩集看。 耐著性子翻了一會兒,他發現了一張夾在書里的紙,準確來說,是一封信,開頭處寫著嬴歡的名字,結尾則是辛棠的落款。 從紙質來看信的年頭應該不早了,但收藏得很好,一個角都沒有卷。 信的內容是一首手寫的詩(注) 前半部分是黑色的字體: [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稱你為我的一切。 只要我一誠不滅,我就感覺到你在我的四圍,任何事情,我都來請教你,任何時候都把我的愛獻上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