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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綠毛,吉慶報了警,才發現綠毛喉頭逐漸泛出的沉重淤傷,心有余悸地看向穆白。 喉結是十分要命的位置。 要是下手再狠些打碎軟骨,就可能造成氣管堵塞,窒息身亡。 少年頭上還帶著那個莫名其妙的貓耳朵帽子,乖巧地站在原地,因為疼痛眼眶微微泛紅,眼底漾著溫潤的濕意。 那句“下手輕點”在吉慶喉頭滾動,終究是咽了下去。 * 晚上去連夜做了筆錄,穆白困得半睡半醒間,非常有職業素養地掙扎著掛了請假條。 次日。 穆白難得放縱了一次自己,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最近海城的天氣似乎總是很好,仰頭皆是清洗干凈的藍天,點綴著棉花糖一般的云,光是遠遠望著便叫人心曠神怡。 他第一次坐到非高峰期的地鐵,平常擁擠的三號線忽然寬松下來,偶爾還有穿著太極服的大爺大媽上車,語氣親切地問穆白上的哪個學校。 兩世都沒能正經讀完高中,混了張畢業證的穆白:…… 因為段位提高逐漸打出了名氣,穆白收到的禮物逐漸穩定了下來。 今天比昨天還要更多一些,將近五百。 穆白粗略計算過,如果收益能維持到月底,這個月他或許能拿到將近七千元! 盡管海城生活節奏繁忙,物價并不低,但穆白已經非常滿足。 即便是前世在戰隊打比賽,都不能穩定這個數字。 現在已經月底,等幾天公司結算完畢,他將拿到新人生中的第一筆工資。 穆白對此懷滿了期待。 剛邁出車廂準備轉站,手機便叮叮當當響了起來。 電話上記著的聯系人太少,穆白剛點亮屏幕,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備注。 【吳哥】。 少年垂下眼,緩緩接通電話,卻只放在耳邊,沒有出聲。 吳哥奇怪的嗓音傳來,帶著從未見過的冷音:“穆白,你純心給我找事對嗎?” 吳哥此時心情煩躁不堪,連帶著說話也沒什么好語氣。 他今天早上莫名其妙接了通電話,帶著起床氣狠狠按掉后,才發現撥號的號碼莫名眼熟。 好像是……警局? 警局??! 吳哥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回撥,才聽到里面女警官方的聲音。 “你是虹途娛樂的吳群嗎?我們這里接到一個通知,說你們違約將人趕出員工宿舍,差點引發刑事案件,涉事受害者還是個未成年?!?/br> 女警頓了頓,語調更嚴肅幾分:“希望能盡快解決這件事,履行合同約定?!?/br> 掛斷電話后,吳哥整個人都是神志不清的。 怎么就跟刑事案件扯上了?為什么趕個人都能被警方知道? 還有未成年。 哪個未成年? 呆了一秒,吳哥總算從大腦的角落里翻到某個已經被遺忘的小主播。 怒火瞬間沖昏了頭腦,他當即翻出手機,把聯系方式從黑名單里扒出來,然后打通了電話。 穆白皺眉:“我聽不懂?!?/br> 吳哥貼近聽筒,寒聲道:“你還裝?是你告訴警方我們把你趕出公寓的吧,真是好深的心機啊,還安排了人搶劫你演這出戲?!?/br> 地鐵到站,穆白找了個位置坐下:“沒有。而且,是您先把我拉進黑名單的,我想我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過您了?!?/br> 少年嘴上那么說著,語氣里卻沒有分毫歉意,就連對上級慣例的禮貌都缺乏。 吳哥猛地捏緊了手機。 他真的不知道那個任人拿捏的穆白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樣。 好像一夜之間,就忽然換芯了。 “很好,很好?!眳歉绱竭吂雌鹄湫?,幾個生硬的字符擲地有聲:“你給我等著?!?/br> 說罷,他便“嘟”地再次掛斷電話。 穆白對于吳哥的脾氣已經見怪不怪,他收起手機,閉上眼睛安靜地補眠。 地鐵很快到站。 穆白熟練地乘坐電梯上樓,前往電腦區,在自助登記機器上刷卡取號。 依然是他最常使用的房間。 對于電腦高頻使用者而言,用慣了的機器就像是睡慣的床,屏幕大小亮度都在最習慣的尺度。 不少人連網吧都會只挑一個位置。 卡片劃過凹槽,卻并沒有發出熟悉的脆響,反而躍出了一枚醒目的紅叉。 【系統提示】:抱歉,您的個人資料無法查詢,請聯系后勤部電話1xxxx。 穆白沉默地別開頭,收回卡片。 已經不用去試,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的經紀人,吳哥。 這番“等著”,倒是來得很快。 揚天說得沒錯,對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主播而言,吳哥足以一手遮天。 即便把他資料移除,也不算什么大事。 沒有電腦,就意味著沒有途徑繼續游戲。 他甚至沒滿十八歲,去正規的網吧上網都不行,更別說手頭連網費都緊缺。 不能開播意味著熱度減退,借取手機的資料倒是沒有被限制,但他的觀眾并不會想聽他唱小星星。 他該怎么辦? 穆白大腦亂成一團,走到一側的長椅前坐下,朝窗外望去。 太陽高高地懸在天邊,不遠處戴著帽子的阿姨推著小車出攤,鍋中有熱氣蒸騰,遠遠看著就叫人食指大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