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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到也想請圣人娘娘評個理了,我根本就沒有推她,她自個掉下湖去的,這種矯情的人要誣陷我……” 她話沒說完,就聽載荷咳嗽了一聲。 “鄭娘娘,您回圣人娘娘的話就好,其余的事情,娘娘有公道?!?/br> “哦,是。其實我也沒說什么,我就是覺得太后娘娘身上那枚青玉佩有些古怪罷了,我以前在家中聽父親講過,皇家的龍紋很有講究的,像這種龍身隱在云霧中的紋路,通常只有皇子們才會使用,登基以后,都是不會用的?!?/br> 她說得自如,到是沒注意到程靈已經皺了眉。 “我記得,周太后是在先帝登基后入宮的,這青玉佩……” “住口!” 程靈聲音不算大,語氣卻是十分凌厲的,鄭婉人嚇了一跳,聲音低了下來,“娘娘……” 程靈直起身子,她心里也是有驚駭的。劉憲與魏釗的關系,如今雖然看似還算隱蔽,然而,先不說徐牧在背后cao控,就連鄭婉人這樣的蠢人都要觸碰到這件事的邊沿了。 程靈看向鄭婉人那雙無措又無辜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兒。 這事不能處地過嚴,卻也不能不給鄭婉人的嘴上一個把門兒,她權衡再三,對鄭婉人道,“你去太湖奇石后的明性殿跪著,等我看過吳婕妤再過來問你?!?/br> 鄭婉人和程靈處了這么些日子,也多少知道她的脾性,平時雖不算多好相與,但總歸是個公平公正的人,但她也又她的底線和原則,因此不見得多圓滑。她不是第一次碰上去了,從過去的經驗上來看,此時還是應該閉嘴。 因此也沒有再說什么,轉身氣鼓鼓地去了。 程靈這才平下心來問載荷與吳嫣的奶娘,“究竟怎么回事?!?/br> 奶娘道:“與鄭娘娘說的差不多,婕妤也聽出這一襲話不好,恐有污染先帝與太后娘娘的名聲,這才去捂了她的嘴,誰曉得,鄭娘娘容不下,推了我們婕妤一把?!?/br> “載荷,人還好嗎?” 載荷應道:“當時周圍人多,也即是救上來了。婕妤嗆了幾口水,人到是清醒的,就是如今還沒入夏,那湖中的水涼,又受驚又受涼……恐怕還是要等李太醫看了才好說?!?/br> 奶娘道:“圣人娘娘,您看這事要不要和官家說一聲……” 程靈聽這話,心里有些不快,這就是宮里最小最無聊的心思,要把一個人的每一次過失,都放大到最極致,要把自己受的每一個委屈,都哭喊得讓君王聽見。 程靈原本并不想去這個傳聲筒,但忽然之間,她又猛然覺得,讓魏釗在這個無聊的局里打轉,也是有些的意思的。 這個幾乎惡趣味一般的想法,讓她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起來。 “載荷,讓人回宮去跟官家說??词前褏擎兼ヅ矂踊貙m修養,還是暫時安置在這里?!?/br> “是?!?/br> …… 晚間,宮里來了人。 程靈正守在吳婕妤地房中。吳嫣受了驚嚇,又受了冷,夜里燒得很厲害,李太醫用了藥也不見她發汗。燒得迷迷糊糊的,口中還不斷地說胡話。載荷來稟說,福寧宮遣了人來看望,程靈還有些生氣,側身道:“看望個什么,直說是接人回去,還是留在這兒安養著,要接人回去就派轎攆,要留著安養就遣太醫過來伺候。要對鄭氏有什么處置,就直接說,遣個奴婢過來做什么?!?/br> 她一襲話說得自在舒坦,載荷的臉色卻有些復雜。 程靈覺察到的時候,殷繡已經在她面前跪下行禮了,口中認認真真地說道:“奴婢給圣人娘娘請安?!?/br> 程靈有些尷尬,忙讓載荷扶她,“我不是那個意思,哎,這幾日事情實在太忙亂,我也是心急?!?/br> 殷繡笑了笑,“奴婢知道?!?/br> “官家怎么說?!?/br> 殷繡道:“也沒說什么,就說今兒晚了,也不好挪動的,讓人來問問李太醫,是個什么情況,要是挪動得,明日就挪回宮里去養著,這幾日艮園事太多了,怕留在這里還要娘娘您分神照料?!?/br> 程靈點點頭,想起什么又道:“可怎么是你過來?” 殷繡沒有馬上回答她,低頭往后退了幾步,程靈便讓載荷去里面照看著,跟著她一道退到帳后。 “我自己出聲,說要過來的?!?/br> 程靈凝眉,“我這幾日,隱約覺得,你像是在躲著魏釗,怎么了,殷茹的事,你不了解清楚了嗎?” 殷繡搖了搖頭,“不是,我這幾日,總有些不安,好像感覺這次艮園宴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似的?!?/br> 程靈道:“你是不是想起上次白馬寺的事情了?!?/br> 殷繡猶豫了一下,“不完全是,具體怎么的,我也說不上來。這幾日我看著劉知都來見官家,兩個人平和相對,淡然對談的模樣,心里就慌得很,總有一種,此景不長的感覺?!?/br> 程靈走到門前,“不說你了,我又何嘗不是?!?/br> 殷繡問道:“娘娘這幾日,可曾見到周太后了?” 程靈嘆了一口氣兒,“自從我入園,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周太后一直推病不見人,今兒李太醫進去,也就瞧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被攆出來了?!?/br> 殷繡朝周太后的住處看了一眼,“我前兩日,私下讓珠靈過來查問過伺候太后娘娘的宮女,聽說徐牧的夫人梁氏,近日進園頻繁。而且每次都會陪著太后娘娘聽外頭戲班子的戲,一聽就是好幾個時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