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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舒服地仰銬在沙發座上。 白爺不緊不慢搗鼓著手里的竹竿,忽然問:“從這伸出去,能不能碰到船邊?” 老男人笑了一聲,“白爺說能就能?!?/br> “沒問你話?!蹦腥撕鋈焕滟恼Z氣,叫對方嚇得渾身一機靈,連帶著腿上的身子連續哆嗦了十幾下,徹底軟了下去,四周逐漸彌漫出一股奇怪的氣味。 “白爺饒命?!崩夏腥粟s忙站起身,將身上的青年推開。 蘇酥快速撇過眼,怕瞧見什么不干凈的。 “小的再也不敢了?!彼澴佣紱]穿好,以頭搶地,旁邊的青年也跟著一起跪下。 全場只有蘇酥一個人還跟雕塑似的立在那兒。 突兀。 她摸了摸鼻子,又不是她讓他們跪的,關她什么事? 但是想到美少年被這個男人帶出去后喂鯊魚的結果,大丈夫能屈能伸,要不要順景跪一下? 她正打算這么做,白爺動手了,他緩緩地,緩緩地,手伸進了口袋,當著大廳眾人的面將老男人一槍斃命。 霎時這艘船上所有的喧囂像是消弭了。 沒有人敢多說一句話。 眾人低著頭,放輕了動作。 血水糊了一脖頸,地上的青年臉色慘白,雙肩抖如篩糠。 “扔去喂鯊魚?!卑谞斠宦暶?,便有兩名大漢過來將尸體拖出去。 隔著五米遠的玻璃窗,蘇酥看見尸體被拖上甲板,然后直挺挺扔進了海中。 窗外的陽光很足,卻照得遍地生寒。 那刺目的紅,微微折射著銀光,她從罪惡里看見了天空的影子。 難怪陸家要嚴查南海外出的所有船只。 “白爺,這個怎么處置?”回來的漢子問。 白爺用鞋尖挑起青年下巴,看見他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分外惡性地收回腳,“關回去?!?/br> “是?!眱擅鬂h再次走了出去,臨走前還朝她使了個眼色。 大廳其他人仿若未聞這邊的動靜,繼續干著手頭的事情,只有蘇酥還被吊詭的氣壓籠罩。 她想著要不要說點什么,又擔心蹙了對方眉頭,然后被扔去喂鯊魚。 這般喜怒無常的主,比剛遇到衛臨安時還難伺候。 她當時是怎么跟狗男人關系緩和來著? 被迫跟他回澧陽,去楚州查案,經歷了一堆事情,對了,這段期間衛臨安病情發作,她是把人睡服帖的。 蘇酥被自己的總結嚇了一跳。 白爺見她一直低頭不吭聲,忽然伸過去一只腳,正是剛才碰青年下巴的那只。 難道也要勾她下巴? 蘇酥盯著那只腳陷入遲疑。 “擦?!卑谞斆?。 “是?!碧K酥瞬間反應過來。 不是要勾她下巴,而是嫌棄臟。 她沒在桌上見到多余的巾帕一類,只好蹲下身用自己身上的浴袍邊角給他大概擦了一下。 蘇酥做完后仰起頭,眼睛黑亮亮的,像藏著星星。 白爺沒動。 蘇酥以為沒擦干凈,又抱著擦了一圈,還把鞋底都擦得蹭亮。 前一秒還在東大刷著智障的銀行卡花天酒地,下一秒就淪落成擦鞋匠,蘇酥想著想著,鼻尖微微發紅。 白爺終于收回了腳。 “叫什么?”他問。 蘇酥乖巧回:“蘇酥?!?/br> 蘇沒峯的身份太敏感,不能亂用,也不知道她這張臉有沒有被人認出來,要真如此那就麻煩大了。 陸家要逮捕的船只,上面的人肯定都有問題。 說不定就是對家。 “名字不錯?!卑谞敹似鸩杷攘艘豢?。 地上的血跡早已被工作人員擦干凈。 蘇酥朝旁邊站了站,企圖離開男人視線的黃金區。 “多大了?”他又問。 蘇酥愣了一下回:“二十四?!?/br> 白爺輕笑:“小孩,看起來可不像啊?!?/br> “……”長成這樣,怪她? “會什么?” “琴棋書畫?!?/br> “……” 她說完好半天沒聽到男人給出反應,奇怪地望他。 白爺情緒不明:“我再問你一遍,會什么?” 蘇酥眼珠子轉了轉,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按照這艘船上的惡亂程度,只怕對方問的不是尋常技能。 適才老男人跟青年那一幕讓她渾身一顫。 漸漸睜大眼睛,結結巴巴道:“我、我沒做過?!?/br> 撒謊不帶心虛的。 蘇沒峯確實是童子之身,要是什么都會那才更叫人懷疑。 啟料他這回答居然取悅了面前的男人。 白爺說:“二十四不小了,沒碰過女人?” 蘇酥臉頰噌一下全白了,她垂著頭,像是六魂無主般攥緊了手心。 模樣讓人生出驚疑。 白爺也問了出來。 蘇酥死死咬唇,一副誓死守口如瓶的樣子。 “求、求您不要問了?!彼曇艏毴跷靡?,身子搖搖欲墜。 白爺愈發好奇了,倏然冷下臉去,“如果我非要知道呢?” 蘇酥眼淚啪嗒一聲掉落下去,如同不堪受辱般,哆哆嗦嗦回:“我……我不舉?!?/br> “……” 白爺不問了,輕輕呷了口茶,又讓她來旁邊坐。 蘇酥心知逃過一劫,立馬乖乖巧巧坐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