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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到對方制作的袖箭,也許這個人僅僅是看起來笨。 生在富貴之家,又是家中唯一男丁,有何可愁的呢? 陳音音沒必要隱藏自己。 蘇酥并不想把他歸結于心機深沉一類,當然,她更不會料到此刻的陳音音早已重生了。 她結完賬,雇了輛馬車,墨硯與巴圖爾二人合力將人弄了上去。 …… “主公,二皇子適才的話可是知道了什么?”飛鸞示意周圍內侍出去,才關上書房門道,“我就說當初不該插手陳府的事情,要不是您非要派侍衛前去幫忙,行蹤暴露,太子跟二皇子如何能查到您身上?” 衛臨安慢條斯理地磨墨,聞言哂笑:“二皇叔剛才過來,不過是想從我這邊打探秦家軍的事情,臨安君的身份與楚州秦家沒有丁點關系,你當他為何如此問?” 飛鸞心驚,“難道是……” 衛臨安微微點頭,“秦牧的身份已經不安全了?!?/br> “那該怎么辦?”飛鸞癱坐在圈椅中,垂眸看衛臨安練字,對方下筆穩利,不驕不躁,等'伺'字寫完后才說話:“七日后皇帝壽辰,屆時,諸侯來朝,澧陽城的水必然會攪合起來,有人按捺不住動作,陛下早就想將心思浮動的人一網打盡,他們內斗,我們便有機可乘?!?/br> 飛鸞聽得似懂非懂,“可我總感覺大事不妙?!?/br> 衛臨安將鬢邊垂落下的長發撩回背上,放下毛筆道:“父子君臣相搏,素來難以收場,需要一只替罪羊?!?/br> 飛鸞過了好一會兒倏然明白過來,驚得立馬站起來,“陛下怎么敢?主公您可是先太子唯一的嫡長孫,他就不怕吃相太難看?” “摘星樓探子來報,陛下近日龍體欠佳,偶有昏厥,強弩之末……”衛臨安挑撥起桌案上的燈芯,“長公主一脈存一日,他的皇位便不安穩,如今時機剛好,斬草必除根?!?/br> 他要徹底斬斷先太子一脈。 飛鸞氣得猛跺腳。 早料到皇帝絕非善類,殺兄奪位、陽奉陰違,但也沒想到能絕情至此。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飛鸞越想越氣,“他倒想著趕盡殺絕!” 一輩子都偽裝過來了,就差這幾天? “主公主公,蘇姑娘回來了……”門口突然傳來侍衛的聲音,衛臨安與飛鸞對視一眼,飛鸞去開門,侍衛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話,“您快去看看罷,蘇姑娘跟、跟府上來的少年,兩人……”抱在一起,實在不堪入目。 他說不下去了。 這時候院門外似乎傳來陳音音耍酒瘋似的聲音,他邊晃悠悠走路邊抱著蘇酥脖頸不撒手,有仆人上來拉人,均被他胡亂蹬開了,蘇酥脖子被他勒得快斷了,從下馬車開始,這家伙就跟陸明遠上身似的粘著她不放。 本打算送他回自己院子,誰知對方路過瑯郃院時,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子氣力,勾著她就往這邊走。 蘇酥剛把他右手扒開,少年左腿又纏了上來,沒片刻就把自己團成了一只八爪魚。 “你給我下去!”蘇酥熱得腦門全是汗,身上除了酒水還有酸臭味。 陳音音醉醺醺趴在她肩頭,說想阿娘了,還想阿爹的金鑲玉,蘇酥拽人的動作驀地停了下來。 衛臨安跟飛鸞走下臺階,后者儼然一副“成何體統”的神情,而前者————衛臨安直接走了過來,用巧勁將少年從蘇酥身上剝落。 他冷聲道:“送他回自己的院子,沒有本君命令,不得外出,還有你,”他看向拾掇衣衫的蘇酥,“準備一下,今晚本君要你侍寢?!?/br> “侍、侍寢?”蘇酥以為自己聽錯了。 衛臨安卻沒給她反應的機會,“來人,送她回屋沐浴?!?/br> “喏?!睅酌诀呱蟻硗现K酥就走。 瑯郃院內,霎時間上演一出鬼叫狼嚎。 “主公,您真打算納蘇姑娘為妾?”飛鸞反正是沒看好,且不說對方之前女扮男裝的身份,只論長相,也不見半分女子的柔美。 “錯了,”衛臨安說:“是妃?!?/br> “……”飛鸞,“皇帝不會同意?!?/br> 蘇酥庶民的身份實在上不得臺面。 衛臨安聽見院門口傳來守衛們恭敬的聲音,衛琳瑯快步走進來,懷里一道黑金卷軸,她臉上沒什么神色,衛臨安卻知道事情已經成了。 上午兩人談完話后,衛琳瑯就進宮請旨去了,目的就是要為衛臨安立妃。 皇帝不會讓她這一脈繼續往下傳承,衛臨安體內的香尸毒便是最好的證據,但如果真如他所言,已與蘇酥有夫妻之實,對方還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 那么這個妃位必須是她的。 只有正妃孕育出的子嗣才名正言順。 皇帝則沒把這個當回事,他是認定了衛臨安不可能有后嗣,在象征性對蘇酥身份一番不滿后,大筆一揮同意了。 衛琳瑯稍顯意外。 事先準備的臺詞一個沒用上,直到這會兒還有點懵。 衛臨安接過圣旨大概看了一遍,緩緩勾起了嘴角。 另一邊的蘇酥正沐浴一半,身后突然跪倒一地,女仆們紛紛下跪叩首,“殿下?!?/br> 她倏然一驚,猛地將身體往水下縮,只露出一顆腦袋驚悚地望著來人。 “衛臨安,你想干嘛?” 他緩緩蹲在池岸邊,伸手探了探水溫,室內的仆人已經自發退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