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書迷正在閱讀:我在七零養娃種樹、作精女配走崩了劇情[穿書]、奶牛貓的恐龍牧場(穿越 獸人)、女將軍重生后只想種田、當大男主文來了女炮灰、在魔尊懷里茍活[穿書]、撩到你心動、窮鬼的上下兩千年、穿書后我攻略了男主[快穿]、和大佬作對后被嗑cp了[電競]
“有嗎?”她怎么沒印象了。 “早上醫生給你開的藥,里面有頭孢成分?!?/br> 聞雪興致驟減,悻悻地說:“那算了?!?/br> “頭孢配酒,說走就走”的訓誡,可謂是深入人心。 她招手喊來列車員,研究了一遍菜單,最后點了一壺頗有俄羅斯特色的蝴蝶花茶。 列車員一走,鄭啟然就“嘖嘖”兩聲,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他轉過頭,拍了拍方寒盡的肩膀,對聞雪笑得意味深長。 “瞧瞧我這兄弟,對你的事多上心。俗話說,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弟妹啊,你可得好好珍惜啊?!?/br> 聞雪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她臉漲得通紅,慌忙扯了張紙巾擦嘴,掩飾自己的羞窘,有些微惱地說:“鄭大哥,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你、你能不能別亂做媒?” 方寒盡抿了口茶,側眸望著窗外,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玻璃上倒映出他的臉,眸中浮起一層笑意,淡淡的,像湖面蕩開了漣漪,無聲無息,不著痕跡。 鄭啟然煞有介事地說:“我在這車上干了十幾年,見識過多少人,經歷過多少事?我見過不少男男女女,上車時還是陌生人,國籍不同,語言不通,沒過幾天就成雙成對了,還見過結婚旅行的小夫妻,上車時恩恩愛愛的,還沒到站呢,就大吵大鬧要離婚……” 他滔滔不絕說了幾分鐘,聞雪聽得直發愣:“鄭大哥,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的意思是,”鄭啟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男女之間有沒有荷爾蒙,我一眼就能看出來?!?/br> “……”聞雪簡直百口莫辯,“這個真沒有!” 鄭啟然眼角瞟向方寒盡,暗示聞雪:“你沒有,別人也沒有?” 方寒盡忍不住嗤笑,調侃道:“你是月老轉世,還是丘比特下凡???這么喜歡拉郎配,不如在車上成立一個相親角?這列火車以后就改名叫鵲橋號得了?!?/br> 聞雪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然后慕名而來的單身男女越來越多,這趟火車的生意越來越火爆,鄭大哥,你的光輝事跡將傳成一段佳話,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說完,還拍拍鄭啟然的肩,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那表情仿佛在說:茍富貴,勿相忘。 鄭啟然張大嘴,愣了足足有半分鐘。 直到菜端上桌,香味裊裊撲鼻,他才如夢初醒。 “就你倆剛剛那一唱一和的默契,要沒點貓膩,我還真不信!” 愛信不信!聞雪懶得解釋,切了半根紅腸往嘴里塞。 餐車盡頭飄來隱隱的音樂聲。吧臺旁邊,一個金發碧眼的姑娘坐在高腳凳上,懷里抱著吉他,手指輕輕撥弄著琴弦。 一串舒緩的旋律過后,餐車里漸漸安靜下來。 伴著吉他聲,女孩輕聲開口。她在吟唱一首不知名的民謠,嗓音慵懶沙啞,不經意地勾人。 安靜地唱完一首,周圍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聞雪好奇地問鄭啟然:“餐車里還有文藝表演???”她的語氣頗為遺憾,“早知道前幾天就該過來了?!?/br> 鄭啟然失笑:“什么文藝表演?車上太無聊了,正好有些乘客帶了樂器,就來個即興彈唱,解解悶兒唄?!?/br> 吉他聲再次響起,這次的前奏比較歡快,女孩開口,唱的居然是一首大家耳熟能詳的中文歌。 不少中國乘客都跟著哼唱起來,氣氛熱鬧了許多,餐車很快變成了聯歡會現場。 一曲終了,大家還意猶未盡,掌聲也更加熱烈。 方寒盡忽然湊到聞雪耳邊,低聲問:“聽過俄語歌嗎?” 聞雪愣了下,搖搖頭。 國內有段時期很流行俄語歌,但都是將歌詞翻譯成中文,再由歌手進行翻唱。原汁原味的俄語歌,她還真沒聽過。 方寒盡彎唇一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后起身離開了座位。 聞雪看著他的背影,穿過餐車的過道,一直走到吧臺旁。 他低下頭,對那位俄羅斯姑娘說著什么。 過了會兒,那姑娘揚起下巴,對他粲然一笑,從高腳凳上跳下來,將懷里的吉他遞給了他。 方寒盡坐上了高腳凳,將吉他擱在膝蓋上,一雙長腿懶散地敞開。 吧臺周圍很暗,只有頂燈投下一束暖光,為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溫柔的淡金色。 他低下頭,微微弓著背,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掃—— 一串旋律緩緩淌出,同樣的琴弦,因為撥弦的力道不同,彈出的聲音更顯醇厚悠長。 舒緩的前奏結束后,吉他聲歸于寂靜,只余一個男聲在淺淺吟唱。 他唱的是俄語,磁性的嗓音,低啞中帶點滄桑,伴隨著傷感的旋律輕輕哼唱,像一個男人在對愛人的深情傾訴。 隔著幾張餐桌,聞雪凝視著他,視線久久不曾挪開。 昏黃燈光下,那個男人孤獨的身影,像一幅色彩厚重、充滿故事感的油畫。 她忽然有些遺憾,出門時沒有帶上相機。 但是有些東西,是照片留不住的。比如他的低吟淺唱,比如他偶爾投來的一瞥,再比如,她此刻怦怦的心跳聲。 這么一想,也就不遺憾了。 這世間真正美好的東西,都如泡沫幻影,稍縱即逝。 見過,便是擁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