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16都人齊和大風歌(5)
何錦換了便衣,喬裝打扮,帶著親衛郭解,跟著趙啟秀來到獅子樓,他答應了,但是前提是他也要去看看。 他對這個李安通十分好奇,這樣頂尖的高手,如果得她相助,無異于事半功倍,更有甚者,能扭轉自己此前的形勢。 玉佩裹在白緞之中,上有繁復珠花刺繡,垂掛的瓔珞金絲纏繞著,乍看珍貴無比。 這虎符不似來鳳兒和蓋雄的那塊黯淡,隱有紅光閃耀,中有血絲流動,是活的一般?;⒎环旁诶畎餐ㄉ砩?,她腰間的鬼徹劍劇烈震動,蓋顏前來查看,道, “有脈息了??墒菫槭裁催€是不醒?而且全身發燙…” 趙啟秀俯身查看,伸手觸她的額頭,指尖一碰,果然guntang,剎那間還有焦味,她身上的衣服瞬間扁了下去,露出瘦且平的身板,腰身細,肩不寬不窄,咋一看,是個文弱少年。 李安通不醒的原因是,她又做夢了。 她似乎對這二百年前的長安,十分眷戀。那里古色古香,平靜安詳,完全是她想象中長安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那里有趙益,跟趙啟秀長得一模一樣的趙益。兩人的性子大大的不同。 她有些事情還沒弄懂,她想去了解清楚趙益和姚川,兩人到底發生過什么。 這次她到的時候是晚上,在營外,她站在帳篷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掀袍進去。四周一片寧靜,偶爾還有蟲鳴。 這是趙益登基的前夜,明日一入城,姚川將不能再喊他阿益,而是皇上了。 早在之前,趙益就已經是王了,皇上不皇上,其實已經無所謂了。但她的心情還是很沉重,不,是姚川的心情。 一想到他要娶很多很多妃子?,F在的趙益不過二十多,唯一的妻子是范鏡,他還可以忍受。因為范鏡至少不粘他,可其他人呢。 今晚,兩人小聚,說是慶祝,對于姚川來說,只有哀悼吧。 李安通心情從未這么糾結過,何錦當年背叛自己,她也不過心痛一會兒,而現在的自己,有了姚川的心緒,竟恨不得帶著趙益遠走高飛,拋下這一切。 她終究還是抵不過內心的渴望,掀簾進去,他已經在等著自己。 “怎么那么遲,你去哪了?”趙益滿不在乎道。 李安通不回答。 趙益道,“阿川,你怎么了?我當皇帝了,你不高興?” 李安通道,“怎么會呢?!彼聛?,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以后做個好皇帝罷!” 趙益道,“有你在,我想不做好都難?!?/br> 李安通道,“是么。我在你心中這般重要?” 趙益顯是被她的問話呆了一呆,“當然重要。沒有你,哪有我?!?/br> 李安通站起身,眼神里閃動著不一樣的光輝,她心中一驚,她明白了。這個姚川,他把一腔愛意都寄托在鬼徹劍里,接著通過她,控制她的行為來和趙益夢中相會是嗎? 這個隱忍了一輩子的姚將軍,他想做的事情,也只有死后敢做。天下第一神勇將軍姚川的愛,竟是這般的小心翼翼么? “你以后會有幾個?” 趙益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什么幾個?” 李安通道,“當然是娶妻生子?!?/br> 趙益道,“你希望我有幾個,我就有幾個?!?/br> 李安通苦笑道,“阿益,你喜歡我嗎?”這句話姚川在世時問過趙益一次,那時候的趙益沉默了很久,最后兩人不歡而散。 趙益默默地看向她,拿著的酒杯微微一抖,灑了些出來,他站起身,面向她,把她撞在帳篷的榻上,用力地吻上她。 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又沉了下去,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下面,“告訴我?!彼穆曇衾涞脟樔?。 李安通有片刻的回神,她想推開,又有一股不自覺的力量逼著她,是鬼徹的力量,“回答我!”她咬牙。 他被她壓在下面,“喜歡!你想怎樣!” 李安通松開他,“那就好。你走吧?!?/br> 可是他沒聽到,又撲吻住她。她迅速反擊。 姚川前世壓抑了太久,當時的趙益又是個風流男子,愛慕者無數,跟姚川也只有兄弟之情。 陰間將軍姚川,一生從無敗戰,手下強將如云,力大無比,用兵如神,他為人對自己極為嚴苛。 當時作戰艱苦,思想傳統,他不允許將士在軍中行龍陽之風,一旦發現,殺無赦。不似現在民風稍開放,對斷袖已經沒有這么多的抨擊。 姚川為此還曾經斬殺過手下一個弟兄,可見軍法之嚴。 愛多深,壓抑就越久,趙益又總是舉止游離,行為曖昧,這樣肆意張狂,不管不顧姚川心中的感受。 她如今可以料定的是,姚川雖然已經死了,但他的一腔癡情盡入陰間之劍鬼徹劍中,情絲又傳達給她。 李安通沉醉其中,輕咬其唇,似在玩弄,這似乎是姚川的性子。姚川外表嚴肅,內心卻熱烈如火,至情至性,如癡如狂。正好和趙益形成對比。趙益看似八面玲瓏,內心則冷漠殘忍。 她心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想快點醒來,快一點,她被困住了,像是被極粗的繩子束縛著,又像是被強烈的膠凝固住雙腳,無法逃脫。 絕望和快感一齊充斥著大腦。 鬼徹劍的影響很大,她的腦子里姚川的記憶不斷灌入,兩人的回憶太多了。里面有兩人勾肩搭背的場景,共同作戰的畫面,還有趙益調戲姚川等。 一時之間,她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趙益還是趙啟秀? 夠了夠了。 她感受自己膨脹的欲望,整個人如同迸發的巖漿,恨不得把他吞裹入腹。 她一邊抗拒,一邊又不斷地沉迷,這到底是姚川的真實心境,還是她欲醒而不得醒的絕境? 突然一記重拳,她一口氣涌了上來,像是溺水,從夢中醍醐灌頂般醒來,鬼徹劍也在此時從空中落下,掉落在地。 她睜開眼,見房內所有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干嘛?”她啞著嗓子道。 看她作甚!她不過做了一個‘春夢’,需要這么奇怪地看著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