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作者有話要說: 端午節快樂! 第100章 塵埃落定時 宋廷幾步迎上去,兩個人就這么當著滿殿文武,三軍之面,緊緊的擁在一起。 陸炎,你回來了?宋廷怔怔的問道,這一刻他才有點理解思念是一種什么滋味,在見到陸炎的這一瞬間,他胸腔一陣酸楚,什么都不想動,什么都不說,只想就這么永遠貼在他身上,好讓他再不能離開他分毫。 陸炎撫摸著他的背脊,溫聲說:我回來了,放心,再也不會離開您了。 宋廷閉了下眼,這才從他懷里起來,道:四王爺呢? 陸炎向后看了一眼,道:已經被我押回來了,等您處置。 宋廷點頭,深吸一口氣后,終拿出皇帝的氣勢,迎接三軍。 四王爺被俘,江南被破,羽族人散于這大陸四周之事被人從頭到尾的熱議了許多天,百姓都覺得驚詫,一向神秘的羽族竟在江南過著那樣的日子,簡直令人發指。 關于羽族血液的秘密宋廷也昭告了天下,告訴眾人,羽族的血并不是萬試萬靈,還需講究一個血型,至于血型是什么,他單獨做了解釋,也告訴眾人,強身健體好過指著別人的血過活,萬不可再動邪念,招致大禍。 另,宋廷還下旨,散落各地的羽族人可到戶籍登記處登記,從此可享受大禹子民同等待遇。此外朝廷還下令,羽族但凡有傷病者,只需上報,全由朝廷療養。 此詔令頒發,一開始并沒有人行動,但慕連理帶了個頭,往后陸陸續續的便有不少人開始登記戶籍。 知道這消息,宋廷吐了口氣,江南一別就沒有再見過慕連理了,想來他現在應該不會再吃穿不飽了吧。 *** 宋廷換了一身便裝,身后跟著徐流溢和小一往天牢行去。 對于四王爺,宋廷沒想過要他的命,只想將他終身幽禁,問了陸炎,陸炎也是這個意思。只是今日天牢那邊來人稟報,自己這位皇叔想要見自己。 他問陸炎要不要與他同來,陸炎拒絕了,他便獨自帶著徐流溢和小一前來。 大侄子,你來了。四王爺身著素衣,轉身看著宋廷。 宋廷看了眼這牢房的陳設,再看了眼面前仍舊有著書生般儒雅氣質的男人,道:皇叔住的可還好? 四王爺淡笑了下,撩衣而坐,道:還不錯,只是沒想到,我這輩子,拼了命的想離開江南回京城,如今回來了,倒是以這樣的方式。 宋廷道:如果你想回來,早些時候上表陳情,朕或許會同意。 四王爺哂道:你會,陸炎可不會。你知道陸炎是怎么處置江南那些家族的么? 宋廷面露狠色,還能怎么處置,不就是殺無赦么。對于反叛之人,自然不必留情。 四王爺挑了下眉,你連羽族人都要救,沒想到如今倒是狠心。 宋廷無所謂道:我從來都不在意這些人,他們都跟我毫無關系,我只是在意陸炎而已。 看著你,我真是不明白,我敗在了哪里? 宋廷挑了下眉,只能說你的請君入甕之計,敗的徹底,我要是你啊,還不如一開始就直接和陸炎開戰。 四王爺冷笑一聲,事到如今,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說服四大將軍聽命于你,交出了兵符的? 宋廷也不避諱,直言:我只是說我有了陸炎的孩子,大禹和羽族已共生一脈,將來必定太平。 他們竟然愿意讓宋氏江山混雜著羽族人的血! 我們本就流著羽族的血。父皇,你,我,都是,何分彼此。那四位將軍愿意幫我,不過是看中了四海一家,天下太平罷了。 四王爺情緒激動,羽族如此卑賤,卑賤到連我的父親,我的皇兄都要將我趕到江南守著,讓我與他們共存亡,生生世世不讓我回來! 宋廷嘆了口氣,其實皇爺爺和父皇的意思大概是讓你在江南好好護著羽族,讓這個特別的族群逐漸的能和外族相交,慢慢的,就能融為一體,可你卻把江南弄到故步自封的地步,把他們當奴隸驅使?;适?,你不妨看看,這世上有多少人是惦記他們的血液的?有多少人當他們是卑賤之軀的?不過都是你們給人灌輸這樣的思想,才會讓所有人覺的羽族就是卑賤,但事實上,大部分的人都不這么覺的。 四王爺沖過來拽宋廷,被徐流溢先發制人,他便只能掙扎著喝道:你懂個屁,那些人是虛偽!百姓虛偽,你父皇虛偽,你皇爺爺更是虛偽!他們不知虛偽且自私至極,留我一人在那不見天日的地方,和一群異類共存! 宋廷不再說什么,只道:過些日子,我會圈一處院子出來,皇叔日后就在那兒養老吧。 話落,宋廷轉身走出牢門,身后四王爺扔在瘋狂怒罵,對于宋氏和羽族的血脈得以繼續流傳而憤恨至極。他恨羽族,如果不是它,自己也會是一個尊貴的皇子,也會有繼承大統的機會,而不是守在江南從未離開過,一離開便成了階下囚。 只是,他總記得害他如此的原罪是羽族,可他的身體里的的確確又流著這個民族的血液。 宋廷回寢宮時,陸炎正在穿衣裳,見他回來,立刻套上了中衣。 他動作雖然快,但架不住宋廷眼神好,一眼就看到他背后有血跡。 你受傷了?宋廷三兩步沖過來。 林瑞剛給陸炎換好藥,見宋廷疾步而來,頓時滿臉黑線,已經伸出手準備給他搭脈了。 宋廷也十分配合的一面朝陸炎走來,一面把手伸給林瑞。 讓我看看,傷在哪里,重不重?宋廷要去掀陸炎的衣服。 陸炎握住他的手,道:小傷而已,無礙。 你從江南回來,路上走了這么多天,還在流血,怎么可能是小傷?我看看。 宋廷堅持要看,陸炎拗不過,只好脫下衣服。 那背上有一道從肩胛斜劈向腰間的刀疤,傷口很深,所以當時軍醫為他縫了起來。后來又連續作戰,之后又一路趕回來,這線一直沒拆,林瑞方才就是給他拆線,但由于線長了些在rou里,所以帶出血跡。 宋廷看的心口突突的疼,臉一下子就垮了,又著急又心疼的嚷道:你為什么不說? 聽著宋廷幾乎帶哭腔的聲音,陸炎笑著將他擁進懷里,真的沒事了,一點小傷,解了江南之困,值得。 宋廷吸了口氣,悶悶道:這哪里是小傷! 陸炎撫摸了下他的頭,放心,你忘了我是什么血液了?身體恢復的快。 宋廷垂下頭,悶悶的說:那也會疼。 陸炎笑的溫柔,廷廷,你心疼我。 宋廷抬起頭,鄭重的回應,是! 陸炎被他干脆的回應弄的心潮澎湃,忍不住就想要吻上去。 林瑞站在一旁,很想提醒一句,邊上還站著一個人呢! 好在宋廷還記得邊上還有個林瑞,及時制止了陸炎的動作,只問:聞擎你打算怎么處置? 陸炎收拾好情緒,道:你是皇上,一切你做主。 宋廷道:李家人你留下了嗎? 陸炎嗯了一聲,當時最后一戰至關重要,是李家忽然反水,我才有了勝算。 喔? 我告訴了李家害死他們女兒的兇手,是聞擎。 他們信你? 陸炎笑道:自然,這不是聞擎親口說的嗎? 宋廷恍然,那日聞擎對我剖白時,你安插的人也在? 陸炎道:我只是提醒李家自己派人去聽而已。 那萬一那天我沒有見到聞擎,或者聞擎沒有跟我說這件事呢。 那今日聞擎自會被我處決,不會被我交給李家處置。 宋廷沉默了一下,想起之前和聞擎相處時的情景,道:不知為什么,覺的他若真的死了,有些可惜。陸炎卻道:死不死的誰知道,我可沒有五花大綁的把人交出去。 宋廷了然。 陸炎這才說:好了,今兒晚了,您該休息了。 宋廷嗯了一聲,卻想起了什么,問道:傅大人呢? 說到傅長雪,陸炎嘆了口氣,杜景祺被我處死,杜景峰逃亡在外,長雪去追他了,拖我照顧好杜鈺,事情解決后,他自會回來。 宋廷擰眉,他會怎么解決?殺了杜景峰?那杜鈺會怎么想? 陸炎道:長雪有他的打算和選擇,我們尊重他便是。 宋廷這才嗯了一聲。 陸炎看向他的腹部,忽然說:事情都解決了,過幾日我便在朝上將兵符還給你。 放在你那兒挺好,我又不會帶兵。 陸炎叫了一聲皇上。 宋廷撇了下嘴,我知道了。 你這樣容易信任人,不符合帝王之術。 我向來不在意這些,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待在這兒呢。說著,宋廷看了眼陸炎的表情,又道:不過待在這兒也好,有很多事可以做,很多人需要我管,也不錯。 陸炎這才笑了下,隨后靠在宋廷肩上。 宋廷極少看到陸炎對他做出這種有點依賴的動作,便學著他以前抱自己的樣子,揚著脖子攬住他的背脊,聽他說:這么多年,我終于松了口氣。 這么多年,不管是大禹還是江南,都壓在你身上,辛苦了。 陸炎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宋廷頓了一下,忽然又明白過來,笑著說:我是老天派來拯救你的,不用感謝。 陸炎更緊的擁著他,不感謝,老天把你收回了怎么辦? 原本只是玩笑話,宋廷心里卻顫了一下,越發有些擔心一年之期了。 不會的,老天不會那么喜怒無常。 陸炎笑著嗯看一聲,隨即放開他。 宋廷這才想起一件緊要的事,問:之前一直在忙國事,一直沒有問,孩子到時候怎么辦? 陸炎看著他的腹部,沉思了許久,道:這孩子到時候會成大事中的大事,舉國上下以及外邦都會議論,所以必要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有爹有娘方可。 聽到娘這個字眼,宋廷表情一裂,你該不會真想讓我娶個女子進宮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101章 真出其不意 孩子的事宋廷真的不知道陸炎是怎么打算的,但是陸炎沒提,他也不再過問,總之只要不讓他娶女人,大不了就讓這孩子生出來,到時候自己在頒發一道圣旨說一下孩子的身世也就是了,看誰敢胡言亂語。 只不過徐流溢總是在他身邊有意無意的說,孩子總該有個名正言順的名分,總該是在萬眾期盼下出生才是。 宋廷對這些都不在意,比起這些事,他只想好好的和陸炎在一起,然后等著自己書中的死期到來,他想知道自己到底結局會如何。 但在這之前,陸炎當真按照他之前所說,在朝上將兵符歸還給他。 這兵符和之前的不同,之前大禹的兵力四下分布,陸炎占據一部分,聞擎占據一部分,那四大將軍占據一部分,并不完整,而眼下這兵符是陸炎收回所有兵力的總兵符,有了這東西才可以同時號召大禹所有軍隊。有這東西在手,也代表真正握有大權。 原本滿朝文武都認為這一下陸炎便是真正的大權在握,能為所欲為了,說不定哪天心情不好還能來個挾天子以令諸侯。 雖然陸炎和宋廷之間傳出了很多曖昧的緋聞,但畢竟沒有多少人親眼見過,就算見過,又有誰知道這是不是陸炎奪權中的計策呢? 然而就在大家都在紛紛猜測之時,陸炎在朝上交出了兵符。 皇上,此物臣借用已久,現在是交還給皇上的時候。陸炎看著上方的宋廷,恭敬的呈出手上的兵符。 原本攝政王在龍椅下方是有一張椅子的,但是陸炎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上位居坐不說,還一直站在下方對他行了臣子之禮。 說實話,這樣的陸炎宋廷還有點不習慣。 但收回兵符這件事,兩個人之前討論過,宋廷雖然不愿意,但陸炎執意如此,他也不得不接受。 其實他是覺的,有了這兵符,自己就成了真真正正的皇帝,就要為大禹為這里的臣民負責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想開溜就開溜,想撤退就撤退了。 在這之前,他心里只裝著陸炎,在這之后就得裝著整個大禹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夠資格當個皇帝,想到自己那個世界的歷史,想到秦皇漢武的英明,唐宗宋祖的韜略,就覺得自己當這個皇帝就是在過家家。 即便是轟動這個大陸的江南一役,不少人折服于他的魅力,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因為有陸炎這個強大的依靠才敢如此特立獨行,更是因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隨時都有可能穿回去,所以才敢如此放縱。 更何況,再有三個月就是自己在這本書里的終結時間,自己到時候還不知道何去何從呢。 想到這些,宋廷遲疑了,他知道自己其實沒有準備好接過這塊兵符,真正承擔這個責任。 他演了那么多年的戲,當了那么多年的演員,演技一直算得上不錯,可是現在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演出個什么表情,倒是把自己的擔憂和不能勝任的神色下意識的流露了出來。 皇上,臣定會盡心盡力輔佐皇上,為皇上,為大禹子民鞠躬盡瘁。 陸炎看出了他的猶疑,雖然猜不全他的擔憂,但也猜到了七八分,他原本以為那天跟宋廷說了后,宋廷會安心接過,現在看來,是自己忽視了宋廷的一些想法和心里的彷徨,但兵符已經遞出,斷沒有拿回之理。 朕...宋廷拿捏著措辭,他向來行事果斷,難得這么糾結,想要拒絕,一時間卻不知該怎么說。 然而此刻,陸炎卻忽然對他跪了下來。 攝政王一跪,滿朝文武自然沒有站著的理由,跟著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