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9)
現場的兩名云雀視線落在它身上,同時陷入了沉默。 微涼的小爪子站在手上的觸感很微妙,讓人心里軟軟的。但比較要緊的是,由于小黃鳥的落點是自己的手,宗近云雀就下意識的就停住了動作。 他剛檢查完,身上多是淤青,這會正在合上襯衫。 所以姿勢是正扯著云雀恭彌的襯衫衣領,有一半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 小黃鳥好像感覺自己再次窩到了什么令人舒適的地方,瞇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縮起來,導致它看起來更加圓滾。 宗近云雀盯了它幾秒,在不忍心跟狠心中來回徘徊。 最終他跟同樣面無表情的云雀恭彌對視后,還是良知戰勝了愛心,抬手把云雀恭彌的襯衫扣子扣好,而小黃鳥也由于動靜展翅飛了起來,一時在空中徘徊沒有找落點。 喔,別認為云雀恭彌剛剛的神情是有在示意宗近云雀怎么做。 正相反,宗近云雀只能看出方才云雀恭彌對打擾小黃鳥的清淺共鳴很猶豫。 要不是他判斷云雀恭彌身上的淤傷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做處理,這么一直扯著襯衫的衣領涼風鉆進衣服容易著涼不說,還有傷風化??傊褪遣惶?。他兩恐怕能一并認同讓宗近云雀的手就舉在那里給圓滾滾的小黃鳥休息。 在這檢查情況后宗近云雀也就發現了新的問題。 云雀恭彌身上的傷勢不算重,怎么看都沒到會讓云雀恭彌動彈不得的地步。 怎么回事? 省略的對話,云雀恭彌卻很輕易的明白宗近云雀在問什么。 想到不久前發生的事,他的神情都漫上陰郁,殺氣內斂并不明顯。但要是罪魁禍首以及那個人,隨便哪個出現在眼前,他恐怕就算身體情況再糟糕,都能憑意志短暫驅動,去咬殺他們。 不過這對現在的情況沒有幫助,云雀恭彌快速篩選一遍信息,微微仰頭。 宗近云雀順著看去。 線條好看的脖頸上肌膚細膩,也就讓那一小片紅暈看上去格外明顯。 那個叫夏馬爾的校醫,cao作蚊子種下暈櫻癥。 他提起這個情報的時候,眼中沒有太多憤怨。 宗近云雀聽到這個名字立即就回想到,他周末跟草壁哲矢處理學生安撫事項那時,途中為了拿到名冊去了趟學生會室,在抽屜里無意間瞥到的一份資料。 夏馬爾,預定周一來報道的校醫。 其上不僅有名字,還有照片與來自哪的一系列基礎情報。 暈櫻癥嗎? 既然有病癥,那一定是有治愈藥存在的。 如果沒有也能逼對方做出來。 他沒什么猶豫的就準備去找那名校醫。 替換思考下,如果宗近云雀現在與云雀恭彌的位置調換,他是不愿意說就這樣離開險些造成學生恐慌,還用幻術陰了自己的那名幻術師。 那么拿到解藥恢復行動力就是現下最優先的選項。 綠蔭蔥郁的并盛,不大不小 在宗近云雀動身之前,旋律大眾卻格外抓耳的音樂讓他頓住了腳步。 那是從云雀恭彌身上傳出來的 他兩的視線同時落在云雀恭彌的褲口袋,不用云雀恭彌開口,宗近云雀便走近蹲下取出手機翻開,來電顯示的是[草壁哲矢]。 風紀委員的副委員長這會打過來,不會是學校那邊又出什么事了吧? 宗近云雀神色一凌。 對方的頭目都被我(gang)方(ji)人(tu)員(zi)纏住了,難道還有漏網之魚。 眼見云雀恭彌默認,宗近云雀動手接起電話。 委員長! 草壁哲矢的語氣雖說沒有太激動,卻還是有接通了的驚喜感,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問:中午的便當是放在會客室還是天臺?我見另一位云雀桑早上沒帶東西,準備了兩份,兩位要一起用餐嗎? 宗近云雀: 云雀恭彌: 瞎擔心了。 也是,距離早上云雀恭彌一言不發直接打上黑曜,才過去幾個小時。 這點時間還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云雀恭彌的現狀。 當然只要有條件,哪怕這點事情并不會動搖云雀恭彌的威信,兩只云雀都不打算讓除了他們以外的人知道云雀恭彌這會動彈不得的情況。 總之不是學校那邊又出了什么事就好。 宗近云雀就著半蹲的姿勢抬眼,跟云雀恭彌對視眼后,便看到眼前的少年神情淡淡,也不回答草壁哲矢的疑問,理所應當的用命令的語氣提出現下需要的問題:新來的校醫現在人在哪里? 啊,誒?是說夏馬爾校醫嗎,現在是值日的時間,應該是在校醫室里。 草壁哲矢非常完美的演示了什么叫副委員長,方才午飯的話題不再談論,干脆利落的表示:我現在就去看看,還有什么指示嗎? 不用,只要確保他人留在校醫室里就行。 這句話說完云雀恭彌幅度很輕的動了動頭,宗近云雀仿佛收到了什么信號似的,指尖幾乎沒有空隙的按下掛斷鍵。 將手機放回,他們兩視線接觸。 大約兩秒。 交給你了。不用看也知道經過了短暫的想法斗爭,云雀恭彌開口。 宗近云雀弧度很輕的促笑了聲,將放在云雀恭彌身上的視線收回,毫不留念的從這里離開。 第114章 第 114 章 拿到解藥并不難。 宗近云雀剛拿出浮萍拐, 對面胡子渣拉的男人便用著無奈的表情舉起雙手投降。 他一邊在一旁的包里翻找,一邊小聲嘀咕。 一個兩個的性格真是一模一樣,阿爾克巴雷諾這次討要的人情真是虧大了。 他差點又被打了, 現在的小孩怎么就不能和平點, 該說話就不要動手呢? 夏馬爾嘀咕的聲音很小,宗近云雀明白那估計是只有夏馬爾校醫自己能夠聽到的音量, 但他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聽見了, 但宗近云雀面上表現得跟沒聽見一樣,毫無波動。 男人渾身上下都充滿頹廢的氣息,亂糟糟的頭發跟胡須,找到藥之后拖沓的走過來,手還伸到腦后撓了撓。 拿著藥的那只手像趕蟲子似的揮動。 拿去拿去, 男人不要來醫療室。 宗近云雀: 他的視線從夏馬爾的頭發胡須與舉動中收回, 而他筆直的站姿與眼前的男人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宗近云雀伸手接過藥包, 破天荒的開口:謝了。 隨后不管身后多么驚掉眼眶的風紀委員們, 將解藥放到張大嘴但還勉強維持著理智的草壁哲矢手上。 草壁哲矢腦筋還沒轉過來,卻已經下意識退出了醫務室,還順便帶上了門。 屋內,浮萍拐以看不清的動作出現在宗近云雀手中。 ?!等、等等! 好歹也是排得上名次, 擁有廣大知名度的殺手。 夏馬爾是唯一一個在宗近云雀有動手意圖就察覺出來的人, 同學, 有、有話好好說。 一只蚊子扇著翅膀,以低頻的聲音接近。 浮萍拐帶起銀光,宗近云雀將之揮在眼前,被分成兩半的蚊子尸體從浮萍拐前由于地吸引力而往地上掉落。 擾亂風紀,咬殺。 宗近云雀眼睛里沒什么特別的情緒, 但語氣卻很冷。 門外揮散了其他的風紀委員,草壁哲矢站在門口捧著櫻花癥解藥,掛著一滴冷汗等待。 沒幾分鐘醫務室的門開了。 走出來的宗近云雀衣服都沒亂,接過草壁哲矢手上的解藥袋子。 放會客室吧。 抬頭只能看見宗近云雀往外走的背影,草壁哲矢慢幾拍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回答幾十分鐘前自己問的關于午飯的問題。 草壁哲矢默默的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正中央的太陽。 可是云雀桑,午飯時間都結束了,這會都已經是午休時間了啊。 基于責任感,草壁哲矢往醫務室里看了眼,看到夏馬爾扶著后腰站起身。 很好,沒暈過去,不需要叫救護車。 那就沒有他的事了。 于是草壁哲矢很沒有心理負擔的往教師辦公室走去。 他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是提前下課的體育課,聽到云雀恭彌要找新來的校醫之后,就去部分風紀委員的班級搖人一起把校醫堵在校醫室里。 當然他們還很人道的給校醫帶了飯。 看管的風紀委員們也同樣是換班制,盡量不影響每個人吃午飯的時間。 畢竟為了堵到人,行動的比較早。 所以這些風紀委員有一部分屬于課堂早退,草壁哲矢現在要去給他們補個假條。 哪怕礙于云雀恭彌的威嚴,風紀委員們早退老師們不會說什么,但規矩就是規矩,也是最基本的尊重。 醫務室。 夏馬爾齜牙咧嘴的揉了揉八成青了的手臂,跟身上一些rou多打起來疼又不怎么影響的部位,看向門口皺起眉。 情報有誤。 至少跟里包恩口頭傳述的資料有區別。 他怎么說都是個身經百戰的殺手,哪怕主修cao控蚊子,但如果只會遠程進攻,只要落入一次針對他的圈套,那夏馬爾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 他對自己的近身戰斗還是有一定的自信。 至少對付一個國中的小毛孩是沒問題的,實在不行就像最開始,也是他最擅長的,在他人沒注意到的時候用蚊子得手。 但在剛才,他感受到的是不可匹敵的,游刃有余的碾壓。 蚊子不管從什么角度接近,都會被對方像開了掛一樣的一拐棍解決。 宗近云雀只是打算教訓,下手就是往痛了來,沒打算傷他,不然夏馬爾不知道現在自己還能不能站起來。 平行世界的云雀恭彌? 別開玩笑了。 那可是個恐怖的怪物。 來回的路程有些長,卻也不至于走上幾十分鐘。 由于沒有尋路的帶有氣息的物件,小紙人也沒有辦法準確的找到并盛中學。 所以宗近云雀到學校的時間長,是因為他又迷失了方向。 好在并盛民風淳樸,上次他在屋頂有過幾面之緣的女性主動喊住了他,在得知宗近云雀的目的地之后,也不知怎么看出他此時的情況,帶著溫柔又天然的笑容去旁邊的雜貨店買了份地圖給他。 小紙人得到重要道具,整張紙立馬就支棱起來了。 不等宗近云雀有什么反應,女性就揮揮手離開了。 名字好像是奈奈吧? 跟那只兔子有著類似的氣息。 宗近云雀那時低下頭看著被小紙人撲住了一部分的地圖。 于是再次去黑曜的時候,方向明確之后,加上宗近云雀的全速行動,他只用了十分鐘就從并盛趕到了黑曜。 解藥是立即生效的。 服用下解藥,云雀恭彌就有些搖晃的站起身離開了。 當然由于前面發過一次癥狀,就算立即生效不再暈櫻,也會有些后遺癥。 比如云雀恭彌現在的身體自然不如早上剛來的時候,還帶著許些無力感,如果在之前癥發的時候過于勉強自己,也會有些短期內的過于嚴重的癥狀。 除了身體上的后遺癥以外 他會因此變得十分討厭櫻花。 宗近云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如此篤定的想法。 他捧著被喚作云豆的小黃鳥還站在已經能叫做廢墟的囚室里,云雀恭彌此時已經離開有一會了,他卻沒有跟上去的打算。 見沒有外人在,小紙人也冒出頭來,飄趴在云豆的身上,兩只就這么在宗近云雀的手掌心上玩耍。 沒去管手心上窸窸窣窣的動靜。 宗近云雀探究著那股熟悉感。 他覺得自己好像對樓上發生的事情有印象,卻又不是那么清晰。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能夠確定他應該是本身就知道不少云雀恭彌的人生軌跡線,所以才會處處都有熟悉感。 不知是自己經歷過,還是曾經目睹過。 他腦海中宗近云雀的記憶也越來越清晰完整。 在他的記憶里。 他所在的世界,在獲得彭格列戒指的那天,他們的時光就被固定,不老不死。 隨后規則被扭曲,所有的人們都在追求偶像,并以此生存。 不止是他們,同一時期持有基石的人都像不屬于那個世界,隨著時光的無情前進,被迫看著親朋好友們的離世,如同被時間拋棄一般留了下來。 他對更過去的記憶非常模糊,只能像這樣感受到熟悉感,真要仔細的去回想,想不起任何細節。 原本基石的持有者本該團結的解除詛咒,但有個人覺得這樣的世界本就不該存在。 那位叫白蘭杰索的男人聲稱這般扭曲的,依靠音樂與舞蹈來維持正能量延續,沒有人質疑他們壽命的世界,是不知道誰的玩物。 所以他要成為新世界的神。 白蘭的第一步就是靠都能引出人類心中負面情緒的歌曲,以新世界的名義引誘人們走向死亡。 因為除了歌曲舞蹈,火焰與其他的戰斗方式,并不能對當時世界上的人們產生傷害。 包括弄倒塌建筑物的方式。 但白蘭的做法不會被彭格列認同,而能夠與之對抗的,只有同樣的手段。 說得清楚點,就是歌曲,專輯,舞臺。 宗近云雀對輕視生命的舉動不能說無所謂,但在他自身有什么想法與行動之前,他就知道他們的隊長是絕對不可能認同這種做法的。 于是什么想法也不必有了。 信賴,信任,能讓那人做的所有決定成為他的行動指標。 不過命令他就別想了。 群聚是不可能群聚的。 對抗就這樣產生。 有人群的時候用舞臺解決,在私下見到面,直接動用火焰上手。甚至有的時候,邊唱邊打也不是沒有過。 雖說武力對普通人無效,但似乎在基石的持有者身上是互相有效的。 僅僅看記憶里他們的做法,宗近云雀想說:事后用舞臺特效解釋真的很牽強。 但很多也應和了白蘭所說的話。 世界是扭曲的。 彭格列同樣想要解開詛咒,但只會用最好的辦法,也是最艱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