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6)
那種耀眼,那種無時無刻都能抓住人目光的能力。 當宗近悟戴上眼罩時,五條悟竟然覺得有些遺憾。 在那雙眼睛被遮住,宗近悟又刻意收斂了些慣性行為,這種區別不亞于從世界巨星跌落到平凡路人。 就算有些內涵是遮不住的,也會讓人有強烈的落差感。 辛苦了,這是您交給我保管的任務單!這次的補助監督是一位高瘦的男子,他見到宗近悟走過來,脊背挺得筆直,整個人散發出正經靠譜的氣息,將懷中抱著沒剩幾張的紙張雙手遞出。 恐怕他面對上司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用力。 五條悟在宗近走近接過前,就自然的從補助監督手頭拿走的紙,坦然自若的翻著數了數,沒人能看到他微微蹙起了眉。 數量跟他預測的不對。 一旁的補助監督有怒不敢言,只能用視線瞪著五條悟的手。 倒不是他對五條悟有什么意見,具體的心情,可以參考粉絲被經紀人搶走了應援物,畢竟經紀人也沒做錯什么,所以他既不能反抗,還失去了一次跟愛豆接觸的機會。 你怎么來了? 宗近悟說完才察覺這句話好耳熟,好像昨天也說過類似的。 五條悟毫不留情的把紙卷起來敲在他頭上,敲不敲得到另談,動作肯定是要有的。 沒吃午飯? 宗近悟頓住,這才留意到時間:啊忘了。 走吧,今天就到這里。五條悟只覺得手中幾張紙尤為珍貴,早上他就不該答應跟宗近悟分開做。 這是真的快要今天一天做完了。 別說校長要找他麻煩,他自己都要了= =。 他自己那邊的任務,由于盡是低級咒靈,對他來說也就是跑路上麻煩了些,清理起來很快,于是中午還特地去找了家甜品店悠悠哉哉的休息了一個小時。 說來,那會他就應該直接去找宗近悟一起。 主要因為宗近悟沒有手機,他也找不到人。 他也沒想到宗近悟會連中午休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一直從近中午的時間打到了現在??雌饋碓谒_口之前,甚至還沒有注意到時間。 隨口跟補助監督打聲招呼,他將宗近悟提溜回學校的食堂,取了兩個大福給人墊一墊,又抓著人到了訓練場。 五條悟其實能看出很多,只是一直沒有細想。 從一開始相遇的那天的傍晚,到今天祓除咒靈的任務單。 宗近悟想要戰斗變強的心思是完全沒有掩飾的,同時他戰斗時候向視線所在的位置展現自身的行為,能看得出更多的是一種責任感。 不過也不能否認,他同樣喜歡這些。 也很容易就能發現在宗近悟進行戰斗的時候,更加著重的重點是保護在場的其他人。 與之對應的表現是讓敵人,也就是咒靈沒有任何反打的機會。就算大多數人不容易看出來,五條悟也能察覺到宗近悟怕是將自己周身邊上所有的人都列入了觀察保護的范圍。 他的戰斗不會避開普通人或是低位的咒術師,反而像是為難自己一樣的,將處于占領領域范圍的人全都列入保護的范圍。 同時,也將戰斗化作華麗的演出。 五條悟自己打起來,如果解放所有的實力,他都不能保證不誤傷到友軍。 雖說多花費一些精力也不是不能做到,但維持那些術式跟戰斗已經足夠疲憊了,要是再加上別的想想腦子就要燒壞,還是算了。 還有只要判斷對方有威脅,宗近悟就會開大直接終結這場戰斗。 這些都是五條悟親身接觸時候,有意無意間注意到的情況。 通過這些看出的內容有許多。 像是宗近悟身上所肩負的責任與承擔的壓力,恐怕比現在作為教師的五條悟,所承擔的還要更多。 不管他是主動還是被動。 憑宗近悟的性格,如果沒有發生什么重大的事,是基本沒可能主動去注意留意這些并做到的。 五條悟是想要改變咒術界,并為這個目標努力。 宗近悟則是扛下了什么,并且甘之若飴。 所以宗近悟的過去恐怕還遭遇過別的什么。 因為五條悟自己吧,他自己都承認他十七歲時候的性格完全不討人喜歡。 他能意識到戰斗避開低級的咒術師跟普通人,卻意識不到自己的同伴也是需要保護的。 昨天他闖進宗近悟的結界的時候,當宗近悟察覺到有人闖入,他的下意識第一反應,是動用無量空處,將那特級咒靈徹底祓除。 如果說單憑這一舉動,還可能是為了隱瞞什么。 但咒靈被徹底祓除之后,宗近悟看向他,哪怕意外他進來,眼眸深處的緊張卻豁然一松,隱隱露出慶幸來。 可有什么事情是要一個未成年背負的。 或許17歲的五條悟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后,會自己背負起責任。 但是現在28歲的五條悟,并不覺得有什么事物能夠去剝奪他人的青春。 兩人過去的經歷與環境不同。 他當然能看得出這所謂的環境不同,是大環境的不同。 那包括了社會狀態,咒術界,以及勢力分布等等一系列的因素。 也是因此才讓他們的成長軌跡變得不一樣。 至于是從哪里開始產生的分歧,五條悟并不關心。 他將紙張疊起貼身放好,松開抓著宗近悟的手向前一推,室內的訓練場是按照一級咒術師的強度來建造的,一旁也有專門的用于訓練特級咒術師的道具。 實際那還是先前乙骨憂太還未出國之前,專門給他所布置的。 現在學校里新的苗子里,或許有虎杖悠仁能夠趕上乙骨憂太的晉升速度吧。 雖然情況不同,他不能跟宗近悟感同身受,也并不清楚對方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情況,只是如果宗近悟就一意孤行的這么下去,未來打敗他的可能不是敵人,反而是他自己。 他現在只想好好教教眼前這位,什么叫勞逸結合。 (五毛刪除)其實是順便發泄一下這天的憋屈。 宗近悟看了看訓練場,又看了看五條悟,詫異的讓他撩起了眼罩,雙重確定眼前的五條悟是本人,他震驚又帶著點欣喜的問:你要跟我打架嗎? 喔,這語氣。 五條悟:心梗.jpg。 然后他很利落順心的,把宗近悟揍了一頓。 呀,可能打打就清醒了呢? 空曠的訓練場上演著暴行,差不多半小時后,宗近悟躺在地上望著天花板思考人生。 講道理,在被五條悟揍之前。 他以為他已經夠強了。 應該說,宗近知道自己的實力就算肯定比五條悟弱,但怎么也該是只差個一分半分的,拉遠點看跟五條悟差不多才對。 直到現在打一架,他才發現,他只趕上了五條悟的一半左右啊。 這位揍他的身姿真是該死的瀟灑。 也是,如果拉滿了,那他早就走了。 還是剛剛那個問題,他知道是有差距還沒滿的,畢竟經歷了三個世界,他現在也對自身積攢的愿力有了一定的程度的感知。 雖然很模糊,但每當有人相信他,就算不從能力是否增長上看,也能靠一種比較玄妙的感覺知道。 可想想他從來這個世界開始就從小人物開始蹭愿力。 后來更是認識了不少權重格外高的人物。 今天更是在咒術界大部分補助監督面前露過面,似乎也有人傳出去了點什么,他接收到的愿力加起來估計有夜蛾先生對他的印象那么多。 可是就算這樣,他的力量竟然還只有到五條悟的一半嗎?? 分明除了人類,就連咒靈方也對他有印象。 沒事吧? 冰涼碰上臉頰,宗近悟回神。 他在戰斗中脫了眼罩,這會沒有一直運行著無下限。 當然也是五條悟說過學校里是安全的,贊同他暫時解開,他才就這么躺在這里放空自我。 宗近悟下意識的伸出手要去接,結果五條悟當即抽手把冷凍的甜橙汁被拿走,然后壞笑著留下一杯用保溫杯裝著的溫糖水。 他就著蹲在宗近悟身邊的姿勢,有些惡劣的晃著手中的飲料。 誒,這個就是冰你一下,并不是給你的。 宗近悟: 倒也毫不意外。 他坐起身接過保溫杯,溫度適口,甜度剛好。 五條悟饒有趣味的看他喝水,然后伸手掐住了宗近悟的臉,捏了兩下。 宗近悟:???? 怎樣,想要訓練的時候隨時找我,不要去禍害外邊的咒靈了。五條悟一手勾著飲料瓶掌心托腮,另一只手再揉捏了兩下,才移開手指,心情舒暢的搓了搓指腹。 手感不錯。 捏臉還是捏別人的帶勁。 宗近悟都來不及說驚訝被捏臉所質問他在做什么,就被五條悟后半句話吸引走注意力,頓時望他的眼神里是震驚加一種被背叛的幽怨。 怎么你也說這種話??! 明明。 這邊不是人手不足嗎?宗近悟眼神帶著譴責。 他自己那邊是新人們經驗歷練不足所以都不讓他搶,可是這邊人手不足都不讓他祓除咒靈就太過分了吧? 五條悟唇角抿了下來。 宗近悟也沒有繼續說話。 于是訓練室就這樣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在這樣的氛圍里,宗近悟慢慢冷靜,最終眼神里只留下困惑,執拗的要一個解釋。 這會五條悟才開口說話。 什么都由我們去做了,那在沒有我們的未來,他們要怎么辦? 手穿插進纖細柔軟的發絲,熟悉的白發也是熟悉的長度。但摸另一個自己的頭發的感覺跟自己早上擺弄發型時候不一樣。 宗近悟眼里倒映著五條悟的身影,在這個時候,感受到眼前這個人是非常值得依靠的。 那是大局上的遠觀。 如果不是情況有所不同,或許他也會有跟五條悟相似的想法。 不過未發生的事情不用去考慮,至少現在他感覺自己對五條悟的印象刷新了。 下一秒。 五條悟收回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確認之后,興致勃勃的問:你都用的什么洗發水,怎么感覺發質比我的要好點? 還沉浸在方才話語里,卻突然被打斷的宗近悟: 拜托,你能不能讓這種氛圍再維持的久一點點? 第93章 第 93 章 某個傍晚。 昏暗的小巷, 陽光透過上方的雨棚,只能照進綠色的光,將整個巷道染成暗綠, 巷深處尤其昏暗, 無法從外窺清模樣。 抱歉,我先走了。 吉野順平往后縮, 腳從陰涼的小巷退到了有明媚陽光的街道, 身軀被溫暖籠罩,驅散掉剛剛攜帶上的涼意。 他有些為難的朝里面笑笑,轉身離開了這里。 在不容易看清里面有什么的亮度下,存在著實際一般人也無法看見的事物。 剛剛看著還很溫潤的真人望著少年的背影眼神冰冷。 啊,真討厭啊。 明明上次看見的時候相當美味的, 他還很好奇的。 很好奇這樣的人靈魂改造起來會是什么樣子。 真人偏頭, 藍發順著動作擺動。 因為他們很像啊。 厭惡, 怨恨, 濃郁的情緒將他整個人包裹。 當初看見吉野順平的時候, 真人就發現這個人類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自己喜歡的氣味。 只是可惜。 自從上次的電影院過后,這個人類的那一面就被削弱了許多倍。 真人用不少辦法引誘,就算少年偶然間有所動搖,卻還是很快拋掉那些想法跟他道別。 無數次他都想直接將吉野順平改造掉。 卻又一次次的忍耐了下去。 那家伙會來嗎? 比起現在就把吉野順平改造了, 真人對宗近悟有著持久又深沉的惡意, 他更想找個機會當著宗近悟的面, 改造掉這個人。 當然,優先度最高的,還是兩面宿儺的容器。 吉野順平正好跟兩者都有接觸。 真人裂開了笑,雙眼彎起里面滿是想到那樣畫面的愉悅,那笑看著殘忍。 很快他又收斂起了笑容。 那跟五條悟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號家伙, 真的很礙眼。 尤其是吉野順平是在跟他們接觸過后,才變得這么難接近。換句說話,那個人只是相處了一點時間,就將人改變了。 啊,忍耐。真人開口,低而曖昧又顯得瘋癲的聲音在巷子里回蕩。 像是在提醒自己,他說。 應該是兩面宿儺先優先啊。 兩面宿儺的容器。 虎杖悠仁。 時間距離宗近悟被五條悟拐走過去了五天,時間經過周末來到了周三。 他們那天一天處理了幾十委托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咒術高專。 說是整個,其實也就是那么些人知道。 二年級的情報獲取范圍比一年級廣,大概是在第二天訓練完相約著一道吃飯,少了宗近悟總覺得少個人有點寂寞的虎杖悠仁隨口說了句。 不知道悟被五條老師帶去哪里了。 聽到他稱呼的幾人不約而同的皆是一愣,很快也反應過來,所謂的悟指的是宗近悟。 他們什么時候關系這么好了? 這個詫異也只是詫異,都沒有探究的意思。 二年級生倒也沒想到虎杖悠仁被拐去逃學一趟,就升級了稱謂跟親密度。見人問起這個問題,他們又剛好有線索,就將昨天所聽聞的事情說了。 實際上,由于情況的離譜性,至少禪院真希確實是想要找人吐槽的。 在外面出勤中,聽說一天處理了17個特級任務,37個一級任務,二到四級任務若干。 早就聽說過這個情況的熊貓,再聽一次還是覺得離譜。 狗卷棘拉開拉鏈在桌位上喝著味增湯。 釘崎野薔薇切小牛排的手一抖,刀割在盤子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引起一眾人滿臉難受的捂耳朵。 抱歉!她立馬放下了餐具,隨后迷茫的抬眼看向禪院真希,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半天憋出來了一句,懷疑自己剛剛聾了的問題。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