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仙尊 第90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同人]偶像系coser宗近先生、可能送了個假快遞、花間林、小奶娘、兇獸入侵一鍵屬性提取、抗日之鐵血智將、特兇檔案管理員、大明星的貼身保鏢、阿水(ABO)、美強慘男配的妻子(仙俠NP)
慕策和慕太后對坐,輕輕遞去一本冊子,上面寫著言家人的姓名,自盡的、流放的、失蹤的都一一記錄在冊,其中言瑤的名字上被大大勾了紅圈。太后接過去看了看,問:“你這是何意?” 慕策說:“言家已流放近千年,差不多行了,沒必要趕盡殺絕。君主因私人喜惡對臣下窮追猛打,有失氣量?!?/br> 慕太后臉上諱莫如深,她合上冊子,突然問:“你為什么忽然想起這些事,是不是因為言瑤?” 慕策頓了下,痛快承認了:“沒錯。她終究是卿族之女,出身清貴,家族顯赫,不能總在宮里做伺候人的事?!?/br> “可是她的祖父卻犯下大忌?!?/br> “長輩之錯,與她何干?”慕策說,“聽聞父親曾有意給我和言瑤賜婚,不如借著這個由頭,赦免言家剩余之人?!?/br> 畫面緊接著又跳往下一幀,慕策在高案上寫特赦令,言瑤、言霽的名字赫然其上。旁邊,還壓著一封起草了一半的婚書。 “你在想什么?” 牧笳猛地回神,意識到沒有太后,沒有婚書,陛下正坐在面前等她回話。慕策的眼神幽黑深沉,正直直看著她。牧笳忽然覺得無所適從,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個跳梁小丑,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騙來的。陛下的好感、旁人的憐惜、雪衣衛的身份,都寄托在她是言瑤的份上。 如果被他們得知,她并不是落難的言家大小姐,而是一個本來就很卑賤的奴婢之女呢?要不是言家落難,牧笳這一輩子,連給這些人擦鞋都不配。 可是現在,言家要被赦免了。一旦真正的言瑤、言霽回來,牧笳的謊言立馬會像泡沫一樣被戳破。到時候陛下就會得知,她不是清貴的卿族后人,而是一個外族和采藥女的后代,一個生父不明的私生女。 慕策在等著她回答,牧笳卻猶豫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這一刻她無比痛恨自己有預言能力,如果不是看到了未來,她本可以高高興興地答應,滿懷歡喜期待接下來的歲月。而不是像她這樣,還沒有享受幸福,就已經看到了最終的結局。 牧笳備受煎熬,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趁機告訴慕策她不是真正的言瑤,以此換取寬大處理;而情感瘋狂尖叫著告訴她不要,慕策已經對真言瑤產生好感了,如果她坦白,她從現在開始就會失去一切。 她努力了一千年,早出晚歸披星戴月,沒有一刻敢疏忽。她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牧笳很久沒有說話,在這種情景下,不說話就是表態。慕策心漸漸冷下去,笑意也收斂了。兩人僵持,正在慕策打算問什么的時候,外面傳來侍女的聲音:“陛下,太后有請?!?/br> 慕策順勢起身,他被氣得不輕,正好出去冷靜一下。慕策轉身大步走了,他沒有叫牧笳,牧笳也沒有跟上。 說來奇怪,那日的談話只有慕策、牧笳兩人,但過了一段時間后,外面卻流傳起陛下有意赦免言家的說法。甚至有好事人添油加醋,說陛下之所以想起這一茬,是因為太后要為陛下選妃,陛下在名單上看到了言家大小姐,也就是如今雪衣衛統領的名字,這才想起銷聲匿跡一千年的言氏。 早年卿族圈里一直有傳言,先帝有意為慕策和言家女賜婚,只可惜后來言家犯了事,婚事這才作罷。如今舊事重提,是不是代表宮里有意重拾當年的婚約?就算不能當正妻,當個妃嬪也是天作之合。言瑤被充入掖庭后一反言家菟絲花的形象,靠自己拼搏到雪衣衛大統領的位置上,多年來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她轉成妃嬪既順應大眾期待,又能趁機抹除言家和皇室的裂痕,可以說皆大歡喜。 流言愈演愈烈,傳話人說得活靈活現,仿佛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局一般。牧笳不知道謠言從哪里傳出來,她這些天無論去什么地方,看到她的人都一臉曖昧對她道喜,說她辛苦多年,終于苦盡甘來。 牧笳臉木木的,完全不覺得高興。言瑤確實苦盡甘來了,可是,卻不是她。 每多一個人向牧笳道賀,就是在她心上多劃一刀,然而這還不止,一天傍晚,她接到了一張紙條。 牧笳看到上面的字,無聲握緊,頃刻將紙條焚毀。流言越傳越廣,已經傳到宮墻外,真正的言瑤耳朵里去了。 · 牧野家,牧云歸第二次回到這里。這次進門后,牧云歸徑直去了之前發現玉珠的地方,她發動江少辭,兩人在周圍仔細尋找,確定除了這一粒,再沒有其他珠子。 江少辭問:“這是什么?” 牧云歸回道:“我最開始以為是琉璃,但慕思瑤說這是一種名貴的玉石——璃玉?!?/br> 江少辭了然:“和你手上那串是一個材質?” “對?!蹦猎茪w輕輕嘆了一聲,抬起手,將玉珠和手腕的璃玉手鏈放在一起比對。玉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溫潤淡雅的,但是璃玉卻色澤濃麗,一堆各種顏色的璃玉放在一起,明亮清透,五光十色,一眼望去美麗極了。 江少辭找了個地方坐下,問:“你現在懷疑什么?” “我覺得這顆珠子很可能也是一串手鏈,只不過是一顆璃玉混跡在一堆琉璃珠中?!蹦猎茪w正色道,“慕思瑤說,琉璃易碎,但璃玉堅固,輕易不會打碎。所以可能有什么人在這里發生過爭執,沖突中將手鏈扯斷,珠子散落,琉璃都被打碎了,唯獨這顆璃玉滾到柜子底下,沒有被人發現,因而保存下來?!?/br> 江少辭挑眉,問:“這兩種東西哪一個貴?” 江少辭已經抓住重點了,牧云歸嘆氣,說:“自然是璃玉。隱藏一枚葉子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其放在森林中,看來,手鏈的主人想隱藏什么,才把價值千金的璃玉藏在琉璃里,以此掩人耳目?!?/br> 江少辭沒有接話,這里是牧野的院落,后來被牧笳保管??吹厣系臓顩r,這里后來被人清理過,墻角磚縫并沒有殘留的琉璃渣。能進入這里爭吵,并且清掃地面的人,還會有誰? 只能是牧笳和牧薇。 牧云歸同樣想到了,她收起手鏈,十分茫然地攏起細眉:“可是,她為什么要這樣做?” 是啊,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 多年前那個雪夜,牧笳盯著自己的母親,心里劃過同樣的問題。屋里沒有點燈,牧薇冷冷注視著牧笳,問道:“阿笳,我聽說陛下有意赦免言家,并且納言瑤入宮。這是真的嗎?” 牧笳面無表情,一點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語氣冷淡而抗拒:“宮里的傳言,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br> “空xue不會來風,陛下這么久都沒有制止,想來不會全無道理。阿笳,你為什么不告訴陛下真相?” 這句話仿佛捅到了馬蜂窩,牧笳驟然激動起來:“真相?我告訴陛下什么真相?是當年你們伙同言大夫人以假亂真,欺君罔上,還是言瑤言霽沒死,當初三清節并非偶遇,而是他們存心算計?” “放肆!”牧薇瞪大眼睛,怒喝道,“誰許你直呼其名?你現在還不告訴陛下,是不是想霸占小姐的身份,順勢入宮為妃?畢竟陛下和太后心里,現在你這張臉才是言家小姐?!?/br> 知女莫若母,牧薇的話狠狠戳中了牧笳的痛處,但是牧笳不肯低頭,依然高昂著脖頸,擲地有聲道,“別忘了,當初官兵來捉人時,是你把我推出去,說我是言瑤的。這些年是我在宮里抵罪,也是我代替言瑤被旁人冷嘲熱諷,我自認沒什么對不起言家、對不起陛下,你們若真想糾正身份,那就自己去和陛下說,與我何干?” 牧薇定定看著她,眼睛中不知為何流露出一股悲憫來。牧笳寧愿牧薇呵斥她、打罵她,都好過用這種眼神看她。牧笳本著臉,強撐著冷硬的外殼,道:“有事說事,不要用這種惡心的眼神看我?!?/br> “阿笳,別忘了你的身份?!蹦赁毖凵癖?,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娘犯過一次錯,你不能再犯了。我們和那些人不一樣,他們是天之驕子,一出生就踩在云端上,一輩子鞋底都不會沾染泥土。而我們生于淤泥,死于微塵,要不是命運出了錯,我們本該一生都見不到這些人物,更遑論產生交集。陛下喜歡你,愿意收你入宮,不過是以為你是言瑤。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會怎么做?” 牧笳快速眨了眨眼睛,用力咬唇,將眼淚逼回去,依然揚著頭說:“他不會。我差點打傷他的靈寵,他沒有追究,還把我從深宮里救出來,送我去讀書習武。這些年救他的人是我,陪他修煉的人是我,總是被他嫌棄功課不好的人也是我。一千年的相處,難道還抵不過門第偏見嗎?” 牧薇看著這樣的女兒,又是心痛又是憐惜,她哽咽道:“阿笳,你太天真了。祖先的錯掀過去就過去了,但門第之別怎么越得過?你有凡族血脈,就算陛下真的不在乎,太后、卿族、天下悠悠眾口,會不在乎嗎?到時候不光你顏面無存,連陛下也要被人指指點點。凡族只能為奴為婢,陛下卻納一個凡族為妃,豈不是惹人恥笑?” 牧笳的眼淚沒忍住,終于落下來。牧薇很不忍心,但還是狠狠心,將剩下的話說完了:“何況,陛下對你不同,全因為他以為你是小姐。陛下和小姐曾經有婚約,你怎么知道那些不同,是不是陛下顧念情誼,有心照料?如果你不告訴陛下你叫言瑤,陛下還會不會這樣對你?” 牧薇說了那么多,這一句才真正刺痛牧笳。陛下對她是不同的,可是,陛下其實只是對言瑤不同罷了。 她偷了別人的身份,僥幸享受了一段不屬于她的情緣,竟然還想奢望天長地久。慕策在預言中明明白白說了,想借他曾和言瑤有婚約一事赦免言家。慕策和言瑤才是真正的命定姻緣,她在里面到底算什么? 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到底是幸運還是詛咒?如果牧笳不知道未來,她可以搏一把,憑什么言瑤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初是他們推牧笳出去頂替身份,如今情況剛剛轉好,這些人憑什么要求她拱手相讓? 然而牧笳卻提前預知了結局。陛下要赦免的人是言瑤,要娶的人也是言瑤。破妄瞳中出現的是婚書,一個凡族混血,配用婚書嗎? 就算陛下不會追究她欺君之罪,但等將來言瑤入宮為后,牧笳要以什么身份留在陛下身邊?她出身低賤,但她不能自己輕賤自己。既然結局已經注定,她又何必掙扎,徒做惡人。 牧笳心灰意冷,一句話都不想說了,轉身往屋外走去。牧薇見牧笳表情不對,皺眉,用力拉住她:“阿笳,你還要執迷不悟?小姐和二郎在等你,你隨我去負荊請罪?!?/br> 牧笳情緒已經壓抑到極致,她知道是她癡心妄想,跳梁小丑,但她不愿意去言瑤面前接受第二次羞辱。這是她僅剩的尊嚴。 牧笳用力揮開牧薇的手,黑夜視線受阻,兩人糾扯間,不慎將一串手鏈拽斷。五光十色的琉璃珠彈跳著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琉璃和她們母女多么相像,美麗、明亮卻低廉,看起來光鮮亮麗,可是輕輕一碰就碎掉了。 這算是牧薇留給牧笳為數不多的禮物。這一千年牧笳一直好好保存著,不敢有絲毫磕碰。如今,全都碎了。 母女二人都沉默下來,難熬的寂靜后,牧笳啞著嗓子開口:“我也有破妄瞳?!?/br> 牧薇一驚,慌亂地抬起頭來。 黑暗中,牧笳緊緊盯著牧薇,目光明亮如炬:“我的生父,到底是誰?” 第105章 回歸 言霽公子,言瑤小姐,久仰?!?/br> 這次牧云歸和江少辭在牧野家沒待多久,很快回到言府。之后,牧云歸照常修煉、上課,生活并沒有多少改變。那顆來歷不明的璃玉珠也留在她的儲物項鏈里,再沒有拿出來過。 充實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不留神,已到了佛葉蓮的花期。慕策專門找了一天來言府,對牧云歸說:“沂山佛葉蓮開了,我已經讓人把藥效最好的幾株送過來。你要佛葉蓮做什么?” 慕策和江少辭心照不宣,有對方的時候自覺避開,所以現在大堂里只有牧云歸和慕策,江少辭并不在。 牧云歸輕易不告訴別人破妄瞳的事,但是對于慕策卻沒有顧忌。她把從殷城和西流沙輾轉得到的破妄瞳拿出來,展示給慕策看:“聽聞言家世代傳承的破妄瞳曾被邪修竊走,之前我陰差陽錯得到一只,后來在蒼洱遇到言適族長,又拿到另一只。只是這雙破妄瞳在邪修手里留了太久,上面疑似有邪術,我不敢貿然使用。言適族長說沂山西麓佛葉蓮可以洗凈塵垢,我們便過來了?!?/br> 慕策先前就知道牧云歸需要佛葉蓮,但是并不知道用途。今日聽她說,慕策才知曉這雙破妄瞳竟然在牧云歸手里聚齊了。慕策道:“佛葉蓮確實可以凈體祛垢,我原以為你是為了修體,沒想到竟是為了破妄瞳。佛葉蓮用法很復雜,一般人一時半會掌握不了,你把破妄瞳給我,我讓宮里醫仙來祛垢吧?!?/br> 牧云歸沒什么意見,術業有專攻,她這種門外漢還是不逞能了。 牧云歸剛有動作,旁邊就有侍女上前,輕手輕腳捧上來一個玉盒。牧云歸將破妄瞳放在玉盒中,侍女躬著腰退下。 侍女走后,慕策垂眸,撫了撫袖擺,問:“你已經見過言適了?” 牧云歸點頭。這不算什么秘密,想來慕策早就知道了。慕策又頓了會,問:“他們在蒼洱如何?” “空有寶山,卻沒有自保之力,能過得如何?”牧云歸說,“我在流沙城時,無意看到言適族長一家遇險。要不是我們趕去得及時,恐怕如今言適一族已不存于世?!?/br> 慕策自然知道在如今這個末法時代,被趕出安全區的家族會面臨何等境況,而言家還尤其羸弱,不異于羊入虎口??墒?,只要沒有親眼見過,慕策就可以故意遺忘,如今從牧云歸嘴里聽到言家具體的現狀,慕策再置之不理,似乎就說不過去了。 慕策問:“你也覺得對他們的處罰太過嚴厲了嗎?” “我不知道?!蹦猎茪w說,“我并不知先前發生了什么,先帝為何要一反常態,下令將言家流放。既然不知情,自然不會發表意見?!?/br> 牧云歸稱呼慕景為先帝……慕策暗暗嘆了口氣,說:“言家的事很復雜,長輩之令,我也不好貿然推翻。曾經我試著給過他們機會,可是他們卻不識好歹?!?/br> 牧云歸眉梢動了動,問:“和我母親失蹤有關嗎?” 慕策沒說話,牧云歸便知道答案了。原來,牧笳當初離開北境,流落南海,竟然還和言家有關系。難怪慕策對言家頗有成見,這么大一個心結梗在這里,誰能釋懷。 這段時間牧云歸和慕策的關系緩和很多,但是一提起牧笳,依然是致命雷區。牧云歸和慕策一時都沒有說話,慕策緩了一會,說道:“佛葉蓮的用法不是秘密,但破妄瞳卻是言家秘法,唯有言家嫡系之人才知道如何將破妄瞳融入眼睛中。個中細節,即便宮里都不得而知?!?/br> 牧云歸眉尖微挑,不動聲色問:“言霽和言瑤現在在哪里?” “不知道?!蹦讲邍@道,“自你母親失蹤后,他們就消失了。如今我也不知這兩人在何處?!?/br> 北境地廣人稀,千里冰封,如果他們躲在某個山溝石洞里,還真沒法找。何況,牧笳出事后,慕策一直惱恨言霽言瑤二人,恨不得他們死在外面,怎么可能派人去找? 現在牧云歸需要有人幫她融合破妄瞳,慕策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失去言霽、言瑤的動向很多年了。慕策想了想,說:“破妄瞳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正巧你回來半年了,一直沒好好慶祝過,過幾日宮里會舉辦一場回歸宴,你只管安心準備宴會,其余事不必cao心?!?/br> 牧云歸面色不動,反問:“我以什么身份出席宴會?” “你想以什么身份,就以什么身份?!蹦讲哒f道,“不用顧忌太后。如果有人敢在你耳邊說什么,你不用理,直接告訴雪衣衛就是?!?/br> 牧云歸一直沒管慕策和慕太后的事,看來他們拉鋸半年,最終還是慕策贏了。牧云歸忽然想到什么,肅容道:“如今情況不同,不宜大張旗鼓。反正我已經回來,該知道的早已知道,剩下的人怎么想都無妨。要不然,宴會就罷了吧?” 牧云歸是和江少辭一起來北境的,她當然沒忘江少辭身上還背負著血海深仇,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掘地三尺尋找他。江少辭不知所蹤,而這時候北境突然回來一個帝女,這個時間點太敏感了,任誰都會往江少辭的身上想。萬一桓致遠、詹倩兮等人調查北境消息,無意查到江少辭,豈不麻煩? 江少辭的修為已遠遠超過牧云歸,他這半年十分勤勉,經常一整天看不到人,牧云歸早就看不穿江少辭是什么境界了。然而江少辭這段時間并沒有放緩步調的意思,看來他還沒有脫離危機,仍然需要積累力量。 在這種情況下,牧云歸并不愿意為了一場宴會冒險。她對出風頭毫無興致,相比之下,還是江少辭的安全更重要。 牧云歸謹慎,但慕策作為父親,怎么忍心這樣虧待女兒。慕策說:“放心,只是一場家宴,邀請一些近臣前來觀禮,不會給外界發請帖的。你回來半年都沒有露面,宮里的人都知道你在專心修行,但外面難不保有人胡亂揣測。這次回歸宴一來是宣布你的身份,二來,也是引言家的人現身?!?/br> 牧云歸聽到這里,眉宇間似有動容,慕策繼續道:“北境和外界素無往來,互不交換消息,帝御城的動靜等閑傳不出去。言瑤等人如果聽到宴會之事,肯定會趕回來,如此,也是替你母親正名?!?/br> 聽到這里,牧云歸終于不再反對,看神態算是答應了。慕策見狀,終于放下心,說:“你這些年不在,衣服也沒做幾套。我一會讓女官過來,好生給你裁幾件衣服。帝女的冕服早就準備好了,明早就送過來?!?/br> 牧云歸不知道慕策對于“多”是怎樣定義的,她都那么多衣服了,還叫沒衣服穿? 因為牧云歸不肯住到宮里,慕策幾乎不間斷往言府搬東西,衣服、珠寶、古玩、靈藥應有盡有。其實牧云歸根本穿不了幾件,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用自己帶來的東西。 可是慕策出于虧欠、愧疚,以及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移情,他將他對牧笳大部分虧欠都轉移到牧云歸身上,加倍補償牧云歸。牧云歸屢次婉拒都無果,她暗暗嘆了口氣,不再說了。 第二天宮里果然又搬來許多東西,侍女們忙著準備宴會,牧云歸卻撒手不管,有條不紊做自己的事情,任由侍女們忙得腳不沾地。 不知不覺,回歸宴到了。宴會前一天,侍女將明日要用的帝女冕服熏好香,端端正正掛在衣架上。牧云歸已經散了頭發,坐在燈下翻筆記。侍女們放好帷幔,魚貫走到牧云歸面前,輕輕行禮:“帝女,明日的衣冠準備好了,您該休息了?!?/br> 牧云歸點點頭,合上言適的筆記。她睡覺的時候不喜歡身邊有人,她將侍女都打發出去,沒過多久,窗內燈火熄滅,主院陷入一片沉寂。 言家大宅空曠寂靜,只能聽到嗚嗚的風聲。侍衛警惕地掃視著夜色,不肯放過任何異動,轉眼到了換班時分,兩班人手會面,短暫交流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