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黑化仙尊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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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氣確實修復了他體內的傷,但那是將血rou暴力破壞后,又重新長起來的。這是一場自虐般的酷刑,即便恢復也不值得歡喜。 牧云歸這回終于露出些放松神色,她自己指尖都是冰涼的,卻用力握住江少辭手指,試圖給他傳遞力量:“那些事都過去了?,F在你身體恢復了,劍骨找到了,修煉也重新撿起來了,以后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那些害你的人,勢必會得到報應?!?/br> 江少辭薄唇輕輕勾了勾,沒什么溫度:“是啊,報應?!?/br> 遺憾的是,江少辭并不信報應。上天若真的有眼,當初他被關在屠魔陣時為何沒有降下正義,這一萬年那些作惡的人為何沒有受到懲罰?現實就是老實人處處碰壁,惡人越活越好,指望上天主持公道,他怕是等不及了。 牧云歸努力用自己的手溫暖江少辭,問:“你是昆侖宗的弟子,你修為提高,同樣會增強昆侖宗的實力。他們為什么要害你?” 江少辭冷冷挑了下唇角,諷道:“大概是因為貪婪吧。一萬年內修到六星,宗門必傾盡全力培養;一千年內修到六星,宗門會欣喜若狂;一百年內修到六星,宗門恐怕夜不能寐;若僅需要十九年就能修到六星,那宗門只想殺了他,奪秘笈供自己修煉了?!?/br> 牧云歸看著他的神色,想要安慰他,卻什么都說不出來。江少辭說的不錯,人心就是這樣微妙又虛榮。如果江少辭修為再低一些,比如停留在四星,那他永遠都是太虛道尊最得意的徒弟、桓致遠最好的朋友??墒?,他光芒太甚,耀眼到靠近他就會被灼傷。 江少辭單手撐在房梁上,舉目望向明月,慨嘆道:“或許,我錯就錯在修為提升太快,卻又從不肯掩飾吧?!?/br> 牧云歸握緊江少辭的手指,說:“是他們齷齪丑陋,罪大惡極,你是受害者,有什么錯?生來出眾,何必合群,你這樣的天賦當然有不謙虛的底氣。這些事不是你的錯?!?/br> 牧云歸語氣認真,執拗地告訴他他沒錯。江少辭心想她還和原來一樣,單純又好騙,只要被她視為朋友,就會一心一意為對方考慮。她這樣的性格,無論嫁給誰都會被捧在手心。帝御城有最適合她的功法,錦衣玉食的帝女待遇,一心補償她的親人,留在這里,才是她應有的生活。 江少辭眼前不由浮現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修仙界過了一萬年,可是對江少辭來說,不過是睡一覺的功夫。他識海被廢后,強撐著最后一口氣,始終不肯松口,最后力竭暈倒。他昏過去時,當真抱著必死的心。他識人不清,最后落到這么一個下場,可悲可笑。然而沒想到,他竟然又醒來了。 他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又傻又呆的女子,弱的連他一指頭都經不住,卻大言不慚說要救他。他為了收集情報,暫時留在她身邊,途中他好幾次動過殺了她的念頭,她卻莽莽愣愣,每次遇到危險都擋在他身前。 他習慣當承擔一切的那個人,從未有人想過保護他。江少辭一時心軟,破例留她活下來。一步錯步步錯,例外一次次延續下去,不知不覺兩人就走到了這一步。 可是,拖延并不能解決問題,他終于要做出決斷了。這是他早在天絕島就該做出的決定。 牧云歸說完后,發現江少辭許久沒動靜。忽然,他抬起手,緩慢推開她的手指,仿佛某種預兆一樣,說:“你救我醒來,作為回報,我護送你尋找家人?,F在,你已經找到你的父親,接下來衣食無憂,我和你也再不相欠。我和慕家有過節,看在過往的情面上我不會對你做什么,我們就此別過。若以后還有機會重逢……” 江少辭說到這里,忽然停住了。牧云歸靜靜盯著江少辭的側臉,問:“若以后重逢,你打算如何?” 牧云歸整體來說是一個性格偏軟的人,江少辭咋咋呼呼,總是提一些過分的要求,她從來不和江少辭計較。然而現在,她卻能用平靜到冷淡的聲音,問他,如果將來兩人相遇,他打算怎么辦。 牧云歸外柔內剛,性格柔軟從不代表沒有主見。相比之下,江少辭才成了那個局促的人。 江少辭另一只手用力掐掌心,提醒自己清醒。他十分清楚,桓致遠和詹倩兮原本已經穩贏,之所以被他翻盤全是因為貪婪。他們明明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因為貪婪,因為想要更多,他們鬼迷心竅留了江少辭一命。斬草不除根,所以才會落入現在這副被動境地。 世間所有孽業都因貪婪而起。同樣的錯誤,江少辭不能再犯第二次。 不貪念,不奢求,無欲則剛。他既然要報仇,就不能奢望太多,更不能奢求手刃仇敵后還能活著回來。如果他將來活著,自然會來北境找牧云歸,無論她說什么都可以厚臉皮磨回來;如果他回不來……那牧云歸越早開始新的生活,對她越好。 慕策說得對,他不能因為一己私心,將牧云歸扯入這趟渾水中。寧清離、桓致遠、詹倩兮,這些人每一個都是站在仙界勢力巔峰的人,都不用他們親自出馬,隨便派一個徒弟過來牧云歸就危險了。這是江少辭的仇恨,不是她的,他不能毀了牧云歸的生活。 江少辭狠狠心,說:“我只是隨口一提,以后我們不會再相見的。我和慕家有恩怨,這些日子強忍著不喜住在這里,已是極限,等我大仇得報,天下何處不是任我馳騁,何必要來北境?!?/br> “好?!蹦猎茪w很平靜,一口應下,說,“既然你這樣決定,我無話可說,祝江仙尊得償所愿,名垂青史。不過,在你離開之前,有些話我覺得最好告訴你。接下來我要說一些很認真的事情,勞煩你轉過眼睛,看著我?!?/br> 江少辭聽她說“得償所愿”、“名垂青史”,心里狠狠跳了跳。他記得當初桓曼荼和容玠告別時,說的就是“恭喜你得償所愿”。牧云歸把這種話都說了出來,看來真的氣狠了。 當初旁觀別人的故事不覺得有什么,輪到自己才知曉有多糟心。江少辭猜測牧云歸要說的話多半是罵他,他占了人家這么久便宜,該挨罵,所以轉身,很坦然地看向牧云歸。 就算是牧云歸動手,江少辭也不會躲,他自愿給她出氣。結果,牧云歸直視著他的眼睛,忽然說:“曾經,我喜歡過你?!?/br> 江少辭沒控制住手勁,砰的把下方的瓦片捏碎。 第99章 反噬 我只有你了。 這個發展著實在江少辭的意料之外,生氣、憤怒、怨懟他都想過,唯獨沒想到牧云歸會說這句話。 江少辭明知道不應該,還是沒忍住脫口而出:“為什么是曾經?” 曾經喜歡過,那就是現在不喜歡了。這個信息沖擊性太強,江少辭連強硬都顧不上裝了。牧云歸平靜地回道:“因為你說你要離開這里,永遠不再踏入北境。既然無法見面,那喜歡就到此為止,自然是曾經了?!?/br> 江少辭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牧云歸打斷他的話,道:“先讓我說完。我告訴你這些并非要挾什么,只是覺得善始善終,任何一段感情都應該被認真對待。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對你產生好感,我無法控制開始,那至少給它一個圓滿的終結?!?/br> 江少辭聽到“終結”這些詞十分刺耳。明明這是他想要的,但等真的聽到,他一點都不覺得高興。牧云歸繼續說:“我喜歡的那個人叫江少辭,他聰明堅定,清醒負責,雖然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修為并不算高,但遇到危險時他會保護老弱婦孺,遇到困難時他永遠可以相信。我救過他,他也救過我,我將他視為最重要的同伴,曾經也想過我們會不會永遠一起走下去,可是現在,我沒有退縮,他卻要離開了?!?/br> 江少辭抿著唇,臉上一點溫度都沒有,眸光漆黑幽暗,宛如冬日密林里的湖,清澈的發黑,湖心仿佛有一個漩渦,要將人扯下去。 他一動不動盯著牧云歸,牧云歸回望,徐徐道:“他要去找一個叫江子諭的人。有仇必報乃天經地義,我從沒有想過阻攔他,也不愿意以對錯來評判他。我只想盡快提高自己,至少不要拖他后腿??墒?,他連問都不問我一句,就自作主張,要放棄我們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信任。我認識的那個江少辭即便在最艱難的時候都沒有想過放棄,而不是現在這樣,瞻前顧后,滿口謊言。他拋棄了島上那個少年,我也該清醒了。如果這就是他的愿望,那我祝福他一帆風順,以后如他所愿,天各一方,再不相見。若他將來結道侶,便不必告知我了?!?/br> 牧云歸說著扶住磚瓦要站起來,手腕忽然被人鉗住。牧云歸踉蹌了一下,坐回原位,她抬頭,看到江少辭緊緊盯著她:“我從未想過放棄,日后也不會有其他道侶?!?/br> 牧云歸輕輕偏頭,眸光平靜:“所以呢?” 江少辭手指緊了緊,蒼白的指關節旁都能看到藍紫色的血管。他握著牧云歸手腕,問:“你為什么會想到結道侶?莫非等我走了,你打算另尋道侶?” “與你何干?!蹦猎茪w淡淡應了一句,低頭去掰江少辭的手指。江少辭卻不肯放開,依然牢牢攥著她:“你真的要留在這里,甚至將來在慕策的安排下,嫁給一個在這些人看來血統高貴、家世優良的男人?言家人的教訓,你還沒有看夠嗎?” 牧云歸怎么都掰不動他的手指,氣也上來了。她抬眼,冷冷道:“所以這些到底和你有什么關系?我以后總是要成家的,不是你,自然會有別人?!?/br> 不是你,自然會有別人。這句話恍如一盆冰水,澆得江少辭渾身凝固,心臟也跟著一絲絲抽疼。江少辭不想聽這種話,深吸一口氣道:“你先冷靜,不要賭氣……” “是誰在賭氣?”牧云歸難得打斷別人的話,她盯著江少辭的眼睛,問,“是你說和慕家有過節,此后要一刀兩斷。你都再不進入北境了,管我成婚不成婚,嫁人不嫁人?” 這是江少辭剛剛說過的話,他一時無言以對。牧云歸見他沒有說話,心中失望,冷著臉抽自己的手。這回牧云歸很輕松就掙脫,她臉色冰寒,再沒有看江少辭,提著裙擺就起身。 她往外走了兩步,身后忽然傳來聲音:“那些事情太危險了,我怕我會連累你?!?/br> 牧云歸背對房梁站著,冷風夾著雪從檐上卷過,帶著她的斗篷上下翻飛。牧云歸攏緊衣領,壓住獵獵作響的斗篷,問:“只要與世無爭,戰火就不會燒過來嗎?曾經北境也什么都沒做,還不是丟了霜玉堇?!?/br> 江少辭站起身,站在她身后,低聲道:“對不住。我當時莽撞又自大,就算沒有寧清離三人,我遲早也要栽跟頭。之前的事是我不對,但這次不一樣。我摘了霜玉堇后就直奔昆侖宗,我很確定霜玉堇一直在我的芥子空間里,但是慕景逼上昆侖的時候卻說儲物空間里沒有。能打開我空間法器的只有那幾人,詹倩兮如今修為墊底,如果霜玉堇在她手里,她再無用也不至于把自己逼到壽命將近的地步;桓致遠在瓶頸上卡了數千年,連家族覆滅都無能為力,也不像是有霜玉堇;這里面最有可能的,唯數寧清離?!?/br> 寧清離就是太虛道尊的俗名,江少辭長長吁了口氣,說:“我封印前他就已經五星了,有霜玉堇在,他至少可以提升到六階。這一萬年桓致遠和詹倩兮的動作都不少,唯獨他,銷聲匿跡,杳無行蹤,我甚至懷疑他靠這段時間突破到七星。他無論修煉天賦、心性手段還是智計謀略都遠超桓致遠、詹倩兮。我要找這三人報仇,其實我真正要對付的,唯有寧清離?!?/br> 牧云歸也覺得霜玉堇大概率在寧清離手上,她反問:“你主動離開,寧清離就會放過我嗎?” 牧云歸的話處處直擊要害,江少辭停頓了一下,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恩怨,看在北境的面子上,他應該不會為難你。如果我真的……沒有回來,你便繼續你自己的生活吧。有慕策幫你撐腰,又有破妄瞳預警,你一定可以平安幸福地度過這一生?!?/br> 寒風蕭蕭,背后圓月如輪,清輝皎然。兩人一前一后站在房梁上,江少辭沒有上前,牧云歸也沒有回頭。牧云歸攏著斗篷,迎著風站了一會,輕聲說:“我以為,這種事應該由我決定?!?/br> 江少辭啞然,牧云歸繼續說:“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做的事很危險,我也知道陛下那樣說是為了我好??蛇@是我的人生,我有權力決定要不要冒險。你們憑什么覺得這是為我好,就可以繞過我,替我來做決定?我喜歡的人應該是堅定勇敢的,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沒什么可說的。就此別過,再見?!?/br> 牧云歸說完,快步往下方走去。牧云歸即將走到房檐邊緣,后方瓦礫忽然傳來急促的碰撞聲,她的肩膀猛地被一股大力圈住。 江少辭手臂環過牧云歸肩膀,頭埋在牧云歸頸間,他抱得很用力,仿佛一松手她就會消失。 他向來勝券在握,桀驁強大,沒想到他也有這樣脆弱的時候。江少辭聲音低低的,說:“不要。我所有的朋友故交都成了敵人,如今我只有你了?!?/br> 牧云歸眼睛快速眨了眨,眼角涌上淚花。她忍著淚意,盡量用平常的聲音說:“可是你卻要將我丟在這里?!?/br> “因為我害怕?!苯俎o額頭抵著牧云歸頭發,說,“我怕判斷失誤,怕修為趕不上,怕任何一個意外。如果你被他們抓走,我根本不敢想象曾經那些刑罰會發生在你身上。你留在這里,至少可以平平安安?!?/br>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蹦猎茪w說,“霜玉堇已經落在他手里了,萬一他不滿足,想要找到第二株霜玉堇,我們該怎么辦?慕家聲稱霜玉堇只有一株,但他一定不信。如果你都無法阻止他,那北境就算團結起來也無濟于事。到時候,慕家和言家一樣,只能成為別人籠里的金絲雀。我不想讓族人落入那副境地,也不想讓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風雨欲來,誰能獨善其身?我們聯合起來,尚且有還手之力,如果心懷僥幸,那遲早會被他各個擊破?!?/br> 牧云歸中午在牧野家剛睡著就被外面的打斗聲吵醒,她聽完了江少辭和慕策所有對話,后來看時機差不多,才裝作剛醒推門。她回來后就一直在想,這件事要怎么處理。 慕策那些話是為了她好,牧云歸感謝慕策的好心,但依然會按自己的想法做。她今夜出來散步,本就想找機會和江少辭談一談,剛巧在這里遇到他。 然而,還沒等牧云歸提起話題,他就先說出分道揚鑣。牧云歸有生氣,有失望,還有股委屈。 她一直都在努力尋找解決辦法,為什么江少辭問都不問,直接就要拋開她?牧云歸氣憤之余狠下決心,將兩人的關系挑明。自從萬象鏡之后,牧云歸和江少辭就處于一種默認但不明說的狀態,現在,牧云歸直接把話說開,如果江少辭同意,那他們就共同解決問題;如果他依然一意孤行,那就當牧云歸做了一場夢,喜歡未果,散就散了。 江少辭雙手緩慢收緊,手臂圈在牧云歸肩胛骨上,都勒得她隱隱發痛。江少辭臉靠著牧云歸頭發,聲音悶悶的,像一只認錯的貓,可憐兮兮,委屈巴巴:“對不起?!?/br> 牧云歸微微嘆氣,她還沒說什么呢,他有什么好委屈的?牧云歸拽了拽江少辭胳膊,示意他先松手,緩慢轉身:“你無需道歉……” 牧云歸說到一半,眼前隱約閃過什么畫面。她試圖看得更清楚些,雙腳無意識后退,猛地踩空。 他們兩人現在在房頂上,說話時正好站在邊緣。牧云歸一腳踏空,身體驟然朝后摔去。江少辭嚇了一跳,立刻跟著跳下,僅隔瞬息就抱住牧云歸的腰,帶著她穩穩當當落到地面。 江少辭注意到牧云歸眼神不對,忙問:“怎么了?” 牧云歸雙腳落地,但她眼睛依然是失焦的。她盯著前方的虛空,像是想看清什么一樣,用力睜大眼。她眼睛中的光芒快速變化,宛如星光游弋,最后仿如受到什么反噬,猛地暈倒。 牧云歸身體軟軟倒下去,江少辭連忙接住。江少辭環著牧云歸肩膀,皺著眉喚:“云歸?” 他喚了好幾聲,牧云歸毫無反應。江少辭臉色沉重起來,他扶住牧云歸后背,一把將牧云歸打橫抱起,大步朝主院走去。 牧云歸半夜暈倒,立刻驚動了整個言宅。沒一會,宮門開鎖,車架一輛接一輛駛出來,最后,連慕策都出來了。 慕策到達言家,一入門就冷冰冰質問:“怎么回事,她大半夜為什么會在屋外,為什么會暈倒?” 侍女們黑壓壓跪了一地,都不敢說話。慕策看著坐在床邊的那個人影,心里怒火更甚。他勉強忍住情緒,問:“她怎么樣了?” 醫仙給牧云歸把完脈,上前回道:“回稟陛下,帝女氣息平穩,脈象平和,臣并未看出端倪?!?/br> 慕策劍眉緊鎖,問:“那她為何昏迷不醒?” 幾個醫仙相互對視,最后垂首:“臣等無能?!?/br> “應當是反噬?!苯俎o一直在床邊,眼珠子都不錯地看著牧云歸,聽到這里突然開口,“是破妄瞳反噬?!?/br> 慕策怔了下,皺眉:“她竟然可以看到景象?” 江少辭回頭瞥了慕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鄙視盡在不言中。慕策也覺得他這個父親當得太失職了,竟然連牧云歸的修煉進度都不清楚。 慕策之前派人給牧云歸測過靈根,但破妄瞳并不是大眾資質,靈盤根本無法檢測。世上除了言家,很少有人知道破妄瞳如何運行,連慕策也只是一知半解。 慕策看著昏迷不醒、睡顏沉靜的牧云歸,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牧笳也這樣暈倒過。 那時候慕策剛剛登基,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因為江少辭盜走了霜玉堇,慕策無法借助圣花,只能靠自己修煉突破瓶頸。慕家人都是后發型資質,前期成長很慢,后面才慢慢展示潛力。這樣從長遠看是好事,但前期修為弱,壽命短,往往不等成長起來就要面對夭折的風險。所以對慕家人而言,修煉前期才是致命坎。 因而霜玉堇對他們尤為重要,如果卡了許多年都不能進階,那霜玉堇就是保命的東西。結果,江少辭把霜玉堇拔走了,間接導致慕策無法突破,只能年復一年閉死關。 北境人普遍壽命悠長,然而一千年對慕策來說也很危險了。如果他不能盡快突破兩星,那他很快就要面臨壽命將盡的問題,形態外貌也會表現出衰老。而這時候,慕景死了。 慕策臨危登基,內部不安穩,外部的質疑聲也一陣接著一陣。部分公族覺得慕策一千年都沒有進展,想來無法在壽命終結之前突破了,不適宜登基,應當盡快傳位給其他人。 那段時間,當真是內外交困。慕策經常一整天都不露一個笑臉,像具木偶一樣行走在皇宮里。那段時間他過得那么黑暗,可是現在回想,差點壓垮他的負擔焦躁都記不清了,只記得長信宮到長秋殿有一條漫長的甬道,宮燈搖晃,大雪紛飛,一個女子跟在他身后,陪著他走過那段寂靜陰暗的歲月。 有一次,慕策要出宮主持典禮,牧笳身為侍衛早早就準備起來,可是在出發前一天,她突然暈倒了。就像牧云歸現在這樣,無病無災,無傷無痛,但就是叫不醒。慕策等了一夜,第二天,牧笳依然昏迷不醒。慕策讓人照看著她,自己帶著其他侍衛出門。 就在那天,慕策遇到了刺殺,要不是牧笳在危機關頭跑出來替他擋住暗器,慕策就要命喪當場了。牧笳回來后休養了很久,慕策派人給牧笳送了許多賞賜,褒獎她護駕有功。慕策原本以為是牧笳反應快,如今牧云歸以同樣的癥狀昏迷不醒,慕策才忽然意識到,會不會,牧笳也覺醒了破妄瞳? 牧笳那次暈倒,并非怪病或者疲憊,而是因為使用破妄瞳過度,遭到反噬? 慕策手指忽然變涼,臉色也顯著蒼白起來。 第100章 唯你 那個人不是詹倩兮,不是天下任何…… 牧云歸對外界的變動一無所知,她和江少辭說話時,眼前忽然閃過一處場景。她努力想看清后面的內容,即便眼睛發痛都不肯放棄,等最后一個畫面結束,她也失去意識,脫力暈倒。 她仿佛睡了很長一覺,醒來時眼睛干涸,渾身無力,想來這就是破妄瞳使用過度的后遺癥。牧云歸抬手揉眼睛,她稍微一動,旁邊就傳來腳步聲。 牧云歸回頭,看到一高一低兩個人影快步繞過屏風,圍到她身邊:“你醒了?” 長福探頭,圓圓的腦袋充滿探究,看著手感就很好。牧云歸眼睛還有些模糊,需要定神凝視一會,才能看清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