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薛放離垂眼問他:想喝嗎? 想喝就自己來。 第47章 想做咸魚第47天 指尖濕軟。 江倦眼睫動了動,喝醉了酒,他的思維幾近遲緩,但手指撫上的地方,顏色漂亮到幾近艷麗,他還是下意識摸了好幾下。 想喝。 反應不止慢了半拍,過了好一會兒,江倦才恍惚地答話,他很慢很慢地靠近薛放離。 藥草的清甜、桂花的香甜,融成一片,在這一刻,江倦身上的味道甜蜜至極,好似咬上一口,連皮rou都是甜的,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尚在惦記那一點酒漬。 想喝要自己來,江倦出神地看著男人唇上的酒漬,沒什么力氣地按住他的肩,又把自己往前送了一點。 鼻尖相對,雙目對視。 他們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酒再清冽,也比不過懷中少年的甜軟。 薛放離看著他,殷紅的唇微微揚起,他笑得極具蠱惑性,嗓音更是一片靡靡,想喝,怎么還不來??? 江倦抬起手,淡粉色的手指頭又重新撫上薛放離的唇,他摸了好幾下,慢慢地說:好。 下一刻,江倦收回手,他垂下睫毛,舌尖一下一下地舔起自己的手指頭。 他在舔自己手指沾上的酒漬。 怕他跌下去,薛放離始終把人輕攬在懷,也無比耐心地等待著獵物自己上鉤,可見此情景,他倏地握緊那截瘦韌的腰。 江倦低下頭舔得認真,根本不知道對方的神色變得有多可怕,甚至可以稱得上的危險,他只覺得被箍得好疼,茫然地說:王爺,你在做什么? 又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又擺出一副懵懂的神態。 薛放離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江倦沒聽見回話,又輕輕舔上自己的手指,他唇色很淡,舌尖的顏色卻紅得驚人,指上留下一片濕痕,潤澤瑩亮。 神色沾上幾分暗色,理智終于分崩離析,薛放離正要再度掐住他的下頜,江倦卻慢吞吞地問:王爺,你也想喝嗎? 再給你嘗一口。 說著,江倦抬起了手,放到薛放離唇邊,大方地與他分享。 他自己送上門,薛放離自然不會拒絕,只是送上門的時機太巧了,恰好在薛放離不想再克制,恰好在他不想再管會不會把人嚇到。 攥住江倦的手腕,薛放離似笑非笑道:你究竟是真不懂,還是在與本王裝傻? 本王讓你自己來,不是讓你用手指。 江倦眨眨眼睛,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薛放離見狀,低頭咬住江倦的手指,懲罰似的用了點力氣。 當真連皮rou都浸著一股甜。 比秋露白美味,也比秋露白更醉人。 他咬得不算用力,但江倦還是疼得蹙起了眉尖,他后悔與這人分享快樂了,想奪回手,可手腕又被攥得很緊,根本奪不回來,只好小聲地抱怨。 好疼,你不要咬我。 平日他有意無意地就在撒嬌,更別說此刻,醉得不省人事,不止聲音軟,眼神更是軟,還有點委屈。 江倦:我都給你嘗秋露白了。 薛放離:不夠。 他望著江倦,不僅咬住了那漂亮的指尖,又輕輕地舔了一下。 與自己舔手指的感覺不一樣,很燙,也很癢,江倦輕輕蜷起手指,卻也無濟于事,指尖被含在唇齒之中,潮濕不已。 甜的。 垂目望著江倦,薛放離緩緩吐出兩個字,頗是意有所指。 江倦也嘗過手指上的酒味,他慢慢地搖頭,不甜,好淡。 薛放離輕輕一笑,甜。 他們說的不是一回事,江倦卻反應不過來,只好困惑地盯住自己被咬住的手指。 好似真的很甜,被含住的那一小截,被人反復舔i弄、輕咬,江倦暈暈乎乎的,他都忘了掙扎,只是一味地順從與放任。 許久,這只手終于被放開,薛放離不再欺負他,把人按進了懷里,江倦乖順地伏在他肩上,卻又低著頭不停地看自己濕漉漉的手指。 還疼? 薛放離慢悠悠地問他,江倦沒說話,依舊低頭看著,然后又在薛放離的注視下,毫無預兆地將指尖含入了口中。 不甜。 他抬起眼,酒意熏得江倦面龐潮濕,睫毛晃動之際,攏著的無邊盛色散落開來,美得驚心動魄,也誘人到了極點。 意識到被騙了,江倦蹙起眉心,一點也不甜,你說謊。 面對這樣的指責,薛放離并沒有立刻搭腔,只是好整以暇地看了他片刻,才緩緩地開口:興許是被本王舔干凈了。 下一次,本王會記得給你留一點。 好吧。 江倦很好說話地應了下來,好似接受了他的說法。 可實際上,薛放離究竟說了什么,江倦聽見了,卻也無法理解,他整個人實在是太恍惚了,也太困倦了,秋露白喝光了,手指也不甜,江倦就在他懷中蹭了幾下,輕輕地閉上眼睛。 自始至終,都毫無防備。 薛放離見狀,替江倦拂去散亂的頭發,他漫不經心地開了口,像是在與江倦說話,也像是在與自己說話。 看看本王還能再等你多久。 江倦睡得一無所知。 他幾乎一閉上眼睛,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唯有睫毛輕輕地晃動了幾下,終是歸于一片沉寂。 夢境正香甜。 承德殿。 大皇子薛朝華正端坐在棋盤邊,與一人對弈,身邊的張公公悄無聲息地走入,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薛朝華聽完,眉頭直皺。 知道了。 他點點頭,大抵是心煩意亂,薛朝華再靜不下心來對弈,執在手中的棋子重重一落,與他對弈的人抬起頭,安平侯問道:殿下,怎么了? 薛朝華嘆了口氣,還不是為了刑部侍郎李大人一事。 前一陣子,李侍郎之子李銘在書肆出言冒犯離王妃,依照律令,以下犯上者,理應當斬,但此事說大可大,說小也可小,李侍郎又為薛朝華母族的旁支,于情于理,他都應該求求情。 實際上,薛朝華也嘗試過了,只是上一回求見弘興帝,沒趕上好時候,弘興帝尚在思索該怎么賞賜老五,他再一說,肯定討不了好,這才暫時沒有提及。 弘興帝為人豁達,平日更是不拘禮儀,唯獨在政事方面,從不許后宮插手,他的母妃梅貴妃急得團團轉,卻又無法親自說情,于是一日恨不得派人來他這承德殿催上四五次。 薛朝華嘆口氣,父皇格外縱容老五,若非此事與他有關,本宮也不必思慮這么久。 他與安平侯關系不錯,安平侯父母雙亡,得了弘興帝的體恤,讓他與大皇子一同在大本堂念書,兩人年紀相仿,再加之安平侯性格沉穩、師出名門,薛朝華也有意拉攏,是以走動頗近,這些事情,他也沒有瞞著安平侯。 安平侯聞言,神色一頓。 李銘一事,他當日也在場,至于他冒犯離王妃的一席話,更是讓安平侯丟了大面子,但真要論起來,李銘確實罪不至死。 思及此,安平侯提醒道:殿下,解鈴還須系鈴人。 薛朝華苦笑道:本宮也想過啊,可那老五就是個他動了動嘴唇,無聲吐出瘋子兩個字來,薛朝華道:他一個不順心,誰知道又會怎么發瘋。 安平侯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殿下怎未想過,興許可以找離王妃說說情。 提及江倦,安平侯的心情復雜不已。 他自始至終都不明白,江倦嫁入離王府以后,只是短短的幾日,他怎就會宛如脫胎換骨了一般,不僅是過去的自卑與陰郁一掃而空,甚至就連對自己的那些情愫,也再尋不見。 他當真戀慕過自己? 安平侯不禁產生了如此疑問。 自書肆偶遇之后,安平侯在百花園又遠遠地見過江倦一面,只是那一次,他被離王抱在懷中,乖順得讓安平侯心中升起了一絲隱秘的遺憾。 倘若他沒有退婚,此刻抱著江倦的人,可會是自己? 思緒漸沉,安平侯面上卻不顯分毫,倒是薛朝華經他提醒,恍然大悟道:有道理,侯爺你說得有道理,說不定還真行得通! 找父皇,他既然親自下旨,本就是在為老五出氣,倒不如找離王妃說情,本宮見老五待他那王妃倒是薛朝華也想起了那日之事,只不過安平侯是在百花園見的江倦,并不知就連在宮里,薛放離也是一路把人抱上馬車的,薛朝華感慨道:老五瘋歸瘋,待他那王妃,倒是寵愛有加。 寵愛有加? 生性如此殘暴的離王,竟會懂得寵愛他人? 安平侯冷笑一聲,心中卻是有著說不出的煩悶,而薛朝華聽他點撥,立刻便有了主意,本宮這就讓人準備一下,晚上請老五和他這位王妃過來坐一坐,再想個法子支開老五,跟他王妃求求情。 說完,薛朝華又想起什么,自行搖了搖頭,還是不行。 江倦這位離王妃,嫁入離王府前,本就不大愛走動,更不與人打交道,薛朝華與他并不相識,突然要他幫忙說情,似乎有些唐突,唯有一人,離王妃興許會賣這個面子。 侯爺,薛朝華道,本宮聽說,離王妃在嫁入王府之前,與你有一段舊情,可否 安平侯知道他的意思,都已經過去了。 薛朝華不以為然道:話是這樣說的,但過去得再久,也總歸會有些留念。 說起來,本宮在宮外曾有一位老相好,至今還保留著她贈來的發簪,并時不時取出來把玩一番。想起舊日的恩愛,再思及現下她已為人婦,心中眷戀不已,只可惜再與她相見,也只得當陌路人,畢竟人言可畏。 安平侯聞言,神色一動,忽而想起一枚玉佩。 象征著兩人婚約締結、本該打碎,卻又被江倦保留在手中的玉佩。 他保留玉佩,可是如同大皇子一般,內心存有眷戀? 他眼中再無絲毫情愫,也不愿與自己敘舊,可也是擔憂人言可畏? 薛朝華不知安平侯的內心想法,只當他對離王心存顧慮,便道:你放心,本宮會安排好,讓你與王妃獨處,不會連累你。 安平侯本不該摻和此事,他向來懂得明哲保身,可那日在書肆,江倦對他的態度,始終讓安平侯如鯁在喉,也因此,興許是出于不甘,興許是出于探究之心,薛朝華的請求,安平侯到底答應了下來。 好。 薛朝華大喜過望,拍了拍他的肩,對張公公道:快去備宴! 侍立的張公公忙不迭要吩咐下去,可走了沒幾步,他又想起什么,輕聲細語道:殿下,這可不湊巧了,前幾日您不是才把歌姬和舞姬都送出去了嗎,若是備宴,沒有助興的節目,似乎也不太妥當? 是有這么一回事,薛朝華險些忘了,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上,隨口道:無妨,你這就去趟紅袖閣,讓那鴇母挑幾個唱歌跳舞不錯的花娘送過來。 公公應下聲來,是,殿下。 第48章 想做咸魚第48天 醉宿的下場就是渾身難受。 大半個白天都被睡過去了,江倦再起床,也還是沒什么精神,他反省道:我再也不喝酒了。 喝了一小壺,結果全身乏力,頭疼胃也疼,渾身就沒有舒服的地方。 蘭亭見他醒了,連忙端來一碗清粥,聞言她笑了一下,公子你可要記住,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 頓了一下,她又說:公子睡了一整日,先喝完粥吧,墊墊肚子。 江倦坐過來,動手攪了幾下清粥,實在沒什么胃口,又放下調羹,不想吃。 恰好有人推門而入,江倦也沒有抬頭去看,只是推開粥碗,蔫巴巴地趴到桌上。 他長發未束,這么一趴,烏發從肩頭散落,如云似瀑,有只手伸過來,先是替他拂至耳后,又捏住他的下頜,讓他抬起臉來。 薛放離嗓音悠然,醒了? 江倦推他幾下,沒把人推開,就又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慢吞吞地問:王爺,你為什么咬我? 他白皙的手指上,泛著淡粉色的指尖處,被咬出了好幾個牙印。 喝醉以后的事情,別的江倦記不太清了,倒是自己被咬了幾下,他記得清清楚楚,薛放離眉梢微抬,順勢握住這只手,替他揉了幾下指尖,你不記得了? 江倦:不記得了。 薛放離瞥他一眼,語氣散漫道:你手上沾了酒漬,一定要本王也嘗一嘗。 江倦:? 他懵住了,江倦語無倫次地問:手上?王爺,我讓你嘗什么?我手指上的酒漬嗎? 薛放離嗯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江倦: 假如他不多嘴,他本可以很快樂,江倦安靜了好一會兒,誠懇地向他道歉:王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倒也不必,薛放離微微一笑,小酌怡情,偶爾喝一喝,也無大礙。 江倦還處于崩潰之中,壓根兒沒意識到薛放離的意味深長,更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讓他嘗酒,王爺若是不配合,他一個醉鬼又沒法強迫王爺。 總之,江倦充滿了羞愧,他覺得自己肯定還干了不少事情,但是又沒有勇氣去問王爺,只好選擇裝死,江倦喃喃地說:酒品這么差,我不配,小酌怡情也不配。 小酌怡情,怡的是誰的情,薛放離自然不會對江倦明說,他只是掃了一眼沒動過的清粥,語氣溫和地問道:睡到現在,還不餓? 江倦搖了搖頭,沒胃口。 薛放離看他幾眼,收拾一下,與本王去一個地方。 江倦不太想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