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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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臨青懊惱地抿住唇,他到底是忍不住,手指扣著榻邊,那你這樣,難受嗎? 晏沉翹了翹唇角,當然是不好過的,只是看著簡臨青擔憂的樣子,好像疼痛都被緩解了大半,有點,緩緩就過去了。 簡臨青忍不住拉住他的袖子,那你還不快點坐下。 晏沉便乖乖地站起身,走到一邊坐下,簡臨青忍不住看了看。 尾巴應該沒冒出來。 他立即壓下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給晏沉倒了一杯茶,猶豫再三還是問了,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不想說也沒事 我很樂意告訴你。 共享秘密是親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眼下簡臨青完全沒有因為他這副怪物的樣子害怕他,晏沉巴不得把一切都完完本本地告訴他,他轉著杯子,輕聲對他說:我死過一次。 簡臨青渾身一僵,看著他一臉風輕云淡地繼續,那時候剛上戰場沒幾年,那場戰役也進行得艱難,我們這邊死了很多人,我也被亂箭殺死了,當時我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我卻活過來了。 簡臨青從他的寥寥數語里仿佛看到戰爭帶來的慘烈,晏沉那時也才是十幾歲的少年,簡臨青不敢再往下想,他看著晏沉的豎瞳,是貓救了你? 是我救的貓救了我,我死前看到了它,在此之前,我對貓妖報恩那些說法嗤之以鼻,誰知道竟然真的是貓,從閻王殿里把我搶了回來。 然而死而復生,必然不可能是毫無代價的,最開始的時候,我很容易就顯露出貓的一部分特征,有時候甚至會直接變成貓身,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我那段時間便遠離人群,他望進簡臨青滿是疼惜的碧眸里,語氣帶了安撫,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多久,之后就好了。 簡臨青卻不覺得好了,這些短短的話語里蘊藏著多深重的不安和恐慌,那種時刻害怕被人發現的恐懼,那種找不到人傾訴的孤單,簡臨青能夠感同身受。 他倏然想起來,這些年你的體型都沒有變大嗎? 遇到你之后我才長大的。 簡臨青皺眉,這不對,貓身長大,那會不會變老,你的壽命到底是以人身算還是以貓身來 這是太難知道清楚的事情了,它太過驚世駭俗,就算有跟晏沉一樣經歷的人也會死死捂住這件事情,把秘密帶進墳墓里,誰敢拿出來高聲宣揚? 他們注定要對這種情況一無所知。 這種事情該問誰?恐怕只能問神佛了,他眉頭緊鎖,根本無處著力,手指傳來聞人,簡臨青抬眼看去,那只白皙如玉的手帶著安撫的意味捏了捏他的指腹,我有一年回京時,遇到一個道士,他對我說,既來之則安之。能活著已經是僥幸了,這命本就是偷來的。 簡臨青只覺得命運不公,讓這樣好的人背負那般慘烈的往事,眼下即使大仇得報又如何,離開的人已經永遠離開了,而在世的人卻也是在地獄邊緣行走,被死亡的黑線牢牢拴住。 這道士應當有幾分本事,你知道他的身份嗎?再找他看一看,至少不要這樣語焉不詳 晏沉看著他慌亂擔憂的樣子,唇角上揚的弧度漸大,別太擔心,我有種直覺,貓身變大應當不是壞事,比起這個,簡臨青,他有些赧然又有些篤定,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簡臨青觸電般縮回他若有若無跟晏沉觸碰在一起的手,我們在說正事。 這也是正事,晏沉看見他微顫的眸光,輕聲說:我現在確定了,你是對我有意的,對不對? 簡臨青幾乎想要奪門而出,所謂關心則亂大概就是如此,恐慌之后根本藏不住心意,簡臨青一張臉燒得慌,他匆匆飲盡已經變得溫涼的茶,負隅頑抗地斟酌著措辭,你誤會了,你是個很好的人,我只是出于朋友間的關心,不想你出事 不是的,晏沉輕聲說,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簡臨青只盯著手里的杯子看,他有一瞬都期望自己能藏進這個杯子里,也好過像現在這樣節節敗退,他抿唇不語,一陣寂靜后,晏沉的聲音響起,那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跟我說你不喜歡我,我便再也不會問了。 晏沉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也帶了三分忐忑,他擔心簡臨青真的可以這樣拒絕他,但是太磨人了,這不是一場無望的心動,對方分明也是喜歡他的,曙光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晏沉不得不賭一把,他知道簡臨青不是會輕易逃避的人。 簡臨青確實是知道躲不掉了,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是,我確實喜歡你,可是晏沉,他終于抬起頭,你知道你喜歡的到底是個什么人嗎?我有很多瞞著你的事情,你遲早會知道,我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喜歡 我相信我的眼睛,晏沉回他,獸瞳的冷光像是融化了,我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我相信我眼里的簡臨青,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不說我不會去問,但我確信,無論你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我都會喜歡你。 簡臨青覺得狼狽,那樣坦誠的目光,那樣明確的心意像是照透了他的卑劣,欺瞞都變得令人作嘔,他倏然握住晏沉的手腕,直直地按向他的胸膛,這樣你也喜歡嗎?我是個男人你也喜歡嗎? 他的面前,一直鎮定自若的男人玉白的臉上攀上了紅,你先放手。 簡臨青疑心他沒聽見,他想了想,伸手去解寢衣的系帶,晏沉,你看清楚,我是個男人。 晏沉哪里敢看,他慌亂地閉上眼,手也往后掙,我知道你是男人,在山洞里給你上藥的時候我便發現了,你先把衣服穿好。 簡臨青被這消息沖擊得腦子有點亂,他看著晏沉如臨大敵的模樣,下意識便問:你都知道我是男人了,那你還害羞什么? 掌心是溫熱細膩的皮膚,晏沉覺得渾身都要燒起來,他抿著唇循著記憶去找寢衣的系帶,閉著眼睛給人系好了才睜開眼,但看著墨發流瀉只著寢衣的心上人,還是覺得不自在極了,把榻上的薄被給人披上才好了一些。 他不去看簡臨青,低聲說:可你是我喜歡的人,就算是同為男子,此舉也是冒犯他到底還是忍著羞赧說了一句,之后不要這樣了,你或許需要明白,我喜歡你,就代表我對你有欲|望。 簡臨青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被夏陽烘烤著,空氣都變得粘膩濕熱,他卻越發裹緊了身上的薄被,發了飄的醺醺然,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而晏沉卻看向他,看到他眉眼之間的醺然迷離,看到他碧眸里破碎的水光,他的唇因為無措輕抿著,唇珠更加挺翹,像是等著被人用唇舌撥弄一般,晏沉無意識滾動了一下喉結,輕聲請示他,我可以親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mua,周末愉快! 下章親親! 還有還有我開了預收!下本寫!陽光燦爛觸手控的小瘋批和清冷佛系的邪神的小甜餅!感興趣的寶貝們可以收藏一下!點進專欄可見!《祭品竟是觸手控》 第43章 簡臨青長睫微顫,被這句話驚回了神智,他看向晏沉,撞進后者炙熱的眼眸里,那眼神看得他渾身發燙,他慌張地舔了舔唇,不可以。 晏沉想,他一定不知道他說話的聲音有多微弱,也不知道他現在有多好看。 望向他的那雙碧眸像是迷失在森林里的鹿,看得人心頭發軟,那張素來秾麗逼人的臉上,無措赧然明明盈滿了眉眼,卻仍舊強裝著鎮定,像是一朵灼灼的花,被雨淋得搖搖欲墜,仍然撐著要綻開盛放。 這讓他有著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勾著人去戳破那薄紙一般的偽裝,晏沉在他面前蹲下身,后者的視線一直凝聚在他身上,晏沉喜歡被他注視的感覺,毛耳朵循著主人的心意,歡快地抖了抖。 他的手按在薄被邊緣,仰視著喜歡的人,輕聲慢語,我可以親你嗎? 簡臨青急促著呼吸往后退去,還不忘把薄被從晏沉手下拉出來,男人的手修長有力,跟著薄被動起來的時候彎出精致的骨節,手背上青筋都像是精細描繪出來的,簡臨青連他的手也不敢細看,他擁著被子,整個人都貼到了榻壁,出口仍然是拒絕,不可以。 然而晏沉卻站起來,俯身壓下,手臂就撐在他頸側,他緩緩逼近,像極了蟄伏而起的猛獸,他注視著那瓣緊張輕抿的嘴唇,不厭其煩地又問了一遍,我可以親你嗎? 簡臨青忍不住抬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繼續靠近,他的呼吸越發急促,小小的空間里充盈著晏沉的味道讓他越發醺然,他偏過臉,黃梨木的羅漢榻壁貼上他的臉,他在著涼意之下輕輕搖頭, 不可唔 他未盡的話語被吞進了唇齒間,那只按在男人肩上的手被拿下來,嚴絲合縫地嵌進另外一只略大的手掌里,它們無比契合,簡直像是天生一對,而另外一只手則無處著力,在虛無的空中蜷縮掙扎,無知無覺地攏進男人漆黑的長發里,握住了那只毛絨絨的貓耳。 他下意識揉捏了一下,唇上的力氣頃刻間便重了。 他的唇瓣被晏沉含進齒間舔舐,舌尖濕而軟,像是畫筆一樣細細密密在他唇上描摹,簡臨青原本緊咬著的牙關都變得酥酥麻麻,鎮守不住自己的領土,他倉促地從鼻音里寫出一聲帶著喘|息的拒絕,下唇終于被放過,下一刻唇珠卻被嘬住了。 它被親親昵昵勾纏著,時不時還被輕輕咬上一口,簡直像顆小果子一樣被人品嘗,簡臨青被親得眼眶都發澀,他越發急促地揉弄著那只毛耳朵,揪住它了才讓眼前的人停下了肆虐的動作。 晏沉難以饜足地以舌尖抵住犬牙,刺痛感讓他冷靜了些許,他看著親著眼尾都發紅的簡臨青,喉頭滾動,指腹柔柔地在他眼尾摩挲著,一下一下啄吻著他熟紅的唇瓣,呢喃著,不親了。 簡臨青渾身都被親軟了,他抬不起力氣,只能偏過頭去,讓那溫熱的唇瓣落在他的臉頰,他抿了抿發麻的唇,聲音啞得驚人,騙子,我也沒同意你親。 一只手撫在他臉側,把他的臉輕輕轉回來,晏沉笑著看向他,你說可以,我問了你三遍,你都說可以。 簡臨青一時哽住,他推了推晏沉,你讓開,我要喝水。 后者順從地退開,倒了一杯溫茶遞給他,簡臨青接過來一口氣喝完了才緩解喉嚨里的干渴,他抬眼就撞進晏沉含笑的眼眸,這人直直看著他,說得上是肆無忌憚,簡臨青忍不住別開臉,別這樣看著我。 他聽見很輕的一聲笑,尾音都帶著愉悅的上揚,那我不看了,我送你回去吧,再讓云嵐嵐給你送些傷藥過去,膝蓋也要給她看一看,傷筋動骨一百天 簡臨青放下杯子,出聲打斷了他,不用,我收拾收拾,今天便要離開了。 晏沉臉上的笑意盡失,眼前人的唇上還有被他吮吻出來的紅,他們分明已經做了戀人之間親密的事情,他們分明是兩情相悅的,晏沉不懂為什么直到現在了,簡臨青還是要離開。 他緊緊握住簡臨青的手,為什么? 簡臨青久久地凝視著他,他從來沒有一刻像這樣滿心溫柔,也這樣滿心痛苦,他的聲音輕得像是嘆息,因為我要死啦。 他反握住晏沉僵住的手,親昵地叫著他,晏滿滿,你已經看到我發作的樣子了,想必也讓云嵐嵐去查了吧,不必查了,我告訴你。 這藥叫太極,是一種可以顛倒陰陽的藥物,就是因為它,我才能變成這樣不男不女的怪物,用了這藥的人,長至十八便要死去,我十八歲生辰,就在十一月。 他說著要抽出手,晏沉卻不肯放,你不會死的,不是說解藥在皇宮嗎,我在派人找了,云嵐嵐也在這里,皇宮的御醫,民間的游醫,方士會有辦法的 沒有的,簡臨青難過地看著他,沒用的,我騙你們的,沒有解藥,這藥我從十三歲吃到十七歲,毒早已入心肺,神仙來了都救不了。 你怎么就知道無藥可救了?至少要先試試 簡臨青卻猛然掙脫他的手,你以為我沒有試過嗎?你以為我愿意頂著這個不男不女地的身體活到現在嗎?研制這毒的人親口告訴我無藥可解,但我不死心,我想盡辦法去求一線生機!我央求國手,祈求神佛,也喝過符水,翻閱盡了古籍醫書,毫無用處!我只能被藥困在這樣畸形的身體里,我生時他們叫我公主,我死后也無人知道我該是個男人! 那些一直積壓在心里的糟糕情緒一時像是山洪爆發,從那顆被撐得幾乎要碎裂的心臟里奔涌出來,暗瘡從血rou上被撕開,又疼痛卻又痛快,我怎么敢拿這樣怪物一樣的身體喜歡你呢?我怎么敢用這樣已經定了死期的生命去喜歡你呢?我很快就要死了,可你的生命也許還很長,讓我走吧,晏沉。 他的眼前,男人的臉龐因痛苦而凜冽,我不會讓你死。 他說出了一個誓言,可這誓言在死亡面前卻如此無力,簡臨青搖了搖頭,像是哄勸一個執拗的孩子,沒有第二只貓妖了。 晏沉閉上眼,云嵐嵐見過的毒藥不計其數,卻連她也辨別不出來,他何嘗不知道這名喚太極的藥有多兇毒。 時隔多年,晏沉又品嘗到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憤怒,即使他萬人擁戴,權傾朝野,在死亡面前,卻還是當初那個手無寸鐵的孩子,留下來吧,我們找能人異士相看,若真的他的喉頭哽了哽才把話說下去,至少在我的身邊離開。 我做不到,簡臨青毫不遲疑地拒絕,死人可以離開,活人卻要承受著逝者離去的痛苦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做不到這么自私。 這不是自私的事 這怎么不是?你越喜歡我,等我死時你承受的痛苦就越重,你承受得住嗎?我享受完最后的安寧時光,在喜歡的人懷里死去,留他一個人承受失去我的痛苦,這是出畜生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就結束在這里吧,我們互相喜歡卻也還沒到非彼此不可的地步,有很多很好的人喜歡你,你不必眼里只有我 那你呢?晏沉看著簡臨青,他多冷靜決然,把一切說得坦蕩而分明,卻唯獨不提他自己,你也瞞著木槿她們吧,離開王府之后,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把她們騙走了,然后只身一人下金陵,一個人撐過毒發,一個人死在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