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和殷浩嚇了一跳，尤其是李璟，聽到阿苑這話，臉都黑了。

    殷浩被李璟用殺人的目光盯著，頓時心虛氣短背后冒汗，連聲道：“那個，我去查，馬上就去，我一定讓人好好查！”

    說完，殷浩拔腿就跑，把這個爛攤子扔給了李璟。

    李璟推門進去，撞上阿苑充滿求知欲的明亮大眼睛，頓時一陣頭疼。

    “阿苑，你別聽殷浩胡說八道?！?/br>
    “可他說的好像是真的啊，那個陳子暉不是都被排斥了嗎？”

    “那個，任何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說不定這是陳子暉掩蓋真實身份的手段呢?！?/br>
    阿苑坐直了身子，瞇著眼睛，十分認真分析道：“你的意思是說，陳子暉是故意讓人誤會他是男寵？”

    李璟鼻尖有點冒汗，含糊點頭道：“可能是吧?！?/br>
    “那曹曄知不知道？你說他是知道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阿苑歪著腦袋，連聲問道：“他們是怎么瞞過別人的？為啥連殷浩他們都斷定陳子暉是男寵呢？男寵要干嘛.......”

    李璟頭更疼了，別問了，快別問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就不用殷浩查了。

    “阿苑，以我對曹曄的了解，他絕對不是會沉迷美色之人。所以，陳子暉不可能是男寵，這只是他們迷惑咱們的手段，你別聽殷浩瞎說！”

    李璟非常堅定的下了結論，堵住了阿苑源源不斷的好奇猜測，找了個借口，立刻走人。

    走出阿苑住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李璟長長的吁了口氣，他太難了，以后萬萬不能讓阿苑再聽到這種話了。

    不過，陳子暉若真是故意隱藏身份，那他有沒有可能就是曹曄背后的那個高人？

    李璟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立刻又找到殷浩，讓他查陳子暉和曹曄獨處的時間段。

    查陳子暉什么時候和曹曄單獨在一起，可比查陳子暉是什么人簡單多了，殷浩當天晚上就把查探結果呈給了李璟。

    李璟一看，果不其然，每次西昌有大動作前，陳子暉都會和曹曄單獨相處，陳子暉就是那個幕后高人！

    “殷浩，立刻派人去查陳子暉現在何處？做什么，見什么人，事無巨細，我都要知道！”

    “是！”

    殷浩嚇了一跳，難道這個陳子暉還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西昌兗州晁鳳山，程悅跟在曹思云身后，見她在一面石壁上摸索片刻，石壁旋轉，露出了一個幽深的通道。

    這里竟然有一個地宮！

    程悅眼眸猛地一收縮，跟著曹思云往里走時，悄悄從指甲蓋中彈出一點白色粉末。

    這是都察院用以追蹤的特殊粉末，曹思云用計燃的消息誘她入甕，她就將計就計假裝上當，好好看看曹思云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順著通道一直往里走，又穿過兩道石門，程悅的眼前終于開闊了起來。

    程悅迅速打量這個好似地宮中心位置的地方，只見入門左右各有一座石臺，石臺左側雕的是龍，右側是鳳。

    在龍鳳石雕的頭頂位置，皆是有著一縷燭火在燃燒。

    兩道燭火，一道暗青，一道赤紅，詭異的很。

    繼續往前走，是一個祭臺樣的高臺，上面端坐著一人，消瘦身材，清雋面容，白面無須，眼眸深邃。

    “陳子暉！”程悅震驚地喊出了那人的名字，她進來這一路把曹曄帳下的文臣武將都盤算了一遍，可就是從來沒想過陳子暉。

    他不是曹曄的男寵嗎？

    據說身體還不好，常年泡在藥罐子里，似乎活不了太久了。

    “不愧是李璟的左膀右臂，一眼就認出了我。程都察史，久違了。陳子暉只是我的化名，我本名虛子回，家師陳安歸?！碧撟踊匚⑽⒁恍?，溫文有禮。

    程悅心頭猛地一顫，皇上猜對了，天下盟并未徹底鏟除，有一部分人藏了起來。

    可任憑他們想破頭也想不到，一直苦苦尋找的人，竟然就一直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虛子歸，虛子回，歸回？回歸！

    原來陳安歸所做的一起，都是要讓天下盟回歸原位！

    “計燃的事只是一個誘餌吧，你們的目的是引我來這兒？不知你們費盡心思找我來所為何事？”程悅吞了一口口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淡定。

    她這一路都留下了藥粉，手下估計已經跟到了地宮外，她只要過了約定時辰還沒出來，手下就會強行攻進來救她。

    所以沒什么好怕的，她現在要做的是盡快冷靜下來，弄清對方的打算，活著將這么重要的消息傳遞出去。

    虛子回看向程悅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我就喜歡你這個痛快性子，程悅，李璟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只要你肯投靠我，我保證你會擁有比現在多得多的權勢地位?！?/br>
    程悅驚呆了，他們繞這么大彎子，就是為了拉攏她？

    一瞬間，程悅真有點受寵若驚了，“承蒙你看的起，但我不認為我有這個價值?！?/br>
    曹思云眼中閃過一絲愕然，幾年不見，程悅和之前真是判若兩人，這種時候竟然還能這般冷靜。

    虛子回撫掌大笑，“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不過你太小看自己了，你比你想象中有用太多?！?/br>
    “是因為阿苑嗎？”程悅不上當，直接點了出來，“你們想用我威脅阿苑？”

    “我怎么敢威脅天靜宮少宮主呢？我還指望她救命呢?！?/br>
    “原來你是想綁了我，讓阿苑給你治病啊。那你大可不必這么麻煩，只要你能上了天靜宮，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阿苑都會傾力相救?！?/br>
    “是嗎？”

    “是，天靜宮對任何病人都一視同仁！”

    “好一個一視同仁，不分好壞，不辨身份，不問緣由，只管救人，這就是天靜宮自以為是的公平？可這樣的公平對有的人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

    程悅見虛子回似乎憤憤不平，不由引著他的話頭說，“你要這么說的話，的確是有些不公平，畢竟有的人，根本不值得救?！?/br>
    “何止不值得，根本就不配！”虛子回怒聲道：“當年天下盟乃是眾望所歸，可天靜宮那幫人，就因為我師父他們多殺了些螻蟻鼠輩，就嚷嚷什么殘暴有違天道，硬生生將天下盟解散，還將我師父逼落懸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