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 第39節
“沒有?!鄙蛩△龅?。 林志鈞:“那有個屁用,對他來說就是你故意選在那個時間,逼他簽協議?!?/br> “如果這份協議換成婚后,他會簽嗎?”沈恕平靜道:“當他繼承了所有財產,把地賣給我以后,這段婚姻還有維持下去的理由嗎?” 林志鈞一愣,半晌才道:“要是他想繼續呢?” 沈?。骸拔也幌虢Y婚后才來賭這個可能性,賭他不會離開我,如果他不想和我結婚,最好在領證前就作出選擇?!?/br> 沈恕認真道:“我沒辦法在剛得到他的時候,就面對失去他。那樣的話,我情愿他一開始就不要被我擁有?!?/br> 林志鈞嘆了口氣道:“難道你沒想過,郁松年有可能喜歡你嗎?” 沈恕笑了笑:“我對他來說,除了是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也是他前男友的親哥哥?!?/br> 沈恕慢聲補充道:“還是長得很像的親哥,所以我沒辦法確認他對我的好感,是出于什么緣故?!?/br> 林志鈞不悅道:“他要是把你當沈元的替代品,我第一個打爆他的頭?!?/br> 沈恕摸了摸自己的臉:“長相其實是一個加分項,他要是喜歡,也沒關系?!?/br> 畢竟最終的結果,是他得到一紙婚約和一場即將到來的婚禮。 所以,一切都不要緊。 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第42章 42 林志鈞不明白,他搞不懂,不過沈恕的性格本來就與他不同。 要是換作是他,一開始就會質問郁松年,究竟愛我還是愛我弟,敢把我當替身就去死。 就像今天早上在許暮深家做的一樣,許暮深將前任送出門后,才回臥室找他。 還沒說話,就被林志鈞迎面而來的枕頭給砸懵。 隔著枕頭,林志鈞一拳揍在了許暮深的腰腹,既沒把人打傷,又叫人疼的程度。 在許暮深彎下腰,嗆咳出聲時,他抓著許暮深的頭發,對著那不可置信的眼睛說:“許暮深,我cao你大爺!” 從沈恕辦公室的沙發站起,他整了整領帶:“搞不懂你們,不過我會盡量在你的婚禮上,不去招惹許暮深。你讓郁松年轉告他,少來招惹我?!?/br> 沈恕沒能在婚禮前和郁松年說上這件事,他太忙了。直到臨近結婚,才知道一場隆重的婚禮究竟有多繁雜。 給賓客的禮袋和請柬,都需要親自完成。 郁松年說,其他的都可以交給專業的人,可是這件事上,他想要自己做。 沈恕同意了,至于二人為何相約在郁松年家中見面,則是因為沈恕想到家中還住了一個沈元。 沈元不知是不是真要打算參加他的婚禮,時至今日還住在家中,未曾離開。 沈恕在郁松年家中擬定賓客名單時,留了一份空白的邀請函。 回到家中,就看見沈元坐在餐桌前專注地看著電腦,手里拿著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今天阿姨沒做飯嗎?”本來想無視沈元,又覺得他拿著三明治的樣子過于寒酸。 雖然對沈元談不上喜歡,可他沒吝嗇到連飯都不讓他吃。 沈元聽到他的聲音,三兩下把三明治吃完,問:“你什么時候關心過我吃沒吃飽了?” 沈?。骸八园⒁陶娴臎]做飯?” 沈元煩了:“是我不讓她做,我自己不想吃,行了吧?!?/br> 小時候也發生過相同的事情,因為沈元身份尷尬,剛來到沈家時,有傭人故意不叫他下樓吃飯,還說是他不想吃。 傭人自作聰明,以這種方式討好沈恕。 沈元餓得沒辦法,偷偷半夜在廚房拿東西吃,被沈恕撞見。 了解原委后,沈恕解雇了那個傭人,自那以后,沈元再沒被傭人刁難過。 也是從那件事開始,沈元想要親近沈恕。 然而對于沈恕來說,他并不是為了沈元出頭,只是不喜歡傭人這樣的行為。 沈恕這輩子都不可能跟沈元兄弟情深,徹底無視,不去為難,便是他對沈元的態度。 他拿出空白的請柬,放在桌上,沈元皺眉望著那份請柬,隨之震驚地看向沈?。骸皠e跟我說這是給我的?!?/br> “與其讓你硬闖進來,不如給你請柬?!鄙蛩℃偠ǖ?。 沈元差點就被氣笑:“你真敢請我去,就不怕這婚禮進行不下去?” “我和郁松年已經領證,為什么要怕你鬧?!逼鋵嵣蛩∵h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自然,但他怕沈元硬闖婚禮,到時候沒事都鬧出事了。 沈元沒碰那張請柬,而是關上電腦站起身:“傻子才會勉強自己去不受歡迎的場合?!?/br> “我還以為你這ai模樣能維持到死,沒想到還是遇見了郁松年這個bug?!?/br> “這樣也好,你不是一個完美繼承人,拿自己的婚姻開玩笑,有了失誤,我就有更多的機會取代你了?!?/br> 說完沈元抱著自己的電腦,越過沈?。骸敖柽^,我很忙,馬上就要回分公司參加簽約儀式,沒空破壞你的婚禮?!?/br> 說完后他準備上樓,沈恕卻將他喊住,撐著扶手,他聽見沈恕說:“沈元,我沒有拿婚姻開玩笑?!?/br> “我不喜歡你把郁松年形容為我的失誤,他也不是失誤,是我人生最好的存在?!?/br> 沈元露出了難以形容的表情:“你能不能別對著我說這些?!?/br> “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再說郁松年任何不好,我不會像之前那樣輕易放過?!鄙蛩±湎卵鄣?。 沈元的目光很奇怪,就好像沈恕被什么東西魂穿了,成了他難以理解的存在。 “我和郁松年……”沈元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算了,關我屁事?!?/br> 說完他抱著電腦快步上樓,沈恕看著桌上的請柬,沒有亂動。 這些時日和郁松年相處,沈恕知道對方為人,很有責任心,也信守諾言,不會作出在婚禮上讓他難堪的事情,這才選擇把請柬給沈元。 直到第二天沈元拉著行李箱離開,沈恕才確定對方是真的不打算參加婚禮,多少松了口氣。 時間轉瞬即逝,說是漫長,實則很快。 婚禮準備繁雜,還需要提前3天和花店溝通好款式和扎婚車時間。 結婚的地點,定在沈家投資的一間建筑偏歐式風格的山莊,有大片的草坪,還有白馬。 是沈恕養的那一匹,被郁松年和婚禮設計公司的人要過去了,說要在婚禮上充當吉祥物。 沈恕本以為婚禮前一天會睡不著,實際上他睡得不錯,被陳嫂在凌晨五點喊醒時,眼睛都還未睜開。 洗漱完畢,化妝師和攝影團隊都進入房間,替他化妝,打理頭發,穿上禮服。 進入婚車的時候,林志鈞也到了,二人一同前往山莊。 看見林志鈞,沈恕才想起了這人叮囑自己的事,剛想抱歉,就見林志鈞眉頭緊皺,手也端端正正地放在膝蓋上。 “你怎么了?”沈恕奇怪道。 林志鈞用汗濕的掌心搓了搓膝蓋:“不知道為什么,好緊張啊?!?/br> 沈恕笑了:“是我結婚又不是你結婚,你緊張什么?” 林志鈞:“我也不想啊,想到你要結婚了,就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br> “感覺昨天還是初中,你板著一張死人臉,天天在升旗儀式上露面,一轉眼你都要結婚了?!”林志鈞說著,眼睛竟然有些紅。 粗暴地揉了揉鼻子,林志鈞靠了一聲:“一會別讓我發表致辭了,我怕丟人?!?/br> 看著情緒變化很大的林志鈞,沈恕總算遲來地找到了一點真實感。 抵達婚禮現場,經過漫長的等待與準備,賓客陸續到場,在太陽升起時,沈恕在方案上看過的場景,呈現在眼前,遠比想象中令人震撼。 巨大的綠色草坪,白色低調的長毯,無數的白玫瑰與鮮花堆砌而成的拱橋,白馬安靜地候在一旁,郁松年牽著馬的韁繩,安靜等待。 咚!咚!咚!是心臟劇烈搏動的聲音。 沈恕走向郁松年,看著一旁的白馬,只有一匹。 郁松年一身黑色西裝,英俊又修長,沖他繾綣微笑,沖他伸出自己的手。 沈恕將手遞過,下一秒,郁松年將他拽到自己身邊,湊到他耳邊說:“上馬,我帶你入場?!?/br> 今天的郁松年帥得過分,一顰一笑都讓沈恕心跳過速,本能地言聽計從。 哪怕這時候郁松年叫他去死,他應該也愿意。 騎上馬,郁松年牽著韁繩,一步步帶他入場,進入婚禮殿堂。 音樂響起,分散在長毯兩端,本還罩著白紗的裝飾品,被人輕輕揭下。 那是一座座雕塑,從沈恕幼時、初中、高中,甚至是成人模樣,呈現眼前。 這是沈恕從未預料到的事,也是他沒辦法想象的事,郁松年何時做的,又是什么時候計劃了一切? 耗費大量的精力的雕塑,皆是沈恕一個人的模樣,直到盡頭,林志鈞與許暮深分兩側站立,手上拿著戒指盒,中間站立著證婚人。 而證婚人的身后,雕塑不再是獨自一人的沈恕,而是兩個人。 是一座石雕,雕著在擁抱的兩個人。 石雕沒有細致地雕出每一處細節,兩個人擁抱的身體,猶如一同生長,相融相合,只有臉頰稍微細致刻畫,看得出是他與郁松年。 沒有比這更完美的婚禮,又更不真實的婚禮。 從馬上下來,因為失神,他險些沒站穩,落入郁松年懷里,賓客們發出了善意的哄笑。 郁松年用緊緊握著他的手,給予了他站定的力量。 證婚人宣讀致辭,沈恕全程好像聽了,又仿佛沒聽,他滿心滿眼的,都只有郁松年。 交換戒指時,給郁松年推上戒指的那刻,始終過速的心跳,終于定了下來,歡愉地,安心地,在胸腔處用力跳動。 新人致辭的卡片,沈恕早已寫好,就在口袋里,他卻沒有掏出來。 在郁松年對他說完宣誓后,他接過話筒,努力地笑了笑,眼睛卻已經開始酸澀:“要是知道我們遲早會結婚,我應該在初次見面就跟你求婚,這樣……你應該會更早被我騙回家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