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去年一樣，一家人臘月二十八去市里和公婆過年, 家里的臘rou和香腸都帶了三斤去, 楚韻還讓王建業宰了一只老母雞帶上。

    楚韻站在旁邊, 看著王建業忙活：“這房子是機械廠分給你的, 你這一走, 他們是不是要把房子收回去？”

    王建業嗯了一聲：“前兩天我跟他們說了，這房子我們出錢買下來，以后都是我們家的了?！?/br>
    “買了房子, 有房產證嗎？”

    “好像沒有?！?/br>
    “那你也要他們開一個證明或者收據啥的，證明這個房子是我們家的, 要不然以后還要扯皮?！?/br>
    “好, 等過完年我就去找他們開證明?！?/br>
    楚韻點點頭, 看見王建業要弄完了：“要不要再宰一只鴨？”

    王建業看了一眼媳婦兒收拾出來的大包裹：“夠吃了，時間也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br>
    楚韻叫上孩子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王大娃就撲倒在地，楚韻把他拎起來，拍拍身上的灰, 一路上還念叨兩個孩子：“別把衣裳弄臟了, 要初一下午才回來，管三天呢，要不然大年初一就穿臟衣服，丟不丟人？”

    王大娃嘟囔一句：“知道啦！”

    一家人到公婆家，楚韻笑著道：“今天中午大哥大嫂他們不過來？”

    劉翠拉著小孫子的手，笑瞇瞇道：“她沒空, 在家里照顧陳晶，估計要等大年三十才有空過來?！?/br>
    楚韻回過神來：“陳晶懷孕啦？”

    劉翠笑呵呵地點點頭：“懷了，剛過三個月，剛好可以對人說，昨天王勤就給咱們家親戚報喜了?！?/br>
    “哎喲，那可要恭喜他們了?！背嵒仡^對王建業說：“今年給陳晶準備個大紅包?！?/br>
    王建業給她倒了一杯熱水，遞到她手里：“等會兒再說，你先喝口水?！?/br>
    “嗯?！?/br>
    小兒子小兒媳帶著孫子來了，王杰也不和老伙計們吹牛皮了，踱著小步走回家，逗孫子去。

    楚韻和劉翠在廚房里忙活，一邊做飯一邊聊家里的事情，說到王建業去北京的事情，楚韻說：“媽，王建業明年去北京，我和兩個孩子暫時不跟著去?！?/br>
    劉翠錯愕：“建業又要走，走多久？”

    楚韻切菜把菜板剁得咚咚響：“不知道吧，以后可能就不回來了，看他的工作安排?！?/br>
    劉翠擦擦手，著急道：“不行，我得跟他說說去，他是多大的人物不得了了？江東縣就裝不下他了？你們兩個人才住在一起幾年？他這就要走，那可不行，他不能這樣對你！”

    楚韻拉住她：“您別急，我同意了的?！?/br>
    劉翠眉頭都皺起來了：“你怎么能同意？你一個人在家要忙工作還要帶孩子，多難呀！”

    楚韻笑：“也不會一直這樣，王建業先去，我等明年冬天再去?！?/br>
    “咋地？你的學校明年寒假班不開了？”

    楚韻也不好跟她說還沒發生的事情，就說：“如果我要走，肯定要把工作先安排好，至少我現在肯定不能跟他走。媽你放心，我和王建業商量好了的，肯定不會跟以前一樣長期分居，我會盡快去北京?！?/br>
    劉翠稍微放下一點心，又cao心她的工作，現在的江東專業財務學校，就是一塊金字招牌啊，從這個學校畢業出來，找工作比高中畢業的容易多了，誰不想考進去讀書？

    楚韻安慰了劉翠半天，也沒什么作用，吃午飯的時候，飯桌上劉翠盡顧著擔心這些事情去了。

    下午，楚韻和王建業原本計劃去桂花巷轉一轉，最后也沒去成，楚韻讓王建業跟公婆好好說說。

    楚韻找借口避出去，讓他們三個人在家好好說，楚韻出門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躲去空間消磨時間。

    剛好有空，她把箱子里的字畫都清理出來，按照朝代年份分類，也算是意料之中吧，找到幾幅在以后能拍賣出天價的字畫。

    清理字畫的過程就跟尋寶一般，她忙活得起勁兒，連時間都忘記了，等她忙完一看時間，都已經是晚上了。

    她趕緊從空間出去回家，趕回家，她婆婆都把晚飯做好了。

    楚韻去洗手的時候，王建業挨著她：“把我丟家里面對爸媽，一下午你去哪兒逍遙了？”

    楚韻偷笑：“哪兒也沒去，去空間清理字畫了，找到好幾幅價值連城的?！?/br>
    “你呀！”王建業無奈，他媳婦兒就是間歇性熱愛事業，持續性熱愛尋寶。

    晚上，回房間休息，等兩個孩子睡覺之后，兩人去空間睡覺，靠枕頭上，楚韻問：“和爸媽說的怎么樣了？”

    王建業把她摟懷里：“說好了，我跟爸媽說，明年下半年，你會找到合適的老師，把學校交出去，然后帶著孩子去北京找我?！?/br>
    “爸媽就信了？”

    “嗯，這個有什么好懷疑的，楚老師，你不會自戀到以為自己不可替代吧？”

    楚韻切了一聲：“不用懷疑，我就是不可替代，我走了，還真沒有哪個老師能接手。會計班的課一直是我在上，雖說中級班的學生拿著我的教案也能給初級班上課，但是沒有我cao心著學生的學習進度，搞小測驗等等，絕對會出問題?！?/br>
    王建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爸媽他們信了就行，等到下半年，恢復高考的通知下來，學校關閉也不會有人說什么，畢竟，比起考一個會計證，大家還是想去讀大學，讀不了大學，讀大專、中專也可以?！?/br>
    聊完家里的事兒，楚韻拍拍他，讓他放開：“睡覺吧，明天上午我們去桂花巷？”

    “去?！?/br>
    關燈，夫妻倆個頭挨著頭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夫妻倆去桂花巷轉悠了一圈，碰到五爺，互相拜個年就回來了。下午，楚韻在家陪著公婆聊天，哪兒都沒去。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一直到下午，楚韻才見到大嫂張素芬。

    “上樓了，上樓小心啊，王勤，扶著點你媳婦兒?！?/br>
    “小心臺階?！?/br>
    “誰家沒事兒往地上潑水，滑倒孕婦孩子了，可怎么得了?！?/br>
    家里的大門是打開的，楚韻坐在屋里，和公婆正喝茶，就聽到樓下大嫂的聲音，嘴里絮叨的都是陳晶的事兒。

    楚韻笑著跟婆婆說：“沒想到大嫂還是個這么貼心的婆婆?！?/br>
    劉翠笑得慈祥：“你大嫂人不壞，她早說了，不管是陳晶生的是兒還是女，她都喜歡，一樣伺候月子?！?/br>
    楚韻端起熱茶喝了一口，閑適地伸伸胳膊，活動一下身體：：“挺好的，閨女養得好，比兒子貼心多了?！?/br>
    劉翠贊同地點點頭：“可不是，我這一輩子，就想要個女兒，可惜，沒那個命。不過我的命也不差，有你和你大嫂兩個媳婦兒，日子過得可好呢?！?/br>
    張素芬哈哈大笑：“媽，我在門口就聽到你夸我和楚韻了?！?/br>
    張素芬一張臉樂開了花，手里提著東西，還不忘回頭交代王勤，照顧著點兒陳晶。

    劉翠也笑：“當面我也這樣說，你們兩個都是我們家的好媳婦兒?！?/br>
    張素芬更樂了，不過還記得讓王勤扶著陳晶進來。

    楚韻給陳晶讓了個位置：“快來坐，今天上午你爺爺奶奶就在念叨你們了?！?/br>
    陳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說早點來的，王勤不讓，說早上路上說不定有霜，路滑，我們干脆就吃了午飯再過來?！?/br>
    “城里路邊還有霜？”

    王勤一本正經地說：“有的，有草的地方，地上就有霜?！?/br>
    楚韻：“……”她可記得從他們家到這里，路都是石板鋪的，哪里來的草？

    算了算了，初次有孩子的父母都傻，跟他掰扯什么。

    下午時間差不多了，楚韻和婆婆去廚房準備年夜飯，張素芬也跟進來：“媽，要做哪些菜，你跟我說，我一準兒給你料理得妥妥當當的?！?/br>
    有張素芬加入，今天的年夜飯，比預計時間早了一個小時開飯。

    王建業開年要去北京，不知道明年過年還在不在家呢，今年這個年就過得格外隆重，劉翠湊夠了十二個大菜。

    年夜飯桌上最多的菜就是各種臘味，楚韻送了香腸和臘rou過來，張素芬也送了。

    王勤結婚的時候，張素芬從公婆這里借了五斤臘rou，今天也一并當著楚韻的面還回來了。

    劉翠從屋里拿來一瓶珍藏已久的高粱酒，除了陳晶，每個人都倒了一小杯。

    王杰舉杯：“祝來年工作順利，日子順心，幸福安康！”

    楚韻舉起酒杯，跟大家都碰了一下，正準備喝的時候，感覺缺了點什么，扭頭和王建業碰了一下。

    楚韻：“新年快樂！”

    王建業唇角翹起：“新年快樂，來年發大財！”

    楚韻哈哈大笑：“發財都靠你了?！?/br>
    說到發財，楚韻從包里拿出幾個紅包，還俏皮地跟王杰和劉翠說：“爸媽，我可要先發紅包啦，您可別說我們不講規矩?！?/br>
    劉翠也從兜里掏出幾個紅包，樂呵呵地說：“不說，我們先發?！?/br>
    王勤眼明手快，趕緊排隊第一個拜年：“祝奶奶新年大吉，大吉大利！”

    劉翠給了他三個紅包：“我和你爺爺給你和晶晶的，還有你們未出世的孩子?！?/br>
    王勤樂了：“嘿嘿，謝謝爺爺奶奶?！?/br>
    王大娃他們趕緊跟上，王琴琴是個女娃，動作慢點，排到最后去了。

    公婆發了，張素芬也趕緊發了紅包，這才輪到楚韻發。

    年夜飯還沒吃完，家里的小孩兒兜里揣著好幾個紅包了，特別是王勤和陳晶小夫妻倆，收獲頗豐啊。

    楚韻看了一眼兩個兒子兜里的紅包，王大娃特別警覺：“mama，我們的壓歲錢留著買新足球的?！?/br>
    王建業不緊不慢道：“你們這點壓歲錢夠買新足球？”

    都已經不是一年級小學生了，兩兄弟當場拆紅包數了數，離買足球的錢還差老遠呢。

    王建業又說：“把壓歲錢給你們mama保管著，等你們錢湊夠了，讓mama給你們買?！?/br>
    嗯，有點不愿意呢：“我們想自己拿著?！?/br>
    “你們自己拿著，明天就拿去買糖吃了，能存下來錢？”

    好像也是哦。

    最后，兩兄弟的紅包，都被王建業收起來，塞到媳婦兒兜里：“咱們家的錢都給你管?！?/br>
    屋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來，特別是王勤，哈哈大笑。

    楚韻都怕他笑得背過氣去。

    畢竟還是親媽，楚韻從兜里掏出兩毛錢：“給你們明天買糖用?！?/br>
    王大娃樂滋滋地把錢揣上：“我們明天去買米花糖?！?/br>
    王二娃說：“我不要，我要吃花生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