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純劇情) zнai.в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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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原本只是一個由十幾間矮小的茅草房零零散散、錯落相間而組成的村莊,但它在那不可能勝利的戰爭中存活下來之后,竟迅速成長起來,土地被不斷開發一直擴張到沿海,變成了一個巨大而繁華的城邦,那個始終擁擠的由大理石鋪建的廣場就是證明。 這個城邦似乎沒有獨裁者,或者甚至是管理者,因為居民們幾乎不從事售賣商品的工作,他們有屬于自己的農田與奶牛。但總是會有一些閑人站在廣場上呼吁:“我們需要軍隊來保衛這個美麗而脆弱的城邦”諸如此類的話。這些好戰者一定是戰爭失敗后涌入的難民,愚蠢的異邦人。 人口增加的結果是這里房屋間的距離變得異常的緊湊,道路也變得狹窄,但也使得那大片大片的小麥、大麥和黑麥地看起來很飽滿、富足,讓人幸福??傆腥藭胍ㄒ粋€教堂,因為他們不想在晚上夢見上帝的時候無從訴說。 那么,或許有人想要知道如何區分混雜其中的異邦人,那么最有效的辦法當然是與他們談話。比如,你可以在廣場上…問一個問題…比如…他如何看待狼…對……廣場…廣場上……嗯?怎么有人打起來了? 愛麗絲順著吵鬧的地方看去,只能依稀看見人堆里圍著兩個人,那個高個男人的顯著無比,另一個相比矮小的則被遮擋在人群當中。但回過頭來時,那位向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 她可是給那位向導先生付了錢的,異邦人果然愚蠢。 不過廣場那頭的爭端結束得似乎非常迅速,只剩下倒地不起的人和紛紛散去的人群。 “嘿,我說…” 愛麗絲叫住了那位高個子先生,不得不說他的四肢異常發達,緊繃著的單薄襯衣隨時都有可能爆開。他的臉頰橫有道細小的疤,微長的發尾搭在肩上層次分明,愛麗絲從未見過這種人。 “先生,你不應該隨意傷人” “他騙了我的錢” 如果說一開始她只是好奇,那么現在她就是真正的被吸引了。 那雙眼睛,琥珀的清、凈,沉穩又憂郁,像被大雪撲滅的火,還燃了那么一些許的片刻。 “怎么?”他問。 “哦不,這沒什么…”,愛麗絲慌忙地回答,“實際上我也被騙了錢”。 “那是一位向導,他自稱極其熟悉這座城市,于是……嘿,慢點!你走得太快了” 愛麗絲一路小跑也跟不上他的闊大的步子。 那人不耐煩地停了下來,愛麗絲問:“你在找什么嗎?住的地方?我家……” “我在找人”。 他說話時會不自然地微微彎腰,愛麗絲覺得他是個溫和的人,只是有些急切。 “哦,或許…” “愛麗絲,我在找愛麗絲”。 愛麗絲手指指著自己,愣愣的“愛麗絲?” “我就是愛麗絲”。 那人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沒做任何回答。 “你得相信我,天,這是mama給我取的名字,哦,我要如何證明…” “好,愛麗絲”,他姑且還是問一問,“你去過森林嗎?” 愛麗絲幾乎沒有一絲猶豫:“當然,我喜歡探險,這周圍的林地我都去過,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都沒什么令人驚奇的事,所以我選擇更深入地探索這座城市” 愛麗絲津津有味地講著述自己的愛好,但那人并沒有耐心,“抱歉,我得走了”。 “嗯?” 真是相當匆忙的一個人啊。 不過愛麗絲的惋惜只持續到了第二天清晨,那天烤出來的面包都帶著暖陽的香氣。他被人帶著走到她的跟前,指著她說:“看,她就是愛麗絲”,那樣的神情就譬如“看吧,她就是你在找的真命”一般。 “無論如何,還是非常感謝”。 不過,他些許失望的神態尤為傷人呢,愛麗絲不小心掰掉了身旁剛剛開了花的迷迭香。 她不管不顧地追了出去,“嘿,難道你要這么一個個的問下去么?” 他站住了。 “你要找的那位愛麗絲,長什么樣子呢?” “……” “不會吧?”,愛麗絲吃驚地說。 “黑帽子,相較來說要矮一點” 愛麗絲大概想象不到,蒼白且毫無作用的描述幾乎動用了他所有的記憶。 “好吧,但你怎么知道她一定在這兒,在這座城市當中呢?” “我不知道,我已經找了很久了……” 他老掉牙的語音和語調保留著上個世紀的刻板,像某個她認識的討厭的老人。 她必須要承認,她已經由衷地愛上了他,愛上了這個無所依靠的、迷路的孩子。 “我可以幫你,我愿意,我想我們應該詢問一些老者,他們總是知道更多”,來自愛麗絲被感染到的某種直覺。 太陽要下山了,熟睡的麥子打著呼嚕,連火紅的月季也垂下了頭,遠處的長屋荒涼又蕭條,被埋在星光之外。 愛麗絲敲起了今天探訪老者任務的最后一扇門。 “是誰?”沉重的木門格擋住困倦的聲音。 “是我,愛麗絲”。 木門從里面推開,連帶著熱烘烘的暖氣一起襲來。 愛麗絲看著他,臉微微發熱,“他是…我的朋友”。 那位老婦開了門立刻轉身去找剛才那張座椅,她并不在意來者何人,反而是安穩地坐下后給她翻了個白眼,“那你臉紅什么呢?” 長屋里的物品不多,一眼望全,最里邊還有兩頭半臥著的羊。 “那么,你有什么事呢?” “哦,我們是想問,您是否認識愛麗絲……” “當然認識”,老婦與那些老人起初的反應如出一轍。 “哦不,不是我,是一位……”,愛麗絲用手肘推了推身邊的人。 他則是受不了這房間里nongnong的蜂蜜味,一直屏住呼吸。 “她是人類,大概應該…” 那老婦嗤了一聲,“難道你不是人類么?” 實際上,這甜掉牙的味道比尖銳的話更讓他喘不上氣來。 “好吧,我只知道她叫愛麗絲” 老婦望向他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深長的意味,她緩緩地抬手拿起桌上溫熱的羊奶,不再多言。 溫軟的空氣圍繞著愛麗絲,一整日的奔波到了頭,勞累便慢慢卷上來。 “你為什么要找愛麗絲呢?”,那老婦終于開口。 “愛麗絲是唯一的線索”。 “唯一……線索”,愛麗絲重復著他的話,那是她從未想到過的理由。 昏黃燭火的后面布滿了蛛絲,細沙在沙鐘的每一次翻轉過后都落得干干凈凈,不留一塵一粒。 “那么你真正想要找到的東西……又為什么要找?” “我…”,提起這些,他顯得有些頹廢,“我不知道……”。 那里面藏了許多東西,揉雜在一起的,都放不下,時間無法吞噬。 “我的確認識另一個愛麗絲”,她試圖抬高音量,“她是個邪惡的女巫”。 “出了門,往橋上走,找到一座僅在山腰處就布滿冰雪的山,聽說她住在那里”。 他站了起來,又恢復了氣力,“好,非常感謝”。 “不,我希望如果你真的能找到她,請幫我找到我的女兒,哪怕只是尸骨……” “她擄走了我的女兒露西,這個可恨的女巫”,她常年哀傷的眼睛里已擠不出一滴淚水。 “好,無論結果如何,我一定帶給您一個答復”。 他臨走前塞給愛麗絲一些金幣,她捂著心口說了些前言不搭后語的話。 “我真的…我真的很……我…你……” “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謝謝”說著對她說過的最多的話。 重山不生麥谷的秋,他走過木橋,沿著冰冷的山泉,穿過林木與石堆,第二日清晨,他找到了那位女巫愛麗絲。那時,她正艱難地將一桶水抬進屋里。 她彎著腰,冗長的裙擺被踩在腳下,拖出一個碩大的臀部弧形。 是門口那只站在矮樹上的烏鴉最先發現了他。 “哦,有一頭英俊的餓狼盯上了我?”她將領口稍微拉開。 “你是愛麗絲?”開門見山。 “愛麗絲?”她努了努嘴,然后笑著,“愛麗絲已經死了”。 那只烏鴉飛到了她的肩上,黑眼白喙。 “有人說她被黑暗的森林吞噬,有人則說她癡迷著來自東方的神秘圖案,也有人說她燒了她自己,為了曾經剝奪過的人類血樣而慚悔” 她一步一步沿著小山坡向下走,同時眼神輕佻地打量著他。 “你不是愛麗絲”得出結論。 “但你知道森林……”不算白來。 “很多人都對森林著迷,很多種族,畢竟那是離神最近的地方……”她順著他的肩觸到斗篷粗麻的質感,用最接近親吻的口吻說,“這是你最不像狼的地方”。 “但你將它稱為黑暗森林”,他繼續著他的話時山谷忽然傳來一股幽冷的風將斗篷吹起,暗影中有一把殷紅色的鈍刀,她后退了幾步。 天空中傳來雜亂的叫聲,他抬頭看,干枯的山林里停滿了黑鴉,紅瞳細爪,無溫無息。 她抬手,聲欲止。 “難道你認為神即代表光明?那不過是人類的胡編亂造。一旦事與愿違,神就會被他們拋棄!” “愛麗絲拐走了一位少女”,他盯著她猙獰的正在開裂的臉。 “愛麗絲拐走了很多女孩……”她轉頭看著肩膀上的那只纖瘦的烏鴉,“對嗎,愛麗絲?”。 那把短刀約一普司,兩側為鈍齒,中部猩紅色的光影回環流動隱約映出某種圖案。 說完她轉過身氣沖沖地往屋里走,臉上的干粉一塊塊掉落,但離他越遠,掉落速度越慢。 那只烏鴉撲閃著翅膀,發狂地朝他發出尖銳的叫聲。 他將刀收了回腰封,林中的鴉群化為灰白的干粉,這座山的死寂如期而至。 “只有被邀請者才能進入森林,別無他法”那憑空而起的聲音充滿著不耐煩的情緒。 “愛麗絲,她還活著嗎?” 愛麗絲有些訝于他的平靜,從開始到現在,于他而言,她的杰作只不過是一些平庸的障眼法。 “森林的主人”,他又補充了一句。 “你知道的事比我想象的多”,他一定去過森林,愛麗絲想,不過沒什么好擔心的。于是她多透露了些信息給他:“不過別說活著,森林不亡,她不會死”。 他難得笑了幾聲,即使皮rou僵硬,看起來比她這墳山還要詭異。 “活著……活著就好”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