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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一福身,越過余子安往陸府里走。 “云兒!” 目送她有些決然的背影,余子安的神色漸漸黯淡下。 翌日,陸輕云如答應的那般,只讓秋畫請了大夫去王府,自己則是躲在院子里安靜練習刺繡。一個多月過去,她如今也算小有所成,至少王繡娘見了她的繡品后,再不像從前那般偷偷嘆氣了。 “二小姐,妾身果然沒看錯,您在刺繡上是有天分的?!蓖趵C娘摸著她新繡的天竺葵花紋欣慰道。 “那也是多虧了您的教導?!?/br> “二小姐聰慧,妾身只是盡了綿薄之力罷了?!?/br> 二人正你來我往互相謙虛著,秋畫匆匆的腳步聲突然就響起。 “小姐,不好了!” 秋畫急急忙忙跑進院子,陸輕云下意識站起。 “怎么了,王爺出事了?” “不是,是余公子。小姐,余公子帶人上門提親了!” 秦瑜今日的臉色不大好看,陰云密布,就連呼吸聲都帶了些許威嚴。雀兒斟好茶,便安靜退到一邊,大氣不敢出。 自打早上秋畫領著大夫過來,王爺便一直如此。用不著猜,她也知是何陸姑娘有關。 正值此時,楊江邁著大步入內。 秦瑜冷眼抬起頭,凜冽目光朝來人刺去,楊江不由戰栗了下。 “王、王爺?!彼皖^拱手,“余子安上陸府提親去了?!?/br> 第42章 稟完話,楊江又等了好片刻,卻始終聽不到秦瑜應聲,于是抬頭看一眼。 本以為得知這消息,王爺定要大發雷霆。 不想,他這會兒反倒適閑下來,乃至還有心情下起棋盤上的殘局。 楊江不解。 王爺這是想明白了,覺得不喜歡陸二小姐,所以要放棄?也不像啊,早上才因陸二小姐沒來,黑了大半天的臉。 良久,秦瑜可算緩緩開口:“若你是本王,會如何做?” “屬下?” 楊江凝神,當真代入自己,苦思一通。末了,胸口竟堵了一陣憤懣和陰郁。他挺直背脊,朗聲回道:“屬下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姑娘嫁予他人!屬下若是您,一定現在就帶上聘禮,然后去陸府提親?!?/br> “哦?” 秦瑜微一挑眉,撿起棋盤上一顆被圍堵死的黑子,“倒也算個法子?!?/br> 語畢,他手腕微轉,手里的黑子朝楊江飛去。 猝不及防這一下,驚得楊江側身避開。棋子從身邊擦過,擊在身后門框,砸出一個不淺的小坑。他倒吸口涼氣,看了坑,又瞧了瞧落在地、在腳邊打旋的棋子,余驚未定地回身。 秦瑜面沉如水,正陰惻惻看著他:“既知怎么做,你還杵這里半天?” 楊江一愣,突然就明了。 “哦!提親!” 他后退兩步,一拱手,“屬下這就去辦!” 人便一溜煙跑得沒影。 秦瑜無奈搖頭,沖尚候在一旁的雀兒,仔細囑咐,“你也去,記住,遵循禮節來?!?/br> “王爺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比竷汉σ桓I?,旋即也離去。 秦瑜才轉眼看向棋盤,落下手里的白子。進退維谷的黑子,便再無還手之力,定了勝負。他轉而看看自己,略略一想,抓起手邊的折扇,起身往外走。 還是換件衣服吧。 曲水小院里,秋畫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正團團轉?;秀遍g,陸輕云差點以為要嫁人的不是自己,而是秋畫。 “小姐,這可怎么辦呀?”秋畫實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好又停下,“老爺會不會就此答應余公子了?” “會?!彼胍膊幌?,斬釘截鐵應。 陸文修這人,稱不上有多趨炎附勢,但畢竟混跡官場多年,基本的審時度勢還是有的。能與尚書府聯姻,算他陸府高攀,rou眼可見的都是益,他不僅會答應,還會答應得十分爽快。 “那小姐豈不是真要嫁給余公子了?小姐,您怎么一點也不急???” 陸輕云微微一嘆:“急又不能解決問題?!?/br> 這事不好辦,她拗不過陸文修,得罪不起余尚書,也氣不跑余子安。除了她,好像所有人都對這樁親事極滿意。 想及此,好奇地盯起秋畫,“你不也覺得這樁親事好嗎?干嘛還這么擔心?” 秋畫立時將頭搖得像撥浪鼓。 “小姐不喜歡的,奴婢也不喜歡。而且,小姐若是嫁給了余公子,那王爺怎么辦?王爺還肯為小姐擋刀,我們都覺得王爺更好?!?/br> “秦瑜?”陸輕云一愣,“你好端端地總提他做什么?這事與他無關,還有,什么叫你們?還有誰?” 秋畫知說漏了嘴,趕緊抿唇不吭聲,她便只好看向陸十一。 陸十一面色淡淡,毫不隱瞞:“楊江和雀兒?!?/br> 說罷,就遭秋畫杏眼一瞪。 “噢!我說你們四個怎么老扎堆一塊兒呢,敢情是在背后八卦我呢!” 秋畫低下頭,輕語:“小姐不是說,偶爾聊聊八卦也無傷大雅嗎?” “……” 陸輕云一時語噎。 是了,她這個沒事就散播人家八卦的,怎么好意思說別人。頓時她肩膀一松,趴在了桌上,呆呆盯著茶壺上的花釉發起愣。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事雖不好辦,但眼下是躲也好,逃也罷,總歸余子安她是萬萬不能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