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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急什么,你們該真不會以為就憑咱們幾個就能掙大把的票吧?” “種植類的活計如果不重,這樣你們就能騰出手來干別的,現在我正在篩選能跟我們干事人的目標?!奔拘愕?。 “首先家暴和不孝的人,是最先排除在外的,就讓我看看這個村子究竟有多少男人會步入劉大勇的后塵吧?!?/br> 聽到季秀的話,劉大勇幾個朋友身上忍不住猛地一寒,還好他們早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們對劉大勇的處境只會比外面那些人感受更深,因為劉大勇身上的傷勢不乏他們下手的痕跡。 劉大勇整天躺在床上,消息閉塞,可是從他聽到的動靜看來,季秀和他那幾個朋友一直都沒閑著,他眼睜睜的看著季秀不知從哪里弄來rou和更多的糧食給自己和女兒們改善生活,喂給他的依舊是清湯寡水,家里面偶爾剩下的rou湯給家里面的幾只狗都不愿意給他嘗嘗。 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險些把劉大勇逼瘋掉,尤其是在幾個朋友徹底被季秀收攏,完全把他當成敵人對待的時候,劉大勇心中不期然的想到了死。 只要他死了,現在還沒強大起來的季秀將會得到村子里貪婪的那些人吸血嗜髓樣的對待,他不要季秀這么折磨自己,還給季秀一家子當保護傘。 只可惜他身上軟綿無力,嘴里也沒有一點勁,完全無法付諸于行動。 雖然季秀和孩子們完全沒有照顧過劉大勇一點,可是她們卻沒對劉大勇放松警惕過,劉大勇一覺醒來,就看到幾個女兒坐在自己的床頭,俱都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 看到幾個女兒身上不說華貴卻很整潔的新衣服,劉大勇不由恍然回想起幾個月前幾個女兒衣衫襤褸,身形畏縮的模樣,實在很難把之前的形象和女兒們現在的形象對上。 “爹,你是想死嗎?這可不行,現在還不到爹你該死的時候呢?!眲⒋笥侣牭綍c醫術的女兒對他說道,那個眼神冰冷無情,落在劉大勇眼中宛若鬼魅一般。 劉大勇突然覺得,也許家里被鬼上身的不僅妻子一個,還有女兒們——明明她們以前那么弱小,就跟大一點的螞蟻似的,可是她們現在卻能面不改色的在他這只‘大象’身上跳舞,沒有絲毫畏懼。 意識到這點,劉大勇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應該是爹一直待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干這才想歪的,這樣可不好,我們以后做什么都帶著爹吧?!比萃犷^想了一下提議道。 “可是我們能帶著爹干什么?”大花和二丫疑惑。 “剛好jiejie們不是學武術和醫術,我學刺繡嗎,爹可以來當我們的木頭樁子啊?!比萜ばou不笑道。 從姐妹幾個有記憶起,她們就過得很慘,那種慘并不是家里條件不好,全家一起挨餓受凍的那種慘,而是明明可以給孩子們提供更好的,卻因為性別原因而故意讓她們過得最差。 也是直到季秀過來,幾個孩子才知道吃飽飯和rou是什么滋味,從此她們姐妹幾個再不用擔心被子不夠蓋,在寒冷的夜晚相擁著取暖,所以但凡季秀想做的,她們都會幫季秀做到。 劉大勇原先以為自己生活的已經足夠地獄,卻不曾想他一番折騰,還能把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差。 季秀偶爾回來看到大花直接拿劉大勇當靶子對待,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在旁邊指點女兒,告訴她人身上有哪些死xue,季秀并不打算把幾個孩子教導的沒有一絲陰霾,事實上無論她再怎么教導,也不可能時光倒流,抹消掉她們曾經受到的傷害,劉大勇現在之所以落得這樣的下場,就是在還自己犯下的孽債。 不過也就是劉大勇了,其余那些沒有欺負過幾個孩子的人,季秀當然不會讓她們出手。 “對,對我們好的人要保護,對我們壞的人要還手,你們做的都很好?!奔拘阈χ洫剮讉€女兒道。 “娘,聽說李二牛腿斷了,你愿意教李二牛媳婦怎么掙錢了嗎?”年紀最大的大花偶爾會給季秀傳話道。 “這個我要去他家看看,確認這個投名狀是不是真的?!奔拘懵牶蟮?。 太過輕易得來的東西總有人不會珍惜,之前不是沒有人裝瘸打算騙她,不過季秀既然收了這樣的投名狀,自然會做到向她們承諾的事。 當然,反家暴這類投名狀只會出現在出現過家暴的畸形家庭,而不會影響蔓延到正常家庭。 不知什么起,村子里缺胳膊斷腿的男人越來越多,與之相反的是他們家里面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簡直讓人痛并快樂著。 一些胳膊腿都還健全,同樣也能掙錢的男人見狀則不由紛紛搖頭:“這可真是現世報啊,誰讓他們曾經做事那么絕,還嘲諷我們說我們不是男人,現在倒好,他們連男人都不是了?!?/br> 以前村子里盛行家暴,妻子孩子是最多的家暴對象,其次就是年邁的父母。 村子里不是沒有正常不打老婆和家人的男人,可是在這種畸形的大環境下,他們得到的卻是同性的鄙夷,覺得他們不打老婆不是真男人。 現在情況翻轉,少數正常男人終于揚眉吐氣,“活該,他們當初要是像我們一樣對家里人好點,只會掙得比現在多,也不用落得這樣的下場?!?/br> 畢竟有缺胳膊瘸腿的男人拖累,都能掙到那么多錢,他們這些身體完好無損的家庭掙到的只會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