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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玫師姑。我。還有鳳宜與子恒。我們四個單坐了一席。位置并不顯眼。觀云臺名字是臺。但其實地盤很大。更是是座云中孤島。荷花池?;乩?。小橋。假山?;▓@。亭子水榭敞軒。采玫師姑小聲和我說:“你仔細看著。什么人和什么人坐地近些。他們多半出身也相近。有事也會守望相助?!?/br> 我四處打量。小聲問:“那坐地遠地。甚至是坐完全對立方向地……關系就很差么?” “那也不一定?!庇袀€人經過我們席前不遠。朝采玫師姑長揖行禮。采玫師姑微笑頷首??雌饋肀仍诩业貢r候穩重多了:“象敖家地子弟。有時候也會來觀云會。不過他們單坐那邊?!?/br> 我順著采玫師姑所指地方向轉頭看……唔。那邊也坐了幾個人。有男有女。衣衫繽紛鮮亮??雌饋砗苁蔷?。其中一個額頭上還有只角……我好奇地盯著那只角端詳半天——我和子恒認識這么久??墒俏覅s沒見過他頭上有角沒角呢。要是有。又是什么樣子?是象山羊角。還是象鹿角多些? 對了。子恒地遭遇。有沒有和他家族地人說?那些人會不會幫他? 采玫師姑忽然低聲說:“紫薇宮地人來了?!?/br> 我急忙轉頭看,遠遠的一片淺紫色的光暈……呃,果然是紫薇宮么?連這飛劍啊騰云啊,都帶著鮮明的個性色彩。 那片紫色地光環落在不遠處地臺階之下,人的身形緩緩現出來。喔,真是人多勢眾。別人都是單來單往,頂多三五個一起,他們可好。三五十個都有了,衣裳有深紫有淺紫,還有白色和青色,看起來倒也協調。 看得出他們宮里應該也是等級分明的。穿深紫顏色的人走在前頭,淺紫的跟隨在后。自然的分成兩列,白色的后面才是青色。男女皆是相貌俊麗??雌饋砗苁琴p心悅目。 我轉頭悄悄看一眼子恒,他的目光也正好轉向我。那雙眼沉似靜水。我覺得胸口微微發緊。再看到他鬢邊地灰色的發絲,更覺得刺眼。 “來了?!?/br> 采玫師姑聲音很低,短促的說。 我急忙回頭看,一團火紅似地云霞之色正飄落在平臺另一端,那紅色看上去就讓人覺得眼睛生疼。然后那光云散去,顯露出來的人……呃,好吧,我得說,剛才我對紫薇宮人多勢眾的評價是片面的,武斷地,和這些靈泉宮的一比,紫薇宮地人家很低調了好不好! 我盯著她們,然后沒怎么費力就看到了姓董的!她站在第二排地位置上,看起來采玫師姑說她很得寵也是有根據的。 “哼……果然是來者不善?!辈擅祹煿眯÷暲湫?,我愣了一下之后,兩手就在坐席底下輕微地快速的動作起來。 哼,神仙又怎么樣?我可一點都不怕! 細微的rou眼看不到的蛛絲被我散出去不少,那些人行走之際,就已經不知不覺的沾上了不少。還有,她們剛才經過的地方采玫師姑也都做過手腳…… 哼哼,我也很想學師姑那樣冷笑兩聲。不為別的,就是這種陰人的感覺真是很好很爽快啊。 紫薇宮的人坐在靠左邊的位置,坐席只有不到十席,其他人就站著。圣泉宮的人的位置恰好與他們相對,坐席也不多,姓董的有個座位,其他人散開來站在她們身后,看上去活象一堵漆成大紅色的土墻,真是要多俗有多俗!反正我就是看她們不順眼。雖然一個個長的也算如花似玉,可是從姓董的臭女人的所作所為來看,她這些同門里也不大可能會有善茬。 觀云臺上差不多坐滿了,有個一把白胡子的老者站起身來,朗聲念誦了幾句詩,我光顧著盯那個姓董的沒顧上聽他都說了什么。 姓董的一張臉被紅衣映的粉撲撲的,樣貌是美,可是更襯出她心腸的歹毒來。而且,我的目光似乎被她發覺了,她側過頭朝我們這邊看了一眼,我不知道她看清楚我沒有,但是子恒是她丈夫,她總不會看不到。她做了那樣的,那樣的事,我不信她就一點不心虛! 她的目光沒有停留,似乎這邊的人她都不認識也沒瓜葛,然后又微微抬起下巴,和她身旁的另一個紅衣女子說起話。 我恨的真想沖上去暴打她一頓!把她滿頭的頭發全拔個精光!就算這樣也報不了小心的仇,也解不了我心頭的憤恨。 我再偷偷看子恒,他的眼簾低垂,專注的看著自己面前矮幾上的一杯茶。 鳳宜的手伸過來,輕輕握住我的手。 我轉頭看他。在他面前我什么也不用掩飾。鳳宜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目光本身就有一種讓我覺得安定的力量。 那個白胡子老頭兒說話抑揚頓挫,腔調古怪,他說十個字里我只能聽懂一兩個,可是具體是什么意思那就更不清楚了。似乎是在贊頌什么,朗朗的念了一段,伸手在面前的云板上彈了一下,然后再坐了下去。 在座的人,不管是遠是近的,都端起面前的茶盞,然后飲了一口杯中水。 呃……好吧,這就算是集會正式開始了。 我有點迷糊,剛才采玫師姑是不是也在這些茶杯上動過手腳了?我沒注意到,也許沒有。不過……嗯,就算這些茶水沒動手腳,我們布下的其他設置也一定夠圣靈宮的人喝一壺。 其他人也有低聲說話的,也有端著茶盞似乎在等待什么的。不過,更多的人,目光都望著紫薇宮和圣靈宮的人坐的那位置——明眼的都能看出這兩派的人之間氣氛僵硬古怪,似乎就缺一個什么樣的契機,感覺……只要稍稍的輕輕落下一粒石子,這表面的平靜立刻就會被打破,接下去肯定風浪兇惡,爭斗不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