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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旁隔著池塘奏樂的蜘蛛老鼠們都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沒個敢放肆。實在是這氣氛著實不象個宴會,倒象開誰的追悼會似的。 好不容易宴會結束了,三六和李書生就要即刻動身啟程。我給三六準備了一個包袱,里面當然不是象灰大毛那種格調。凈是吃地玩的。我準備了兩本書,一些蛛絲紡的線,還染了色的,如果三六想縫個什么給李書生好表達心意,一定能派上用場。 灰大毛送的東西里亂七八糟,居然還有兩套繩兜。我訝異的問:“你拿這個給他們做什么用?”難不成讓三六和李書生在途中逮逮兔子吃個野味兒? “不是?!被掖竺忉專骸澳憧?,三六師叔腳程很快吧?保不齊都用飛的,可李書生不會飛呀,讓三六師叔背著抱著他可不好。也不雅。這個繩兜呢。就可以……” 我被灰大毛的創意氣的差點眼冒金星:“你,你不知道這是農家捆豬地兜嗎?你……” 李書生還是面無表情。估計他是不是這陣子受的刺激太大,都麻木了,常言說,死豬不怕開水燙…… 三六倒也是面無表情,沒有什么要發怒暴走的征兆,一臉平淡的把我們給她準備的行李接過去,淡然說:“多謝費心?!?/br> 我了…… 好吧,原來只我如此的不蛋腚,而他們都超脫了…… 我想遠送送三六,她冷著一張臉說不必,和李書生轉身并肩下山,我想上演十八相送可是沒人給我這個機會,只送三六她們送到了出洞不遠的山澗處,那里有一架吊橋,我們就在橋邊分了手。三六站在山澗邊,一身白衣白裙跟戴著熱孝似的,不過的確清冷飄逸,不沾凡塵。李書生一襲青衫,也朝我拱一拱手,他意態閑雅,聲音清朗從容:“桃姑娘,這些天多謝你地照顧了“不用客氣,你們一路多多保重,三六,你到了家,給我個信兒,我也好放心?!?/br> “你快回去吧,你自己才是最讓人不放心的那一個?!?/br> 他們上了吊橋,我站在山澗邊朝他們揮了揮手。 有聚就有散……聚時歡愉,散時惆悵啊。 這真是不該走的都走了,可是那個……該走的,卻怎么沒一點兒挪地方的意思?我盤絲洞地方小,容不下鳳凰神鳥這么大一尊菩薩啊。 而且他整天板著臉好象所有人都欠他錢,可見他在這里住的也著實不痛快……既然不痛快,干嘛還不快點回他自己的老窩去?當時他來的時候可是說的陪子恒??墒亲雍愣甲吡?,他還不走! 我想地有些出神,山風吹地頭發亂飄亂擺,我嘆口氣,早就看不見三六和李書生的人影了,我也該回去…… “??!”我嚇地失聲尖叫!這人!鳳宜他什么時候站到我背后來的。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這么一回頭,突然間看到這么大一張美男臉,我不覺得驚喜只覺得驚悚! 鳳宜頭上綰著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發簪,形狀極美,象是流云的云,又象疾飛地鳥兒,造形抽象而流暢,那金紅的顏色在陽光下仿佛會流動一般。他的頭發極黑極好。皮膚如美玉一樣,襯的鬃角烏青,唇紅齒白。 這只鳥的五官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而且整體看來又有說不出的神采和威嚴。 可他美是美,我卻一見他就覺得心虛膽戰。 可以選擇的話,我還是希望身邊的人不要太美,溫柔可親最好。就算美,也別美地這么妖異,讓人不敢直視。 “鳳前輩,”我眨眨眼,我可不認為他也是來送別三六的。事實上這次他們一起在我這里做客,可是互相之間也就是個點頭。問好,然后各自走開的交情:“你,出來散步?” 我更愿意猜想他是要告辭走人,滾蛋大吉,但是我也知道這想法不大可能,于是猜一個最中規中矩地答案。 “山那邊有什么?” 他指的是一處比較陡一些的山峰,我們前些日子在山下轉來轉去,倒是沒有去過那邊。 可是荒山里有什么?除了樹,石頭。還有條溪。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還有條小溪?!?/br> “過去看看吧?!?/br> “哦?!?/br> 我十分老實,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跟著他往那邊去。 他沒有用飛的,我也就跟著走。 山間的風很大,我一手按著頭發,一手按著裙子,正想給自己使個定風咒,鳳宜回過頭來,一只手伸到我面前:“給你?!?/br> 那是一根金紅色的發帶?;鹕募t。上面是七彩錦線織就的無比工麗繁復地美麗繡紋。 “???” “把你亂糟糟的頭發系起來?!?/br> “哦?!?/br> 我乖乖接過發帶,先咬在嘴里。然后用手指當梳子耙幾下頭發,快快的辮成條辮子,用發帶系起。 真是好東西,觸手溫潤柔滑,比我常穿常用的蛛絲和野蠶絲那硬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過這發帶和我一身打扮很不相配。我怎么看就是個村姑樣,布裙該配荊釵才對嘛?,F在扎這么華麗奪目的發帶,倒讓我有點……嗯,好象上輩子頭一次偷偷涂mama口紅的心情。 再走就沒有路了,不過這邊風景倒是真好。遠遠的望下去,山谷里郁郁青秀,白云在半山腰間浮動。 “這么多年沒見,你一點兒也沒長進?” “???” “還是蠢的讓人氣都懶地生了?!彼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