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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見了世界之鏡中,那正要借由生死之花的力量,闖入神明的領域的雷恩。 伊提斯提醒道: “莎莎,要快點了,有些人等不及了?!?/br> “你先選,我挑你剩下的?!?/br> 穆莎伸出手,抓向了黑暗神格。 伊提斯問:“還要黑暗,還不夠討厭它嗎?” 穆莎抬起頭,有點生氣的看著他,說道:“我習慣它了,這是老朋友!” “而且,我喜歡我的黑頭發,我也不覺得黑暗是一種錯誤?!?/br> 她選走了黑暗的神格。 之后,就是與之匹配的另一半神格。 死亡的力量,應該會比較接近吧,更容易融合? 但是,伊提斯卻伸出手,把生命的綠白交織的神格丟給了她。 他說道:“黑色的頭發,適合綠色的絲帶?!?/br> 當然,他這么選擇,可不是為了好看。 黑暗與生。 光明與死。 這二者,皆是希望。 神格融合的那一瞬,在這僅有神明才能到達的領域之中,散發出了明亮又刺眼的光輝。 在那刺目的,蔓延的無邊無際的銀白色神力之中,奇跡的絲線蔓延,滲入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里——有人到達的,無人到達的。 世界那停轉的,幾乎被崩壞的法則齒輪,被徹底碾成了碎片。 但它并沒有毀滅,在化為碎片的同時,就被修葺成了嶄新的模樣。 ——世界被重新編制了。 神國的鐘聲撞響,那渾厚悠遠之聲穿越時間,進入生靈萬物之耳。 奇跡與希望,也誕生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世間朽木枯敗,卻又轉瞬生出新的嫩芽。 萬死無生的死亡之國,那黑暗與死亡籠罩的深淵中。 新生的神明的力量灌入焦土,奇跡便破土而出,這里萌發了真正的生命,也照進了第一束光。 神明曾在此落淚,那淚,便化為潺潺流淌的水,熄滅了持續多年的烈火,將這焦土化為希望之土。 伊提斯和穆莎,自那神明的領域,世界的起始點,重新回到了這片已然改變的土地上。 黑色的濃霧散去。 那身披黑夜的黑暗信徒,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雷恩退了一步:“怎么可能???” 他拿起了手上的花瓣,打算改變這一切。 但是,穆莎輕輕一抬手,他手中的花瓣就掉落了。 那黑發披落于地的少女,褪去灰霧的淺銀色雙眼中,帶著明亮的光輝,似是容納了整個浩瀚星宇,萬千星辰沉落其中。 她靜靜地注視著那黑暗的信徒。 良久,她才開口道:“玩弄此世者,刺傷神明者,心無敬畏者——” “終為你之褻瀆,付出相等的代價?!?/br> 露出了黎明的天幕上,陰云匯聚,元素交雜。 這世間的萬物,都在響應新生的神。 那攜著所有元素,生與死,光與暗的力量,擰成了能將一切摧為灰燼的力量。 那磅礴的神力降下,將那瘋了一生,狂妄了一生的黑暗信徒,連同身體和靈魂一起湮滅。 這是對妄圖毀壞一切者的罰。 也是對心存敬畏,仍存于世的萬物的救。 在那神力浩瀚無匹,嶄新的天罰之中。 新神向這個世界宣告了她的降臨。 世界未變。 太陽雖然會沉墜,但黑夜永有黎明。 生命終有死亡,但也擁有更迭的新生。 但是,從今以后,會有一些東西,逐漸改變掉。 神明已經改變,世界的意志也已經重構,而那世人,他們也會改變——他們也一直都在不斷變化。 錯誤之中,終有一日,會誕生出新的正確。 希望不必由神來帶給世界,希望,本就存在于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伊提斯扯了扯少女的黑發,說道:“莎莎?!?/br> 穆莎被揪了頭發,惱怒的回過頭。 伊提斯被瞪著,感到了些許心虛。 他說:“我就是問一問,你現在還想吃東西嗎?” “你看,你晚飯都沒怎么吃,會不會餓?” 他賭了這不知勝負,極為冒險的一局。 如今這賭局告終,他感到了心慌。 他真正想問的,是“你還有人類的認知嗎,你保留了自我嗎”。 他看著穆莎憤怒的表情,就已經知道答案了,于是改為問她餓不餓。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 他心虛道:“莎莎,你還喜歡我嗎?” 穆莎愣了一下。 怒火攀上了心頭:他還有臉問這件事! 一切告終之時,也是關起門來算總賬的時候了。 她扯住伊提斯的衣領,將他扯得低下了頭來。 她揚起手,又狠狠地落下去,扇下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伊提斯被打的偏過頭去,耳邊帶著耳鳴聲。 耳鳴聲持續著,他也還偏著頭,完全是一副被打懵了的樣子。 穆莎又捧著他的臉,把他的掰向自己。 她造出了一塊大石頭墊在腳下,摁著銀發神明的后腦親吻了上去。 伊提斯緩緩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吻分離之后。 穆莎喘著氣,問道:“你知道答案了嗎?” 伊提斯抬起手,不知道該捂被打了的臉,還是被強吻了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