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對，就是這樣。

    她露出了一副自傲的表情：“雖然靈魂這方面我不知道……”

    “但是，我的思想，的確是你無法復刻的東西?！?/br>
    她正在用自己淺短的見識，低估這位神，做出最傻帽的挑釁行為。

    但是，她發現，她確實是低估了伊提斯的女朋友濾鏡。

    伊提斯低下頭，坦然地承認了：“這是事實，莎莎，你獨一無二?！?/br>
    穆莎：“……”

    你倒是問一句為什么??！

    穆莎悶悶不樂的說道：“你真不會聊天?！?/br>
    伊提斯發現，自己家的小姑娘越來越來難懂了。

    他問道：“我不會聊天？”

    伊提斯淡淡地說道：“你在驕傲，我夸一夸你，這難道不是正確的聊天方式嗎？”

    穆莎：“……”

    穆莎說：“這種時候，你應該驚訝的問我‘為什么你的思想是我無法復刻的’?！?/br>
    “然后，讓我講出原因，你再夸我‘好厲害’和‘原來是這樣’，我就會變得更滿意更驕傲了?！?/br>
    伊提斯切完了所有的食材，他讓開空，把料理臺交還給穆莎。

    他站在后面，看著穆莎把土豆條扔進了沸水鍋里。

    伊提斯心情有些復雜：“莎莎，你這是在手把手教我，該如何討好你嗎？”

    他問道：“我已經讓你不滿意到這種程度了嗎？”

    穆莎冷著臉，說道：“是的，我很不滿意?！?/br>
    她都已經把話題進行到這種程度了，這個狗比神怎么還不問她“為什么”？

    伊提斯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按你說的來?！?/br>
    “莎莎，我為什么沒有辦法復刻你的思想？”

    其實，他曾經也是真的好奇這個問題。

    只不過，他后來覺得沒必要問，沒必要去探究她的秘密。

    他也有心理準備。

    在天空祭壇的時候，亞岱爾就說過，穆莎擁有另外一段人生。

    大概就是因此，才會造就了完全不一樣的思想。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而已。

    穆莎一邊煮土豆，一邊回過頭來，打了一下他的手。

    她說：“你這樣才愿意問的話，我就很沒有成就感了啊?！?/br>
    伊提斯被她打了手，一點也不惱。

    他把穆莎腦袋上的小奶貓抱進懷里，騰出一只手去摸她毛茸茸的黑色發頂。

    穆莎說：“伊提斯先生，我在另一個世界生活過二十二年?！?/br>
    伊提斯點了點頭，說道：“我很早就有猜到?！?/br>
    穆莎：“……”

    她真的是低估了這個神透視萬物的能力。

    伊提斯問：“僅僅是這樣？”

    穆莎表現出來了惱怒的樣子。

    她問道：“不是說好了要夸我，要驚訝的嗎？”

    伊提斯轉過頭去，說：

    “但我早就察覺到了，這也只是證實猜測?！?/br>
    “你想讓我怎么驚訝？”

    穆莎是真的有點生氣，她把鍋里的土豆條撈出來，擺在架子上晾涼。

    她說：“當然不僅僅是這樣！”

    伊提斯問：“那是怎樣？”

    穆莎深吸了一口氣，勸告自己要冷靜。

    她說道：“在那二十二年里，我生活在一個沒有神的世界?！?/br>
    “我們沒有依靠神，也活得很好，比這個世界的人活得更好?！?/br>
    伊提斯愣了一下，他問道：“沒有神，也沒有神術？”

    穆莎說道：“是的。神對我們來說只是傳說，是故事?！?/br>
    “我們親手創造了自己的一切，親手將自己變得強大起來?！?/br>
    “我們每一個人都依靠自己和彼此，自立自強，又攙扶進步?！?/br>
    “我們吃的東西比這里的人們好，穿的衣服也漂亮，生活也更安全更享受?！?/br>
    “一種蘋果吃膩了，我們就自己創造個新品種的蘋果出來。一項娛樂無趣了，我們就搞新的娛樂項目出來?！?/br>
    “我們自己創造自己的生活，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活——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神?！?/br>
    伊提斯認真的聽著她說著這些話。

    他纖長而濃密的銀白睫羽低垂著，遮擋著那清冷的眼眸。

    他正在極為認真地思考著，接受著這樣的事情。

    他說道：“這很神奇，莎莎?！?/br>
    穆莎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很神奇，我們自己都常常如此感嘆?！?/br>
    “沒有神術還過的這么好，對您來說，這一定就是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吧？”

    穆莎說：“我回到這個世界時，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也是一樣不可理喻?！?/br>
    “我沒有依靠神的習慣，我不能理解，為什么每個人都繞著神明轉?！?/br>
    伊提斯摸著她的頭發，問道：“你的思想，就是在那個世界養成的？”

    穆莎說：“對，那個世界，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樣?！?/br>
    “形成這樣的思想，對我們這些依靠自己進化的人類來說，是理所當然的?！?/br>
    穆莎抬起手，摸了摸落在自己頭上的那只微涼的手掌。

    她說道：“如果這個世界的智慧種，都像我一樣，在那個世界生長，又回到這邊來?！?/br>
    “那么，他們的思想，也一定會變得和我一樣，非常奇特，非常有趣?！?/br>
    伊提斯低垂著眼簾，一副在思考事情的模樣，他說道：“原來是這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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