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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莎撐著床坐起來。 她把夢境和現實分的很開,否則,她見到伊提斯的一瞬間就要跑了。 當然,能不能跑掉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不管怎么說,做了這樣的夢,她心情還是稍稍有些復雜的。 她看著伊提斯,眼中還帶著將落未落的淚滴,嘴巴也不自覺地癟著。 她問:“您和洛蒙談完了?” 伊提斯輕輕地頷首:“早就談完了,我剛剛在深海檢查這邊的法則?!?/br> 他拿起手帕,輕輕地拭去少女眼角的淚滴。 “聽見你一直喊我的名字,我就回來了?!?/br> 穆莎愣了片刻,說:“那這邊的法則,你檢查完了嗎?” 她是真的擔心這個神戀愛腦,為了她把法則拋了——伊提斯也真的干得出這樣的事。 伊提斯在她臉上捏了一把。 “檢查完了,沒什么問題?!?/br> 穆莎又問:“那洛蒙……” 伊提斯說:“他不會上岸去找人類公主?!?/br> 他捏著穆莎的臉,低下頭看著她:“你怎么一直問別人?” 穆莎眨了眨眼睛,她抬起手,也掐了一把伊提斯的臉。 她輕輕地說道:“伊提斯先生,您實在沒必要吃您兒子的醋?!?/br> 伊提斯低頭看著她,銀色的眼眸里,一片清冷。 他淡淡地說道:“那不是兒子,那是造物?!?/br> 所以,這個醋吃的有理有據,完全沒問題。 穆莎說:“都一樣?!?/br> 伊提斯搖了搖頭,他說:“不一樣?!?/br> 他仿佛一個嚴謹的學術考據派,認真道:“對我來說,沒有‘我的孩子’這種概念?!?/br> 穆莎堵住了他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否則,她就又要被伊提斯帶進奇奇怪怪的節奏里了。 “好吧,就算是這樣,您也沒必要吃醋?!?/br> “我愛的是您,只愛您一個,您不用擔心我會愛別人?!?/br> 伊提斯輕輕地點了點頭,穆莎才松開了捂著他嘴巴的手。 他問道:“你還睡覺嗎?” 穆莎臉色一僵。 “睡覺”這個詞,在不同人的思想里,有不同的意義。 現在,這個詞語對她來說,簡直是天雷滾滾,是灌頂的雷擊。 伊提斯誤解了她的不對勁:“怕做噩夢?” 穆莎:“……” 不,是怕做春.夢。 但是她作為一個要臉的人,不能承認這件事。 她嚴肅的點了點頭,順著伊提斯遞出的臺階走下去了:“是的,我做了很可怕的夢?!?/br> 她找到了完美的借口:“夢里在等著您來救我,所以才一直喊您的名字?!?/br> 伊提斯輕輕頷首,說道:“原來是這樣?!?/br> 他把黑發少女往床里面推了推,說道:“那么,我在你身邊的話,你就不用怕了?!?/br> “如果你遇到危險,我會隨時伸出手救你,夢中的危險不再是危險,噩夢也就不再是噩夢了?!?/br> 伊提斯在這張單人床的邊緣躺下。 那霜雪一般純凈的銀白發絲鋪開在枕上,又垂落到地上。 伊提斯伸手抱住了黑發少女,說:“我陪你睡?!?/br> 穆莎被抱了個懵逼。 伊提斯撫著她的頭發,輕輕地哄她:“睡吧?!?/br> 穆莎:“!” 睡個屁! 她的春.夢對象,現在就躺在她的床上,一本正經的抱著她。 這讓她怎么睡?這只能讓她欲.罷不能,從在夢境里饞他身子,變成在現實里饞他身子。 穆莎憋屈又難過的被他抱在懷里。 【這覺肯定是不能睡了,我還是在腦袋里饞你身子吧?!?/br> 伊提斯茫然的眨了下眼睛。 他緩緩地低下頭,看向正趴在他胸口的小姑娘。 黑發少女那張精致白皙的面頰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閉著眼睛,呼吸綿長沉穩,看起來就像是真的睡著了一樣。 伊提斯輕聲問道:“莎莎,我給你講故事,聽不聽?” 【不聽!別打擾我饞你身子!】 穆莎依然還在裝睡,絲毫也不知道心聲出賣了她。 伊提斯是想把她直接拎起來的。 他想說,不用在腦子里饞。 但他還是放棄了—— 他想了想穆莎的脾氣,戳破她裝睡會有什么后果。 他一點也不希望穆莎生氣,所以,還是別惹她為妙。 伊提斯摸了摸她的頭發。 人類真是奇怪。 想要的東西都送到眼前了,卻還是不肯承認自己想要,甚至還會生氣。 這時,淡紫的薄霧在船上蔓延開了。 穆莎輕輕地睜開眼睛,問道:“這是什么?” 以她對神力的敏感程度,這種時候還裝睡實在不現實。 伊提斯問:“起來看一看?” 穆莎點了點頭,順著他的手被拉起來,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間。 她走到甲板上,看著薄薄的霧氣蔓延——那是極為厚重的神力,厚重到快要凝聚出了形體。 金發銀尾的人魚立在水面上,他抬起手,淡紫的霧氣便隨著他的指尖流動。 那一個個暫時棲在島上的人,都像是提線木偶一般站起來,一步一步地順著鋪開的木板走上船。 甲板上暫時停留的人們,也在這薄霧的引導之下,朝著船艙之內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