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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莎捂著頭看他:“……” 她懷疑伊提斯在把她當小孩子哄。 這里的氛圍實在是太詭異了,穆莎感到非常不適應,但奇怪的是,她完全不想去打破。 她只好低下頭去做下一只小蝴蝶,窩在伊提斯身邊,認真且乖巧。 穆莎已經是個中階神術師了,在穿制服時,會配上一件過腰的白色斗篷。剛好伊提斯的衣袍也非常寬大。他們兩人身上略顯累贅的衣服,時不時就隨著抬手的動作蹭在一起。 在拼出一群小蝴蝶之后,伊提斯停了手。 他從桌上拿起封著口的紙袋,驚得一群閃著微弱銀光的小蝴蝶飛起,游散在已經暗下來的屋子里。 他把紙袋放在了穆莎的手上,淡淡地說道:“吃些東西?!?/br> 穆莎打開紙袋,盯著里面的塞料小面包看了半晌。 伊提斯卻因為她遲遲沒有動作,誤解了她的意思。 “不喜歡的話,廚房你可以用,吾去給你買食材?!?/br> 穆莎搖了搖頭,她抱著紙袋,說:“我最喜歡的就是塞料面包了?!?/br> 她壓下了心中的不安,直接抱起面包咬了一口。 伊提斯對她很好,但是這份好,讓她感到了迷茫和惶恐。 穆莎吃完面包后,禮貌地說道:“伊提斯先生,我要先回神宮了?!?/br> “明天小神術師要觀禮,注重的細節比較多,我要早些回去看一看,我有沒有遺漏什么?!?/br> 那一直安靜的看著她吃東西的銀發青年,輕輕地眨了下眼睛。 他那平淡的聲音里,似乎有著幾分不情愿:“好?!?/br> ※ 回到神宮之后,穆莎又經歷了睡眠質量堪憂的一個夜晚。 她側躺在床上,眼簾低垂著,卻遲遲沒有困意。 也不知道是白天睡足了,還是心事太多,將睡意擠開了。 就在月亮懸浮于高空的時候,穆莎聽見窗戶被敲響了。 她從枕頭下抽出短木杖,走過去將窗簾拉開了。 ——要知道,在正常情況下,女寢的窗戶是不會被敲響的。 她正準備給半夜敲她窗的變態來一個大火球的時候,卻發現窗外根本就沒有人。 她目光下移,最后落在了趴在窗柩上,那只有食指那么高的綠色小樹人。 穆莎:“……什么東西?” 傻乎乎的小樹人再次伸出手,敲了敲窗框。 它敲完之后,枯枝一樣的小手往樓下一指。 穆莎順著那個方向看去,看到了那穿著松垮的雪白衣衫,赤著腳踝的金發精靈。 穆莎一愣。 這里是神宮,不是圣靈街吧? 不會是她沒睡醒在做夢吧? 小樹人將萊伊的聲音傳遞過來:“要不要出來?” 穆莎完全不想和他打交道,搬出了好用的理由:“萊伊先生,寢室在宵禁時間是有結界的,不允許翻墻?!?/br> “啊,這樣嗎?”萊伊歪了歪頭,臉上也帶了些許顧慮。 穆莎松了一口氣,點頭道:“是的,就是這樣?!?/br> 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成功避開了這位坑過她不止一次的話術高手的時候。 那窗柩外的小樹人身上升起一抹幽綠的瑩光,包裹著寢室樓的無形結界,被那綠光緩緩沖刷,展現出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小樹人輕輕伸手一點,那文字就化為紛飛的金色飄雪,從寢室樓前消失了。 萊伊仰起頭,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 他說:“這樣就沒問題了,穆莎小姐?!?/br> “……”穆莎抬起手拉住了窗簾。 萊伊的笑容更加溫和了。 “您如果不出來的話,我就在寢室樓下為您彈琴,用我的琴聲打動您,到您愿意為止?!?/br> 這絕對是要挾! 穆莎扯了扯嘴角。 她想起了前世的世界里,男大學生追求姑娘,不顧對方意愿在宿舍樓下擺滿鮮花蠟燭的行為。 這個男大學生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對方添了多大的麻煩,指不定還會沾沾自喜,為自己的付出而感動。 雖然萊伊不是要追她,但毫無疑問,在“添麻煩”這方面,他的行為和那種男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并且他還知道自己是在“添麻煩”,畢竟,他正在刻意地拿這份麻煩來威脅穆莎。 穆莎氣悶地說:“等著?!?/br> 她拉上簾子換好了衣服,又拉開窗戶,踩著窗柩一躍而下。 將一個浮空術墊在腳底之后,她輕飄飄的落了地。 萊伊很會討好人,他擅長在別人生氣的第一時間就做出安撫:“抱歉抱歉,穆莎小姐,我只是想要改善一下我們之間產生了裂隙的友誼?!?/br> 穆莎歪了歪頭,笑著問:“我們之間的友誼?” “抱歉,我自認為不配和光明神冕下最寵溺的孩子成為朋友?!?/br> 且先不說友誼這東西是否存在。 就算有,憑著萊伊的種種cao作,這友誼之間的裂隙也該和蜘蛛網一樣。 “哎呀……寵溺,這可真是不得了的夸贊啊?!?/br> 萊伊湖綠色的眼眸,在月下淌過溫潤的光。他笑著說:“我從來沒被人這樣夸過,穆莎小姐,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您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穆莎:“?” 你這精靈怎么這么不要臉? 你真的是樹精靈嗎,樹不要皮不是必死無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