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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上來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貓不愧是伊提斯的貓,和主人一樣討厭。 穆莎她看著粗略估計離地四米的樹干,緩緩地改成了蹲姿。 她自認倒霉,正打算挪回樹身那邊,原路爬下去的時候,背后響起了“刺啦——”的聲音。 穆莎:“……” 壞了,后背的衣服被勾破了。 現在下去的話,下面沒有人吧? 這個時間回寢室的話,路上不會碰見人吧? 穆莎藏身在樹葉里,謹慎地等待著小廣場上的人散干凈。 可是,今天淡金薄霧升騰的景色實在太美,總會有神術師逗留在外面,不愿意回去。 一直到寢室門禁的鐘聲響起,小神術師們才三三兩兩的跑開了。 穆莎滿臉憂傷的蹲在樹上。 她知道,自己肯定沒有辦法趕回寢室了。 算了,一會兒翻窗戶回去吧。 要是破解不了女寢窗戶的結界,那就再回樹上過夜,反正過不了幾個鐘,寢室就會開門了。 清冷的聲音在下方響起:“你怎么在這里?” 穆莎眨了眨眼睛,把茂密的枝葉扒開,看到了一角雪白的衣袍。 她探出頭,果不其然,那清冷的,仿佛披著滿身霜雪的神,正站在樹下。 穆莎郁悶道:“我上樹救您的貓……” 伊提斯淡淡地問道:“貓呢?” 穆莎更加郁悶了,她氣惱的說道:“貓自己跑了,根本就不需要我救?!?/br> 她實在是太生氣了。 伊提斯一直為難她,要補課,要祈禱。 她祈禱完了,吃飯沒錢,救個貓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這是什么喝涼水都塞牙的倒霉人生? 伊提斯問:“那你現在是怎么回事?下不來了?” 穆莎之前生的氣還沒消,現在更是一點就炸。 她惱怒道:“哪有?我身手很利索的,當然能下去?!?/br> 銀發的神祇思索了一瞬,說道:“原來是這樣?!?/br> 他邁開腳步,從樹下走了出去。 穆莎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離地四米的距離。 她又想了想背后勾破的衣服,還有那已然宵禁的,難以翻越的,帶著結界的寢室窗戶。 算了,慫一點也沒什么損失。 她趕緊叫住伊提斯:“等等,伊提斯先生,伊提斯先生——” 那身披著柔和圣光的,發色銀白的神,又走出去了一步。 穆莎稍稍放大了聲音:“冕下,冕下!” 她叫了好多聲,伊提斯才停住了腳步。 他站得很遠,只留給穆莎一個銀白色的背影,一副高冷的“有話快說”的模樣。 穆莎低聲問道:“您能不能把我放下去?” 伊提斯回過頭來,冷漠地說:“你說的,你自己能下來?!?/br> 穆莎說:“我是能下去,可是很難啊?!?/br> 而且寢室的窗戶也很難翻,她萬一翻不過去,就真的要睡在外面了。 伊提斯問:“難?這不是依賴別人的理由?!?/br> 穆莎被他的言論震驚了。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細細琢磨的話,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怎么好意思這樣說? 把她騙上樹的那只貓,可是他養的??? 主人難道不該為寵物的行為埋單嗎? 穆莎撫了撫胸口,提醒自己要淡定,千萬不要和神格沒修復完整的伊提斯吵起來。 她衣服壞了,在外面過一夜,這都是小事情。要是一顆流隕飛下來把圣城砸了,麻煩可就大了。 穆莎縮回樹葉里,起身走向樹身。 少女的聲音溫軟:“您說的對,我應該依賴自己?!?/br> 但就在她要抱住樹身的時候,一絲銀白色的流光躥上,將她從樹上扯了下來。 穆莎尚未來得及驚恐,就已經平穩地落在了地上。 她抬起頭看著伊提斯,一只手背在后面,擋住了自己有缺口的衣服。 她其實是個非常有禮貌的人,但面對著這位神的時候,她一點也不想向他道謝。 伊提斯問:“你的披風呢?” 穆莎說:“扣子壞掉了,補發的新披風過幾天才能到我手里?!?/br> 清冷的神明低垂著頭,彌漫在小廣場上的淡金色霧氣,圍繞著他流淌過去。 他伸出手,銀白色的小蝴蝶從白皙的指尖上翩然飛起,繞著黑發少女飛了半圈,落在了她的發頂。 下一刻,神力的銀色流絲編織,一件雪白的衣袍憑空出現,兜頭罩住了穆莎。 穆莎有些呆愣,她被那件衣服蓋著,還沒能反應過來。 她遲疑的眨了眨銀灰色的眼眸,竟然難免顯出了幾分,聰明之余帶著點呆傻的可愛。 “……謝謝您?!蹦律磺椴辉傅氐懒酥x,撈起衣服穿上。 伊提斯的外衣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手根本就伸不出袖子,袍腳也被她拖在了地上。 伊提斯沒接她的話,他緩慢地轉過身,又一次邁開了腳步。 穆莎趕緊小跑兩步追上了他,說道:“冕下,我還有一個請求?!?/br> 伊提斯稍稍低下頭看著她。 清冷的月光自根根分明的纖長睫羽上淌過。 那雙銀色的眼眸中,沒有皎潔的明月,沒有匯聚成長河的浩瀚星宇。 這天地之間的萬物,就算再如何明亮耀目,都無法進入神明看透了一切,萬物沉寂的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