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空間是亂的，吾的神力也還未恢復，暫時無法離開?！?/br>
    簡短的幾句話，信息量卻很大。

    穆莎發現，伊提斯現在是在告訴她，他手無寸鐵、身體羸弱。

    穆莎腦袋暈的可怕，她迷迷糊糊地問道：“我到底是什么？”

    這個問題，是她最最迷茫的。

    她以為自己是最近才變成了非人的物種。

    但聽那個瘋子養父的說法，她一直就不算是人，而是黑暗的神祇。

    伊提斯問：“吾無法定義，你究竟是什么?！?/br>
    “不過，你早已猜到了你不是人。那個時候，你是怎么猜想的？”

    穆莎調動了自己全部的知識：

    “我在云中之塔，參與到了逆轉生死的術法之中?！?/br>
    “這不單單是一個術法這樣簡單，而是世界法則層級的事情?！?/br>
    伊提斯說：“沒錯?！?/br>
    穆莎又說：“然后，當時天罰降下來了?！?/br>
    “我是那個術法的祭品，算是術法的一部分?！?/br>
    “天罰毀壞一切違逆規則之物，本該連我一起毀掉?！?/br>
    伊提斯淡淡地說道：“你的理論知識學的很不錯?！?/br>
    穆莎討好道：“是冕下教的好?！?/br>
    但是對于她的虛偽討好和夸贊，伊提斯無動于衷。

    他冷漠地說：“你可以繼續說?！?/br>
    穆莎說道：“因為違逆生死的術法成功，帕克王子復活，而我，在規則層級上被判定為死亡?！?/br>
    “天罰毀滅一切，但不會毀掉不存在的東西，我因此有幸鉆過了天罰的漏洞?！?/br>
    逃脫了法則的懲治。

    她自然會發生一些變化。

    畢竟，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被法則約束的只有神。

    她跳脫出去的行為，無異于在向神靠攏。

    跳脫了法則的她，在看待世界時，會擁有新的視角。

    過往的東西，有可能失去意義，也有可能誕生新的意義。

    這也就解釋了，食物對她來說，為什么會失去意義。

    伊提斯問：“那么，你認為，你是怎么逃脫術法上帶來的死亡的？”

    穆莎訕笑了一下，說：“逆轉生死的圖陣，吸取生機和神力?！?/br>
    “但巧合的是，我的神力還算厚重，無論是您還是神宮的人，都這樣說過?！?/br>
    伊提斯說：“你的猜想很有道理，但是只對了一半?！?/br>
    穆莎眨了眨眼睛，妄圖從他的袖子底下溜出去。

    卻又被那條看似松松垮垮的的手臂桎梏住，她不敢推開，也不敢動彈。

    穆莎問：“那……事情該是怎么樣？”

    伊提斯說：“天罰沒有殺死你，的確是因為法則?！?/br>
    “你不是跳脫了法則，而是從一開始，就不在法則之內?！?/br>
    穆莎：“……”

    她思考停滯了一瞬。

    難道她從異世界穿越過來的事情被識破了？

    伊提斯說：“天罰的適用法則，根本就無法約束你?！?/br>
    “因為你是比它更高等的存在，違逆法則，是你的權柄?！?/br>
    穆莎茫然的發出了一聲“啊”。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十足的蠢蛋，伊提斯給她說的每一句話她都能聽懂，但深刻的意思就理解不了了。

    伊提斯問：“至于逆轉生死的圖陣?！?/br>
    “它侵吞你的生機，但你的生機之厚重，不是它能吃下的?！?/br>
    “而在神力這方面，是你吞了它?！?/br>
    穆莎：“？”

    這么一想，當時瑞雅公主啟動術法的時候，的確有什么涌進了她的身體里。

    伊提斯說：“喬伊斯公爵堡圖陣核心的晶石，云中之塔的整個圖陣，都成為了你尚未蘇醒的神格的糧食?！?/br>
    穆莎緩緩地打出了一串問號。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之前在夢里抱著晶石啃，這件事竟然是真的。

    伊提斯說：“吃的越多，神格就越容易醒來?！?/br>
    穆莎問：“不，您先等等，我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像雷恩所說的，是一位神？”

    伊提斯說：“吾同樣好奇這個問題?！?/br>
    “你分明，擁有吾的一半神格，卻一直都不像吾的同類?！?/br>
    穆莎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即將宕機的大腦。

    她虛弱的問道：“您說話時，能詳細一些，不要只說一半嗎？”

    伊提斯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這件事，要從吾自己說起?！?/br>
    “吾是唯一的神，吾創造世界，開辟天地?！?/br>
    “吾是至高的法則，唯一的真理，永恒的公平和秩序?！?/br>
    他微涼的手掌，落在了黑發少女毛茸茸的發頂，順著那黑發撫下。

    穆莎總感覺他像是在摸一只小貓咪，但又好像不是這樣。

    他淡淡地，像是在陳述什么絕對的真理一樣，平靜的說道：

    “像吾這樣的存在，永遠不會有偏頗，永遠不會犯錯誤?！?/br>
    穆莎接上他的話：“可是，三十七年前，您有了偏頗?！?/br>
    “您選擇了光明，這世間光與暗的平衡，在您做出選擇的瞬間，就被打破了?！?/br>
    “您不再公平，您改變了秩序，改變了真理，冕下?！?/br>
    三十七年前，光明與黑暗交鋒，圣子瑟斯頓和黑暗信徒雷恩，從圣城一路廝殺到死亡之國。

    創世神被圣子瑟斯頓的行為打動，向世界降下神諭：“此后，吾為光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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