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頁
“這招也沒辦法的話,我確實打不過西澤爾先生了?!?/br> 伊提斯抬起頭,問:“所以?” “所以這道超綱題就拜托您了!我先走了!” 穆莎撂下話,不等伊提斯答應,拔腿就往樓上跑。 少女在樓梯上邁步時,發出的“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遠。 這突如其來的撂挑子,把黑巫師西澤爾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回過身,望向那如霜雪一般清冷的銀發青年,問: “你們神術師,不是一向同生共死,從不拋棄同伴嗎?” 伊提斯那雙空寂的銀眸里,帶上了一絲茫然。 他輕輕地眨了下眼睛,銀白的纖長睫羽忽閃了一下。 那點不易察覺的茫然,很快就消失了。 伊提斯淡淡地說:“吾與她,不是同伴,是師生?!?/br> 黑巫師西澤爾聽著這話,就笑了出來。 他大概是在想,這師生情可真是脆弱,不堪一折。 西澤爾低低地笑著:“噢,別太難過,導師先生?!?/br> “等我解決掉你,就去替你收拾那不尊重老師的學生?!?/br> “反正,你們一個也跑不了,這樣想一想,心里會不會好受許多?” 伊提斯抬起眼眸。 冰冷的霜雪自窗外撲入,回旋在他的周身。 他冷漠道:“你誤會了,這是信任?!?/br> 只是,這感人的話語,聽起來有幾分自欺欺人的牽強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 莎莎:來啊,互相傷害??! 伊伊神很嬌氣包,他真的是從來沒受過委屈也沒吃過苦。 我每次寫文改好多遍,都是想一想他有多可愛,就原諒他了。 ※、chapter 27 第二十七章 ※ 黑巫師西澤爾, 好像聽見了什么極好笑的笑話一般,輕輕地笑了起來。 他抬起手, 黑紫色的鴉羽落下, 濃郁的黑暗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桿等身高度的手杖。 “信任?” “不, 老師和學生之間,不會有信任?!?/br> 他笑著,將手杖指向伊提斯。 “你的學生, 和我的學生一樣叛逆?!?/br> “倘若你們不是同樣信仰光明,終有一日,你們也會走到我們的局面?!?/br> 被裹挾在風雪之中的銀發青年, 比冰霜還要冷冽。 伊提斯安靜的站在原地, 他低垂輕顫的銀白睫羽,似是落了雪一般。 那雙亙古寂寥的銀色眼眸,輕輕地抬起,掃向正在得意地笑著的西澤爾。 西澤爾的笑,在這一眼掃過來時, 忽然就禁了聲。 他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時, 感覺到似乎有極冷的寒氣從脊骨滲入, 竄進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從未見過哪一雙眼睛,像面前人的這樣, 什么都不放在其中。 將死之人的眼, 心死之人的眼,是什么都無法放進去,空洞絕望, 毫無生機。 但伊提斯的眼睛,是雪后的平原和山川,那蓋去一切生命的冰冷雪被之下,仍有著蓄勢待發的盎然生機。 他如同冬日靜靜飄落的,掩埋一切的厚重之雪,萬物無生。 又如同春雪消融時,那即將破土萌芽的種子,生命初萌。 死亡與生,竟在一個人的身上,被這樣完美的融合起來。 他眼中沒有任何的風景,也沒有任何人。 那些風景配不上,人也一樣,沒有資格落入他的眼。 西澤爾覺得,被這雙眼睛看著時,自己如同一只小小的螞蟻一樣。 似乎,將要有冰冷巍峨的雪山憑空砸下,將他碾為什么都算不上的渺小塵埃。 伊提斯有著攝人心魂的美貌。 但是,他周身又遍布著,讓所有人都不敢去靠近的寒冷冰刺。 西澤爾有些受不了一樣的退了兩步: “噢,別那樣看著我,導師先生?!?/br> 他舉著黑手杖,嘴上羅里吧嗦的念叨著,實際上卻一刻也不得閑。 他稍稍繞過半圈,把這座大平臺周圍,早已布下的符文全部點亮了。 “你們神術師,總是這樣,把自己擺的高高在上,眼里什么也容不下……” “可惜,你再怎么高傲,今天都是要死在這里的?!?/br> “云中之塔,可是我的場地的,您讓我怎么在自己的場地上輸掉呢?” 話語落下的瞬間,那數千個符文爆成一片濃重的黑霧。 云中之塔的中層平臺,頓時就被黑暗所掩蓋。 在這黑暗漫布的同時,塔內所有的元素都被遮蔽,只留下了供西澤爾使用巫術的暗元素。 不管是神術師還是巫術師,更甚至亡靈術士,都經常會有類似的行為。 他們會將周圍的環境,改造成最有利于自己的場合。 在這個偏向于己身的場地里打起來,他們輸掉的可能性極為微小。 所以,在這個世界上,人們常說,不要隨便闖那些術士的地盤。 一旦闖進去,就基本沒有活著出來的概率。 西澤爾在黑暗之中游走,他的聲音飄忽,時而近,時而遠。 “抱歉,剛剛冒犯了您,我得承認,您很美很美?!?/br> “尤其是您那雙眼睛,死生一體,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藝術品?!?/br> “我會盡量防止您的眼睛受傷,等您死了之后,我就將您的眼睛挖出來,擺在收藏柜最好的位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