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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城北之事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明鳶思忖片刻,舉步跟了上去。 那兩人輕車熟路地混入了北大營,往里走了一半路,打頭那人似是察覺了什么,腳步驀然一頓。 明鳶心中咯噔一聲,往一旁靠了靠,暗暗攥住袖中的匕首。 不多時,那兩人又繼續往前走去。明鳶怕他們覺察有異,不遠不近地綴在后頭。 然而,轉過一處糧倉,前頭忽然一片火把通明,一隊巡防的兵士直直朝她的方向走來,前頭那兩人動作極快地往旁側一轉,瞬間沒了蹤影。 明鳶暗道中計了,此時進退維谷,若是讓那些兵士發現,她恐怕說不清楚。電光火石間,她往后退了退,后背抵在糧倉的門上,不知是不是運氣好,那門只是虛掩著。 看著愈來愈近的兵士,明鳶閃身躲進了糧倉。 沒想到的是,糧倉中竟還有個人,里頭黑逡逡一片,只隱約看得出此人是個男子。 那人顯然也看到了她,黑逡逡的糧倉中,兩人各自占據一角,皆蓄勢待發。 外頭響起更鼓聲,巡邏的兵士也走遠了,對面之人一動未動,卻不動聲色地擋住了糧倉的門。 明鳶不由皺眉,觀此人的舉動,多半是在拖延時間,恐怕他還留有后手,若是等援兵到來,她勢單力孤,定然難以脫身。 不如趁當下拼上一把。 想到此處,她毫不猶豫地自袖中拔出匕首,看準時機,朝那人刺去。 那人往旁側一避,腳下的步法有些亂,瞧上去并不會武。借著這個機會,明鳶伸手便去拉糧倉的門,手伸到一半,卻被另一只手扣住。 最終,一番纏斗后,明鳶將那人壓倒在地,而她也沒討到好,在纏斗中,那人手法利落地給她喂下一粒藥丸,想來里頭必然含毒。 她把匕首往那人喉頭抵了抵:“解藥?!?/br> 那人似乎極輕地笑了一聲,一副頗為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緊不慢地自懷中取出只火折子,送到唇邊吹亮。 狹小的倉廩中陡然亮起火光,明鳶忍不住抬手遮了遮眼,而后聽到那人帶著些震驚的聲音:“小明姑娘?!?/br> 明鳶緩緩放下手,瞧著幾日不見的趙潯,不由嘆了句,這大抵就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吧。 趙潯自袖中取出只小瓷瓶,自里面倒出粒藥丸給她:“解藥?!?/br> 他頓了頓,又道:“姑娘能先放開我嗎?” 方才只顧斗狠,此時明鳶才發覺兩人的姿勢頗為怪異。她的面上一紅,手忙腳亂地站起來:“你沒事吧?” 趙潯搖頭,緩緩起身:“你這幾日究竟去了何處,謝府可對你做了什么?” “同謝府沒有什么關系,我心中有些亂,出去走了走,這些姨母應當告訴你了吧?!?/br> 趙潯微斂起眉,眸色沉沉,只是出去走走嗎,既如此,他的人怎會尋不到她的行蹤。 可提起謝少傅時,面前之人似乎沒什么驚慌,難不成此事當真與謝明辰無關? 趙潯的心中浮起些疑惑,可眼下并不是細問的時候。他站起身,自窗中朝外看去,之間外頭不知何時多了些兵士,將這處圍得如同銅墻鐵壁,他根本就出不去。 果然,那些人知曉他在查探此事,有意將他甩開。 趙潯輕哼了一聲,今晚只怕什么都不會查到了,如今這局勢,只能在此處等到子時三刻,待楚三接應他們離開。 明鳶覺得鼻端有些血腥氣,她皺眉瞧著趙?。骸澳闶軅??” 借著火折子的光亮,她瞧見趙潯的肩頭滲出一片猙獰血跡,他的面上帶著些失血過多的蒼白。 方才趙潯同那些人交過手,被其中一人刺了一刀。不過那些人也沒能在他手下討到便宜,其中兩人都中了他的毒,若無解藥,那毒會在三日后發作,屆時就不信他們的骨頭還那般硬。 趙潯沉聲道:“無妨,等會兒出去再包扎便是?!?/br> “這傷不能拖?!泵鼬S起身走到趙潯身側,瞧了片刻,“我來給你包扎?!?/br> 趙潯止住她的動作:“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br> 明鳶皺眉,利落扯下他的外裳,自袖擺撕了塊布條,仔細給他包扎傷處。 趙潯還想要說什么,忽然聽見外頭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片刻后,楚三直直推門走了進來:“殿下,屬下來遲了?!?/br> 說罷,他抬頭看了眼屋中的光景,而后愕然張了張口。 “殿殿殿下恕罪,屬下來早了?!?/br> 楚三有些語無倫次,慌忙將門拉上。片刻后,又將門推開了道縫:“殿下,還得打擾一下,小明姑娘回來了,今晚咱還去砸謝府嗎?” 頓了頓,他又道:“上次咱把謝府的桌子腿都給砸了,這次若再砸,估摸著就得砸謝少傅的房門了?!?/br> 第38章 地鋪 謝少傅的人很是貼心地給他打了個…… 趙潯挑眉, 剛要說些什么,只覺肩上的布條一緊。 他不由倒吸了口冷氣,吸到一半, 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明鳶打好結,起身道:“抱歉,方才手滑了?!?/br> 趙潯搖頭:“無妨?!?/br> “桌子腿砸了還能墊上一墊, 門板總得留個完整的,若是人家謝少傅半夜睡不了覺,提著刀去昭王府跟殿下拼命就不好了。殿下以為呢?” 明鳶并非夸大其詞,她敢保證, 如果趙潯讓杜芷睡不好覺,她阿兄當真能提著刀殺去昭王府,趙潯最好還是就此收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