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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向趙潯。 趙潯清了清嗓子:“無妨,都說勤能補拙,本王天賦不足,便更該努力些?!?/br> 明鳶只覺喉頭一哽,真好,是她低估了趙潯于庖廚一事上的熱忱程度。 趙潯把一碟砂糖冰雪推到她面前,開口道:“姑娘有此一問,可是擔心時辰晚了,回家有些不便?” 明鳶想了想,點頭稱是。 趙潯皺眉思索片刻:“倒是我思慮不周,不如以后讓王府的馬車送你回去,也免得你獨自走夜路遇到什么危險?!?/br> 明鳶的嘴角抽了抽,難不成趙潯碰瓷上癮,準備再訛上她一筆? 她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昭王府的馬車可要收費,車錢怎么算?” “收費?”趙潯似是怔了怔,“小明姑娘說笑了?!?/br> 明鳶:“...”半個時辰前他同她要車錢時可不是這么說的,一兩銀子五公里,可是算得清清楚楚,分毫不讓。 然而此時此刻,趙潯的神色頗為誠摯,倒是不似作假的模樣。 敢情這位昭王殿下還有兩副面孔? 第30章 互相傷害 這就叫因果循環,天理昭昭?!?/br> 吃過胡餅,兩人來到小廚房。前兩道菜趙潯已經做得有些模樣了,作為斷頭餐來看,雖然不能說走得了無遺憾,總歸不至于死不瞑目。 但是那道葵花斬rou… 明鳶想起昭王府遴選小師傅那日,趙潯自信滿滿端出的那盤黑糊糊的物什,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這已經不是死不死得瞑目的問題了,若是當真叫她在死前品嘗這道菜,她做鬼都不會放過趙潯。 聽聞要做葵花斬rou,趙潯倒是頗松了口氣。他信手把rou丟在案板上,回頭對明鳶道:“小明姑娘上次稱贊我做的這道菜,其實有些過譽了?!?/br> 稱贊?明鳶認真地回想了一番,自己當時是怎么稱贊那道菜來的,對了,腴而不膩,軟嫩鮮香。 那幾日正逢春雨連綿,她沒被雷公盯上,當頭劈上幾道,委實有些僥幸。 好在趙潯認清了自己的實力,明鳶清了清嗓子,正要鼓勵他幾句,便聽他繼續道:“不過這菜也算是本王的拿手菜之一了,那日聽完小明姑娘的一席話,本王又仔細琢磨了一番,重新改進了一二,拿給楚三嘗時,他贊不絕口?!?/br> 明鳶:“...”楚三當真不是迫于他的yin威才這般稱贊的嗎。 其實趙潯的刀工已經練得不錯了,有問題的是火候,他能做得外焦內生也是不易。這就好比答一道全是選擇題的卷子,全部答對固然不易,一個都蒙不對也需要功底深厚。 趙潯便是個罕見的功底深厚之人,甚至說爐火純青也不為過。明鳶煮了杯茶潤嗓子,回來就瞧見了一盤熟悉的焦黑之物,焦糊的氣味自鼻端散開。 趙潯端詳著盤子里的葵花斬rou:“比之上次又有了些進步?!?/br> 明鳶:“???” 她喝了幾口茶水壓了壓驚,這才開口道:“殿下且同我說說,這進步之處在哪里?” “姑娘上次說這葵花斬rou講求既大且圓,這次做成的比之上次又大了些,外觀上也更貼近于圓形了?!?/br> 明鳶:“…” 她有種預感,這道菜的教學大概不會如同先前一般順利了。 果然,一個多時辰后,趙潯仍不得其法,做出來的葵花斬rou依舊是外焦內生的老樣子。 外頭夜幕四合,二更將至。想著還要趕回去,明鳶開口道:“殿下,今日就先到這里吧?!?/br> 趙潯也顧及著那面,點頭應了下來,又道:“讓王府的馬車送你回去?!?/br> 明鳶斷然拒絕:“不必了?!?/br> 昭王府的馬車,她不打算再坐了。 回到山中時已近子夜,畫采正等有些焦急,遠遠瞧見她,面上露出笑意:“姑娘可算回來了?!?/br> 明鳶道:“趙潯可回來了?阿碧那邊沒懷疑吧?” 說起此事,畫采面上露出些一言難盡的表情:“昭王殿下也是方才回來的,我原還想著如何給姑娘遮掩過去,沒想到昭王殿下倒是先給了解釋?!?/br>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兩人一起出去散心,結果從傍晚時分散到了大半夜,最后還是分開回來的,趙潯心思縝密,未免皇后的人起疑,必然想好了說辭。 提著裙裾走上馬車時,她好奇問了句:“趙潯給的解釋是什么?” 畫采遲疑半晌:“他說…” “他說什么?” 明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他說姑娘碰瓷去了,被人家當場抓獲,扣了下來,他先行回來,遣小廝送了銀子去贖你?!?/br> 明鳶:“...” 她就不該生出這個好奇心。那種情況下,畫采不能出言解釋,她們只得平白吃了這個啞巴虧。 好一出惡人先告狀。 更為離譜的是,今晚她還得同趙潯這廝呆在一輛馬車上。 她有種預感,此行之后,謝家和昭王府估計得徹底撕破面皮了。這大概也是趙潯想要達成的效果。 所以,今夜這廝八成不會安生,兩人多半難以平和地度過這寧靜的夜晚。 不出所料,第二日晨起,兩人皆頂著雙青黑的眼圈,一副神色萎靡的模樣。 早膳時分,明鳶懨懨地拿著塊桂花糕吃,吃到一半,一陣睡意襲來,險些沒能坐穩,多虧畫采機靈,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