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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事?”明鳶也不再兜圈子,“殿下這般行色匆匆,莫非是要趕回京城?” 趙潯頓了頓,答非所問:“聽聞謝少傅近日給姑娘安排了數場相親宴,不知姑娘可找到心儀之人了?” 明鳶摸不準他話中之意:“未曾?!?/br> 趙潯自袖中摸出把折扇,拿在手中摩挲片刻,開口時帶著幾分惋惜的意味:“這樣啊?!?/br> 明鳶不解地瞧著他。 “本王這邊還有幾位不錯的人選,驃騎將軍的幼子,刑部尚書的五弟都不錯,回頭讓楚三給姑娘送去畫像瞧瞧?!?/br> 明鳶:“…”她先前還以為是自家阿兄看趙潯不順眼,這才準備送他頂綠冠戴上一戴,如今看來倒是誤會了。 莫非這廝有些與眾不同的癖好? 聯想謝少傅的反應,明鳶很快便明白了過來,趙潯同她阿兄多半在私下里達成了什么協定,她阿兄估摸著怕她傷懷,這才隱瞞下來。 趙潯也不急,打發爛桃花這事他素來得心應手,來一朵他折一朵,連根帶葉,連根須子都不會留下。 他原也想趁著這趟靜林寺之行,與謝家姑娘徹底做個了斷。 方才拋出那番話,不過是試探這位明鳶姑娘的態度,若她順水推舟最好,若是她碰瓷糾纏,他也有解決之法。 無論如何,這朵桃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靜靜立在原地,等著明鳶的反應。 然而,明鳶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片刻怔忪后,她露出一副恍然神色:“甚好?!?/br> 瞧見她這般平淡的反應,趙潯反而有些錯愕,沒想到這位謝姑娘倒很是拿得起放得下。 他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既如此,姑娘還有什么想問的或者需要本王做的嗎?” 明鳶思忖片刻:“那位驃騎將軍家的幼子生得如何,脾性可好,會做菜否?” “本王只與他見過一面,生得不錯,威風凜凜,儀表堂堂,兩年前曾與驃騎將軍上過戰場,橫戈躍馬,很是英氣。至于脾性…”趙潯想了想,反問道,“姑娘喜歡什么樣子的?” “小意溫柔的,最好能有一手好廚藝,這樣我們閑暇時也能切磋一二?!?/br> 聽聞此話,趙潯的手指在折扇上輕叩兩下,心情大為不錯。這位謝姑娘所描繪的形象與他大相徑庭,前些時日她一直給他寫情信,大抵只是心血來潮罷了。 兩人各懷心思,相顧無言。半晌,明鳶率先打破這有些尷尬的沉默:“殿下方才還沒有答我,如此行色匆匆,可是要趕回京城?” “不錯?!壁w潯略一點頭,抬頭望著西沉的日頭,在心底算了番時辰。 昭王府的馬車等在最近的驛站,距離此間有小半個時辰的腳程,眼下已近未時,若再不動身只怕便趕不回去了。 明鳶噙笑道:“我也要回去一趟,不知殿下可方便捎我一程?” 趙潯斷然拒絕:“不方便?!?/br> 明鳶早料到他的反應:“殿下最好還是讓我搭個車,否則今日誰都離不開此處?!?/br> 說話間,她意有所指地朝阿碧等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趙潯喜怒莫辨地瞧著她:“姑娘是在威脅本王?” 明鳶溫和地朝他笑了笑:“殿下怎的如此作想?!?/br> 趙潯垂頭打量著面前的女子,她的膽子倒是不小,同她阿兄一般。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些熟悉感。趙潯揉了揉額角,很快給出了個合理的解釋。 這位謝姑娘同她阿兄的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估摸著是他鎮日同謝少傅在朝堂上唇槍舌戰,連帶著看他的胞妹也有幾分熟悉。 果然,謝家這兩兄妹都不是省油的燈。 趙潯思忖片刻,似笑非笑:“也好?!?/br> 明鳶原想著還得同趙潯費上一番口舌,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痛快。她心中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事已至此,也沒有什么別的辦法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若是趙潯在半途做些手腳,她只要設法纏住他便是了。反正他回京也是為了同自己學廚藝,大不了兩人誰都別回去了。 然而,這一路竟分外順利。兩人仍是各自占據了馬車的一角,趙潯手中握著卷書,閑閑倚在車壁上,對著燈燭夜讀,沒有半點要搞事情的跡象。 等馬車入了城,他甚至還吩咐車夫先去謝府一遭,將明鳶送回去。 明鳶總覺得事有蹊蹺,她覺得趙潯是個睚眥必報之人。被自己如此威脅,竟然毫不在意,甚至還給自己行方便…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么是他的腦子出了問題,要么就是準備作妖。 馬車很快停在了謝府門口,外面已是華燈初上,明鳶掀開車簾,剛要矮身出去,便聽趙潯涼涼道:“姑娘記得把車錢結一下?!?/br> 明鳶的嘴角抽了抽,哦豁,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 不過搭車付錢也是天經地義,她放下簾子,回身問趙?。骸败囧X是多少?” “五公里一兩銀子,我上車前問過車夫,自驛站到京城有三十公里,共計紋銀六兩?!?/br> 他頓了頓,很是大度道:“至于送姑娘回府這一程,本王便不再額外同姑娘算錢了?!?/br> “紋銀六兩?”明鳶徹徹底底被趙潯的無恥震驚了,這哪里是搭車,分明是搶劫! 趙潯閑閑提醒:“打欠條還是付現銀,姑娘還是快些定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