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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白眼:“你管得著嗎?” “本官奉命護守渝城夜安,此時已入宵禁,佟姑娘莫在外流連,早些回家去吧?!?/br> 十分的氣又升成了十二分,流光一看見他冷若冰霜的臉,公事公辦的口氣,心口就像燒起了一團火,想罵人,也想打架。 她斜覷著他:“正想去問問凌大人呢,親事說得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辦喜事???” 鳳玄正經地回答:“多謝佟姑娘關心,如無意外,下個月納彩,要辦喜事的時候會告知佟姑娘的?!?/br> 流光腦袋轟隆一聲,一個箭步竄上去,揪住了他的護甲領子:“你說什么?納彩?你敢!” 四個兵士中有三個忙扔燈拔刀,只有一人不但不護副尉,還拼命攔著其他人。他叫丁二,認識這位姑娘,去年四月領教過她的內功,出神入化,傷人于無形。聽對話就知她跟副尉相識,不會傷了他的,兄弟們千萬別上去找打。 鳳玄不悅地看著她再次揚起的拳頭:“佟姑娘,你問我答,實話實說而已。請放開手,在下還要去巡夜,不便在此久留?!?/br> 流光恨恨地看了他一會兒,甩下手臂:“行,你納去吧,佟惠...我想得真沒錯,你就是個說變心就變心的負心漢!我才不會去喝狗男女的喜酒,看不起你,呸!” 四個兵士面面相覷,她掉頭就走,走出老遠又開始拼命捶胸口,哎呀,哎呀呀,我又說了些什么?佟惠容你能不能老實一點! 流光把所有異樣情緒的產生都歸咎于神魄,她覺得自從得知了九世情緣之后,不止是佟惠容,三個神魄好像都被喚醒了記憶,簡直沒有一個安寧的,全鬧騰起來了,弄得她有時都分不清到底是誰在嫉妒,誰在不甘,又或者商量好了一起造反,神魂根本鎮壓不住。 忠誠守護了她一生一世的陳楓要娶別人了! 與她情深意濃生死相許的將軍要娶別人了! 他干柴她烈火,對外粗魯對她小意的寨主要娶別人了! 給她畫眉為她寫詩,被仇人追殺到死都不愿離開她的書生夫君要娶別人了! 不!狗男女,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流光回到家半夜把犰離叫到演武場打了一架。不許飛天遁地,不許傷及外物,不用法力,純拼拳腳。 犰離很興奮,卯足勁跟她你一拳我一腿地打起來。兩人幾乎沒有移動,原地躲閃出招,拳拳到rou,互毆得十分痛快。 犰離的拳很重,能砸飛千斤大鼎,卻砸不飛流光;流光的拳也很重,能打穿整條街巷,卻也打不傷犰離。 一場架從天黑打到天亮,早起的武衛下人把演武場圍住,驚異地看著兩人快出虛影的招式,以及滿布演武場地面的裂縫。 “不打了沒意思?!绷鞴獍ち酸祀x最后一拳,拉著臉收了手。 犰離像個孩子似地高興:“我贏了,半個龍靈護體都能贏,你說我厲不厲害?” “所以呢?”流光拖著腳步走得沒精打采,“打架打贏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你是九重天第一又有什么好得意的?為什么那些上仙金仙都不打架不爭第一,你以為他們打不過你嗎?幼稚的小屁龍,把我也帶幼稚了?!?/br> 犰離挑了挑眉:“是你找我打的好嗎?你以為你是什么斯文人,九重天誰不知道你愛打架僅次于本殿!不過...今天你是怎么了?” “我很生氣?!?/br> “為什么生氣?” “因為狗男女!” 武衛們趴在演武場里研究裂縫討論內功的時候,流光在明昭閣里跟犰離說了狗男女的故事。 凌騫這個負心漢要娶媳婦......不,不是這個故事。她忍了好久才忍下聯合犰離拆了都尉府的沖動,只字未提凌騫,只說了郭氏的冤情。 郭氏閨名郭珍,今年四十歲。二十多年前,她住在村中,與一個常來村子的俊俏貨郎暗生情愫,來往了些時日,便約好上門提親。郭珍滿懷欣喜憧憬未來,卻不料那貨郎不知遭遇何事,不僅沒來提親,連人都不見了。郭珍不死心地等了兩年無果,年紀大了,實在拗不過長輩,只好嫁與他人。 夫君就是渝城喜祥餅鋪的掌柜,后來被毒殺了的杜良平。 成親二十載,夫妻倆相敬如賓,有商有量,孩子生了兩個,生意做得也不錯,郭珍早就不再想那年輕時初動心的人,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日子過得安穩寧靜。 兩年前的一天,家里接了信,丈夫說是他那個早年外出做生意,結果一去杳無音信的親弟弟寄來的。據說他這么多年都在關外,被狄人抓了去做事,如今年紀大了被趕出來,走投無路要回家投奔大哥了。郭珍倒是聽說過有個小叔子,成親時就沒見人,這許多年也就過年的時候,公婆會嘮叨幾句,但直到他們去世,這位不孝子也從沒露過面。 但丈夫念舊情很高興,郭珍便忙著cao辦酒席,為遠歸的小叔接風洗塵。等小叔一進門,郭珍傻了,這人看著怎么這么像當年那個言而無信的貨郎呢?除了老些,眉眼一點沒變。 可他叫杜良德,貨郎并不是這個名字,郭珍疑心認錯了。杜良德見她倒并沒有什么特別反應,跪父母牌位,跪大哥大嫂,痛哭流涕自罵不孝,然后就是兄友弟恭其樂融融了。 杜良平心疼弟弟這么多年受苦,快四十歲了還沒成個家,打算拿錢給弟弟買宅子,娶一房媳婦。郭珍沒有意見,她甚至暗暗地想,如果杜良德就是當年那個貨郎,被狄人抓去了不能來提親,也是情有可原,時過境遷,舊事就不要再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