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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他們為何不堪一擊? 眾人面面相覷,在表姑娘跟前的確不堪一擊,跟咱們對上就未必了。 所以真的是表姑娘把他們打出去的?對不起我沒看清所以想確認一下。 ……我們也沒看清。 暗衛們震驚之余感到了深深的職業危機,如果主子能以一敵二十五,那還要他們做什么? 衛潮和衛瀾沒參與討論,被派到渝城的十年里,他們企盼過,郁悶過,失望過,可如今心中只剩感恩。若非十分的賞識和信賴,國公爺不會讓他倆來執行這個任務,遲遲不召回京,正是因為國公爺對老祖宗有信心,知道她終有一日會歸來并大放異彩。跟著這樣的主子,他倆的武衛生涯必有機會再創輝煌! 至于啥時候能輝煌,二衛不知道,反正目前明面上他倆還是陳府的管家,所以也不得不應付第二天上門索賠的左鄰右舍。 二十五個人從巷子盡頭的陳府飛出去,呈四散狀飛往各個方位,輕則撞壞了鄰居家的院墻,重則穿堂而過飛上了大街,花溪巷共有十二戶居民,家家不能幸免。 其實昨夜去拖人的時候,鄰居們就鬧過一波了,陳府應承損失全賠這才消停。一大早攜手來討說法,并打聽發生了什么事。 二衛說,護院們半夜練功對打,手腳重了些。 鄰居們:......這是手腳重嗎?這是要拆巷子??!而且誰能給我們解釋解釋,護院是怎么從巷尾陳府撞穿十幾堵墻跑到巷頭趙府的?嚇得人半夜三更從床上跳起來,還以為地動了呢! 不解釋,二衛不停地道歉,僅此而已。 經過核算,陳府賠出修房銀一千三百兩,物件損壞銀四百三十兩,又一家送了一份厚禮安撫,鄰居們疑疑惑惑嘀嘀咕咕地離開了。 陳祺鈺舊慮未消新愁又起:“祖母,下回行事還是稍稍收斂一點,不然別人會把你當作異類的?!?/br> 流光:“我已經盡可能的收斂了,十分力氣用了半分都不到?!?/br> 陳祺鈺無語,隨后好奇:“您練的是什么功,怎么這樣大的力氣?” 流光笑了:“我練的功法可多了,一開始,練的是破山訣,可芙荼說我銅筋鐵骨不需再練這般剛硬的功法,就給我選了玉心訣,旨在剛柔并濟。后來還有破風,破水,三元,三盤什么的,總之很多,亂七八糟的我也不記得了?!?/br> 陳祺鈺聽不懂這個訣那個訣的,又問:“芙荼是誰,您師父嗎?這十年就是她一直照顧您?” 流光頓了頓,芙荼是誰,她也給不出準確的說法,亦師亦友亦主,最喜歡她,也是她最喜歡的人。便點點頭:“是啊,她一直照顧我,有人欺負我,她為我出頭,我惹了麻煩,她也會幫我善后,對我很好,可惜已經不在了?!?/br> 陳祺鈺雙手合十嘆了一聲:“祖母不必難過,您學有所成重歸人世,與親人相聚,芙荼道長駕鶴成仙,在天之靈也會安慰的?!?/br> 流光噗嗤笑出聲:“嗯,一定會的?!彼敲磁Φ叵路卜e德,芙荼知道了一定會夸她上進。 二十五個千牛衛被剝得干凈,捆得結結實實扔在跨院空房中,依次醒來無不昏昏然傻愣愣,不知發生了什么,等他們清醒一點,衛豹帶人去審,多般手段使出,一個字也沒撬出。他們知道這回栽了大跟頭,要么在陳府死,要么在京城死,下場無區別。 只是這跟頭怎么栽的,沒一個人能回憶起來。 流光聽了回報后表示,她去。陳祺鈺忙阻止,說不要臟了她的眼。流光不在意,皮囊而已,她見多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表姑娘為何喜歡扒人衣裳,小蟊賊也扒,千牛衛也扒,光溜溜的實在看不下眼。其實這是流光過去養成的一個習慣,仙妖魔打架不僅靠法術,也靠法寶,有的人衣服就是法寶,即使不是,衣服里也藏著法寶。她被偷襲過兩次后就開始了扒衣生涯,但凡被她制住的人統統扒光,防偷襲,還能繳獲戰利品。 扒了一套,仙妖魔可以重新幻出一套穿上,不至于丟臉,凡人嘛,就只好一直光著了。 流光對千牛衛的身材不感興趣,她去到關押房間,無視那些垂眼蜷身的,徑直挑了個年紀大些,看起來最視死如歸的男人,把手放在他頭上,問:“你們來的人都在這兒了嗎?” 男人理也不理,她便對著門邊不忍直視的陳祺鈺道:“都在這兒了,一個也沒跑脫?!?/br> 又問:“皇帝知道鎮國公來渝城了嗎?” 男人還是不吱聲,她道:“不知道,天天忙著煉丹吃藥呢,是他們接了巧蓮密報,到這兒才發現你也來了?!?/br> 千牛衛們驚異地互看幾眼,雖不曾吭聲,臉色卻都更難看了。 接下來流光又問了諸如你干過什么壞事,四陽四陰命的孩子在哪里,宮里的老道士怎么煉丹,皇帝是不是一直監視陳家等問題,也同樣自答出了一個個令他們膽戰心驚的答案——都是真的。 千牛衛們的心好涼,原本還能給皇上留下個誓死不屈的印象,死得不至于太慘。但眼下境況,他們什么都沒說,皇上也會認為什么都說了,他們死不要緊,有些人的親屬性命還捏在皇上手里呢。 對他們的處理,流光仍交給衛潮去辦,只叮囑一句:“如果跟你沒冤仇,殺人是作孽的?!?/br> 衛潮以為老祖宗不想殺生,哪知她煞有介事道:“所以你不要一個人殺,讓你的兄弟們一人殺一個,孽就平攤了,下輩子報應都不會太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