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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蛟冷嗤,“你能說出這一番話來,真是老天開了眼了?!?/br> 以芙笑笑,“一起吃酒嗎?” 鞠蛟正要冷聲拒絕,褚芙已經迤迤然在案幾前坐下,“婕妤如此心意,那jiejie也卻之不恭了?!?/br> 烈酒在溫酒器皿中咕咚咕咚地冒上泡,凝成熱辣的氣體呼入鼻腔,讓人暈乎乎的。以芙皺了皺眉,有點兒不清醒地看著酒觴。 褚芙莞爾,和她碰了個杯,“jiejie這一杯酒是敬給楊嬤嬤的?!?/br> 以芙的面上流露出一兩分哀傷。 “想來她在外面傳播消息,一定是為了你能夠和左家團聚。我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曉我們的真是身份,可這么地死了……” 她重重嘆氣,“唉!實在可惜!” 以芙眼角有兩行清清的眼淚流下。 褚芙的眼睛閃了閃。 痛快!實在是痛快! 那一日她喊了那么多奴才過來欺負自己,害得自己成了京城女眷中的笑柄,現在終于讓她等到今天了?! “meimei的養父母好像也死了吧。如今世上僅存了這么一個人疼愛meimei,卻、卻也不明不白地去了!想來meimei今后處境更加艱難!” 褚芙一杯杯地喝著酒。 “我也沒體會過meimei的苦……” “我阿兄卻是非常疼我的……” “我身生父母就我一個孩子,可惜被仇家給殺害了……兄長給我安排進了左家,那個娘親也對我是極寵愛的……” 以芙在哭,褚芙在笑。 可后來她卻笑不出來了。 灼灼熱氣從她的小腹一股腦兒地竄上來,望著四肢百骸里流去。褚芙覺得渾身又熱又癢,卻說不出到底是哪里難受。 “鞠、鞠蛟!” 鞠蛟看出了她的不對勁,鏘一聲拔出劍來,“你給左小姐下了什么藥!” “難不成你看不出來?” “你這瘋婦,快把解藥拿出來!” 以芙推開喉邊的利劍,“你使劍也要小心著點,要真不小心把我腦袋割掉了,你們兩個不得上西天?” 鞠蛟咬著牙。 “你是喜歡她吧?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你不要我就給別人了哦?” 鞠蛟一字一句,“把解藥、交出來?!?/br> “研制一份解藥需要耗費一天,可她在半個時辰內得不到紓解,恐怕就撐不下去了?!币攒礁窀褚恍?,“左小姐的命數,可全靠你自己把握了哦?!?/br> 鞠蛟看了看窗外。 “你趕回去是來不及的,我給你們準備了房間?!?/br> 鞠蛟把衣綢凌亂的褚芙抱起,“你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 以芙搖搖頭,“她和我搶男人,我可不能留她?!?/br> …… 薄薄的窗紙上兩面都倒影著影子。 一面是窗外干枯橫斜的枝干,另一面的是兩具交疊在一起的身軀。只不過里面的影子來得更激烈,將檐上的雪簌簌震落。 盼山問,“等下皇上來了可怎么好呢?!?/br> 以芙坐在秋千上,布滿鐵銹的鎖鏈“吱嘎吱嘎”地叫喚,“來了就來了唄?!?/br> 皇帝來得著急。 一來就問,“我的音儀呢?!?/br> 以芙絞著帕子,淚珠子串成了線,“手底下的丫鬟實在粗心,端給左小姐的竟是平時助興的媚酒……左小姐她、她和鞠蛟侍衛……” 帝王大怒。 “皇上千萬不要生氣!若非是鞠侍衛幫忙,左小姐是怎么個情況都不知道了!” 盼山搭話,“皇上如此開明,素來不把女人貞潔放在眼里。鞠侍衛對左小姐有救命之恩,您應該嘉獎她呢!” 皇帝琢磨了一下,很快入殿去了。 以芙握緊了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她別過頭,不想看窗戶上的倒影。 里面傳來男人壓抑的喘息和女人凄厲的哭喊聲。門哐當一聲打開了,鞠蛟半敞著胸膛沖了出來,“你這賤婦!” 銀光閃過,輕輕擦過她的咽喉,還沒來得及再深入兩寸,被另外一股力道震開。 “姜凌!你這個叛徒!” “叛徒”這兩個字讓姜凌皺了皺眉,“屬下是奉命保護娘娘,如何擔得起這二字?” “你可知道——知道這個瘋女人——” 姜凌當然知道她做了什么。 可他也在夏天的晚風里,聽過世間最溫柔的童謠;在半山腰上,見過她最迷茫的模樣;在無數個午夜夢回里,想到她深深的酒窩。 是一個笑起來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姜凌沒有再理會鞠蛟,而是柔聲,“夜里涼,娘娘回去歇著罷?!?/br> 第50章 懷孕 可巧一個滿月了 深入腹地的燕郡向來寒涼, 干冷的風從外面的沙地上吹了進來,吹滅銅燭里的青焰,嘶一聲撲在男人皸裂的手邊。 褚洲捏著一封信, 唇邊挑開古怪的笑容。 外面有人跨著緩慢的步伐走過來了, 似乎身邊帶了叮叮當當的什么小玩意兒, 在渺遠的大漠孤煙里傳的格外遠。 “叮?!6!?/br> 公羊秋走進來,重重地嘆氣,“哎!” 見男人閉著眼睛, 不為所動地枕在床頭上,把手中閃著光的一系列物件兒全擲在了地上,“老夫的命真是苦??!” 他叫苦不迭地拍起大腿,“老夫cao著一把老骨頭過來給太尉看病, 哪里想到那人一點兒也不領情,這又是何苦來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