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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以“獨居”的方式“同居”著, 甚至只能通過玄關處的拖鞋,來判斷彼此是不是在房間里。 這一日,江瑟瑟拍了一天咖啡館的戲。 因為對手戲的演員一直在NG,江瑟瑟不知不覺地喝下了三、四杯拿鐵。 深夜躺在床上的時候, 整個人便開始輾轉難眠。 她索性起身點亮了臺燈,拿起手機刷起了短視頻。眼看著時間迅速流逝,又充滿罪惡感的放下。 猶豫片刻,江瑟瑟翻身下了床,準備到外面客廳的冰箱里,拿一瓶酒來給自己助眠。 打開房門前,她特意將耳朵貼上了門板。 外面靜悄悄,蔣予今晚應該是一場大夜戲,還沒有回來。 江瑟瑟瞬間放松下來,裹起了睡衣,踩著拖鞋就出了門。 邁出一步的時候,左腳的拖鞋不小心滑落。 但江瑟瑟也沒有理會,赤著一只腳蹦蹦跳跳地奔向了冰箱。 客廳里熄著燈,只有絲絲縷縷的月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出。 套房里里沒人,江瑟瑟就稍微隨意了一些,俯身拉開冰箱門,拿出了一罐啤酒。 正當她準備轉身的那一刻,房門突然“滴”的一聲,頭頂的燈驟然亮起。 蔣予略帶倦容地刷開了房門,凝神一看,江瑟瑟正站在眼前。 女人穿著睡裙卻沒有細腰帶,整件衣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雪白的肌膚。 蔣予的視線緩慢下移,見江瑟瑟只穿了一只拖鞋。 赤著的那只腳,腳尖輕輕點在另外一只的腳背上,有意無意地來回磨蹭著。 蔣予慌忙別過頭,故作尋常地開口:“還沒睡?” “睡不著?!?/br> 江瑟瑟不動聲色地攏了攏胸前的兩片衣襟,輕輕晃了晃手上剛拿出來的啤酒。 蔣予的目光落在了綠色的易拉罐上:“那不如一起喝一杯吧?” “好啊?!?/br> 江瑟瑟欣然點頭,回身打開冰箱,又拿出了一罐啤酒。 蔣予擺擺手:“不喝這個,明天容易水腫?!?/br> 他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大衣掛在衣架上:“我房間里有紅酒?!?/br> 江瑟瑟推辭:“不用麻煩了,我只是想喝點酒安眠而已?!?/br> 蔣予笑笑沒應聲。 他似乎很懂酒,就連外出拍戲也會隨身帶上幾瓶。 片刻功夫,便從臥室里拎出了一瓶造型別致的酒,輕聲道:“這個年份的酒,幾乎不需要醒,我們可以直接喝?!?/br> 江瑟瑟垂眸瞄了一眼瓶身上的標簽,勾唇一笑:“你這瓶‘安眠藥’,成本有點高啊?!?/br> 蔣予將開瓶器對準木塞:“千金也難買你的一夜好夢?!?/br> 兩人笑著在沙發的兩側落了座。 江瑟瑟捧起空酒杯,捏起指尖比了個手勢:“只要一點點?!?/br> “好?!笔Y予也真的只給江瑟瑟倒了個杯底。 江瑟瑟接過杯子,試探著先輕抿一下,入口居然并不苦澀,反而是意料之外的甘甜。 她舒展了眉頭,忍不住開口:“很好喝?!?/br> 說罷江瑟瑟又舉著杯子跟蔣予碰了一下,嫣然含笑:“蔣導,謝謝你給我女主角的機會?!?/br> “你很好?!笔Y予并沒有吝惜贊美,“演出了我心中的陳杏桃?!?/br> 江瑟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輕輕抿了抿唇:“蔣導,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有殷實的家境,為什么會選擇當導演?” 蔣予輕嘆口氣,眉宇間微微蹙起,聲音卻故作輕松。 “我在美國長大,小時候家附近就有一個社區劇團。當時我沒什么玩伴,經常跑去劇場里看演員們排練,耳濡目染吧,大學就讀了導演系?!?/br> 見他回答的有所保留,江瑟瑟便也收起了好奇心。 倒是蔣予繼續反問:“那你呢,江小姐,為什么會當演員?” “我呢,沒有什么其他原因?!?/br> 江瑟瑟的語氣格外坦誠:“只是因為這一行,賺錢多、來錢快?!?/br> 聞言,蔣予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出了聲。 像江瑟瑟這么真實的女人,竟有些說不出的可愛。 兩人在一次碰了杯,各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眼下這個季節,濱城依舊是零下的溫度,但房間里的暖氣卻開得很足。 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溫度的原因,江瑟瑟的臉頰開始慢慢泛起紅暈。 眼見著杯中酒又見了底,她伸出手想再給自己添一點。 然而就在她指尖觸碰到酒瓶的那一瞬間,瓶身突然覆上來了另一只溫熱的手。 原來蔣予也想幫她倒酒。 兩人的手,就這樣毫無防備的碰到了一起。 第一秒,江瑟瑟下意識地想掙脫,然而蔣予卻沒有松手。 下一秒,江瑟瑟就放棄了抵抗。 蔣予稍稍一用力,將人和酒一起帶入懷中。 酒瓶斜倒,紅色的酒液傾瀉而出,染濕了蔣予的襯衫和江瑟瑟的睡裙。 兩人都沒有去管,任由酒精的氣息不斷揮發。 只是目光相匯時,漆黑的瞳仁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氣氛突然變得危險又迷人。 男人的灼熱呼吸越靠越近。 江瑟瑟忽然周身一軟,指尖一滑,手中握著的酒瓶,瞬間滾落到地毯上。 瓶身沒有碎,只是瓶底里最后剩的那點美酒,統統都喂給了地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