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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一個丫鬟,雖姑娘心慈消了她的奴籍,可她終究只是一個丫鬟,像他這樣的,就是名門閨秀也是娶得的。 所以這些日子她對他的心思視而不見,原想著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日子久了,便能將這點旖旎忘卻。 可她沒想到,他這樣淵圖遠算的人,竟也會有破釜沉舟的沖動。 夜風漸起,穿過長廊滲了進來,白蘞緊了緊披風,上前將人扶起。 只她的話還未出口,卻見朱玉城急急道,“姑娘不急著答復,朱某會在京城留三月?!?/br> 說罷,竟折身大步離開。 白蘞看著公子略顯倉惶的腳步,不由莞爾。 她明白,他這是怕聽她拒絕,才迫不及待的離開。 白蘞在門口立了許久,直到夜風再次席卷,她才轉身進了屋。 次日,天剛亮起白蘞就帶包袱出了客棧。 臨走前,她在客棧門口佇足,回頭望了眼二樓的方向才離開。 而她不知,在她轉身后,那扇窗戶才打開,露出年輕公子留戀不舍的面容。 - 白蘞找到景府時,蘇月見才剛剛用完早飯,聽林叔說有一位叫白蘞的姑娘來尋她,當即便急急趕至前廳。 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人影。 時隔月余,主仆二人再相見,卻覺已經數年。 二人都流下了熱淚,緊緊擁抱了許久。 再次相見,主仆二人自有許多話要說。 比如,白蘞如何到的京城,蘇月見怎么從大理寺出來的,南燭怎么成了錦衣衛指揮使,蘇府其他人又如何。 其中許多事白蘞是知道的,畢竟眼下京中關于景大人與蘇大姑娘的傳言已遍布大街小巷,她也是因此才找到景府的。 但聽蘇月見親口說來,卻又是另一番心境了。 主仆二人足足聊了一個時辰,才算將彼此的這段時日的經歷了解透徹。 “沒想到,南燭的身份竟如此顯赫?!?/br> 白蘞幽幽一嘆。 同時心里也很慶幸,慶幸他位高權重,有能力保全姑娘。 蘇月見但笑不語,而后才道,“木槿花楹如今在何處?” 白蘞聞言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那日,我與她二人走散后,便再未見過她們?!?/br> “昨日,朱公子帶來消息,說木槿孤身到了京城,已在暗中尋找?!?/br> 木槿心思縝密,做事周全,她倒不是特別擔心。 她最擔心的,是花楹。 她自小被她們護著長大,養出了一副嬌憨單純的性子,孤身一人在外頭,還不知會經歷什么。 偏這丫頭又生的貌美,若是遇著了那居心不良的人,后果不堪設想。 蘇月見自然也想到了這個,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 她原以為將她們安置妥當,必能余生順遂無憂,誰知這幾個丫頭竟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姑娘也別太擔心,朱府的人還在繼續尋找,一旦有了消息便會通知我們?!卑滋`看見蘇月見臉上的焦急,按下心中的不安安慰道。 蘇月見勉強點了點頭,她知道眼下再急也無用,只能期盼著朱府能將人找到。 “姑娘,蘇府的事景大人可有安排?” 又閑聊了幾句,白蘞才試探的問道。 蘇月見知道她的意思,遂也將景白安的計劃如實說了。 包括云親王妃來接她去王府的事。 知道姑娘不會有性命之憂后,白蘞揪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但她也對云親王府的態度有些詫異,她自小伴著姑娘長大,深知那段日子姑娘是如何的煎熬,也自然曉得蘇月見過不去心里那個坎。 但眼下,去云親王府確實是最好的安排。 是以,她默了默后道,“姑娘如何想?” 蘇月見沉默良久,才道,“往事已逝,我不該抓著舊事不放?!?/br> 這便是要去王府的意思了。 白蘞輕輕嘆了口氣,“姑娘能想通便好?!?/br> 日后長久留在京城,沒有強大的母族難免遭人看輕,不管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罷,既然云親王府愿意做姑娘的靠山,也沒有必要拒絕。 而她不知,蘇月見愿意去王府,更多的是不想讓景白安再為她費心思籌劃,他眼下要處理的事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姑娘準備何時去?” 蘇月見輕聲道,“看他安排?!?/br>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白蘞忍不住勾了勾唇,心里止不住的慶幸,還好,姑娘終究還是覓得了良人。 - 景白安得知蘇月見做的決定后,皺了皺眉拉著她的手道,“窈窈不必勉強自己?!?/br> 蘇月見輕輕一笑,搖了搖頭,“不勉強,不論怎么說他們確實是我的親人?!?/br> 頓了頓,又道,“若是母親泉下有知,應也是想我去看看的?!?/br> 景白安沉默片刻,將人輕輕摟在懷里,下巴抵在姑娘的發絲上,輕聲道,“那就回去看看,若是住的不開心,我再接窈窈回來?!?/br> “王妃既然主動上門,自然不會叫我受委屈?!碧K月見環住他的腰身,在他懷里蹭了蹭,仰頭道,“你早些來接我便好?!?/br> 難得見姑娘撒嬌,景白安的心軟成了一片,他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語氣溫柔的不像話,“我一定早點去接窈窈回家?!?/br> 蘇月見閉上眼唇角輕彎的點了點頭,“嗯,我等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