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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只聽了說了一嘴,并沒有放在心上。 一時竟想不起來了。 景白安皺了皺眉。 霖安遠在江南,竟也有人會摻和進忠王謀反的案子。 此事,不知蘇大人有無耳聞。 “啊,我想起來了?!卑⒄媾牧伺哪X袋,道,“是那位娶了郡主娘娘的霖安知州?!?/br> 天邊雷聲驟響,炸得人耳聾目眩。 景白安怔楞了好久,才僵硬的轉頭,“你說,什么?” 阿真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剛剛雷聲太大,大人沒聽清,就又重復了一遍,“是那位娶了郡主娘娘的臨安知州,按理說也算是皇親國戚,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會支持忠王...” “哪位郡主!” 阿真一頓,不解道,“云親王府的芫華郡主啊?!?/br> 如今只有一位親王,遠嫁霖安的也只有那位芫華郡主,雖過去多年,但云宋就這么一位親王,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里,當年,云親王府榜下捉婿,京中可以說是人盡皆知,大人不應該不知啊。 “不過,這位芫華郡主早早就過世了,聽說云親王府也與蘇府斷了聯系,否則,那蘇大人應于云親王府同氣連枝,不該支持忠王才是?!?/br> 雷鳴閃電交替,將景白安的臉色映的無比蒼白。 他負在身后的雙手緊握成拳,捏的咯吱作響。 阿真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問道,“大...大人怎么了?!?/br> 話剛落,便見景白安沖進大雨中朝書房奔去。 阿真一怔,看了眼傾盆大雨,急的原地跺了跺腳,“大人!” 恰小廝送來蓑衣雨傘,阿真急切之下也就顧不得了,一把抱過來跟著沖進了雨里。 外頭雷聲滾滾,早晨的天猶如黑夜。 閃電透過窗戶,落在書案前男人的臉上,將他驚懼慌亂的神色照的一清二楚。 景白安看著冊子里霖安蘇府上的紅叉,手指不由自主的打顫。 雨水順著臉頰落下,剛好滴在那紅叉上,將其暈染開,那抹紅色顯得愈發醒目。 懊惱,害怕,憤怒在心間一一閃過。 他應該早早就發現的,霖安蘇府就在他曾翻過的前一頁,可因前頭的名單都已處理妥當,他自拿到冊子后便沒往前翻過。 原來如此。 難怪姑娘對他的態度突然大變,難怪臨走前,菘藍的神色不對,難怪那時他覺得降香院少了許多人,她的貼身丫鬟一個也沒瞧見。 姑娘趕他走,是不想將他牽連進去,是在救他。 可他卻毫無察覺,一走了之。 他不敢想象,那般嬌氣的姑娘是如何坐著囚車,風餐露宿進的京。 囚犯的待遇他再清楚不過,一想到姑娘可能遭受過的折磨,他的心就疼的窒息。 手背上青筋暴起,砰地錘在桌案上。 將趕過來的阿真嚇的一顫,“大...大人?!?/br> “人在哪里?!?/br> 景白安雙目猩紅,周身浸著nongnong的殺意。 阿真從未見過這樣的景白安,渾身一個激靈后,才道,“大理寺?!?/br> 他奔過來的路上便想明白了,大人的反常是在他說了霖安知州后才有的,所以他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話剛落,景白安便一頭沖進了雨里,阿真動了動唇,到底沒有喚出聲,他僵硬的轉頭看向書案上那本冊子。 冊子是打開的,正好翻在霖安蘇府那頁。 被雨水浸過的朱砂,帶著股凄涼。 冊子從手中掉落,阿真滿目驚慌。 完了,要出大事了。 過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去找林叔。 - 大雨里,一隊錦衣衛打馬疾馳前行。 不多時,便到了大理寺。 景白安翻身下馬,大步往里走。 門口獄卒欲上前阻攔,便被他身后的錦衣衛攔下。 這么大的陣仗自然驚動了獄丞,他人才剛出來還沒來得及作何反應,就已被錦衣衛團團圍住,門口的獄卒想要上前解救,可他們哪里是錦衣衛的對手,兵刃都沒出鞘人就被制住了。 倒不是大理寺的人太沒用,只能說是對手太強。 獄丞盯著景白安帶人闖進獄中的背影,黑著臉質問,“這是大理寺,不是你們錦衣衛所,你們想做什么!” 其中一個錦衣衛面色淡淡的回了句,“搶人?!?/br> 獄丞,“...” “你們瘋了!” 幾個錦衣衛對視一眼,又很快挪開。 剛開始,他們也覺得大人瘋了。 如今的錦衣衛所與大理寺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雖不能說毫不相干,但是互看不順眼是真的。 大理寺看不慣錦衣衛的殘忍手段,不近人情,錦衣衛看不慣大理寺的婆婆mama。 同為天子心腹,大理寺向來是皇親國戚擔任,是以,哪怕是正如日中天的景白安,他們也并不懼怕。 好在兩者互不干涉,雖偶有爭執但都無傷大雅,這些年來也就相安無事。 所以當景白安突然說要去大理寺搶人時,底下一眾人確實驚呆了。 大人若想提審犯人,直接去向天子請命,大理寺也沒有不給的道理,而今卻越過天子直接搶人,這...于理不合??! 說的更直接點,是違反了律法的。 但當他們得知大人搶的是一個姑娘時,便紛紛請命前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