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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他只是遵從心中的信念做選擇。 李云徵倒也不是真要與他舊事重提,得了句恭維后,搖頭笑道,“能從你嘴里聽得句奉承,也是稀奇?!?/br> 景白安面不改色道,“臣說的是事實?!?/br> “行行行,說不過你?!崩钤漆鐢[擺手,正了面色道,“花朝節將近,時間不多了,你抓緊些?!?/br> 景白安聽懂了李云徵的意思,頷首應下,“是?!?/br> 他明白,今年的花朝節,與往年不太一樣。 少年天子曾是太孫殿下時,未娶太子妃,就連一個妾室也不曾有,如今中宮未立,后宮空無一人,委實不妥。 應是要借此次花朝節充盈后宮。 殺戮之后,便是獎賞。 這進入后宮的人選,位份,都至關重要。 “對了,朕記得你尚未娶妻?”突然,李云徵若有所思道。 景白安一怔,猛地抬頭看向天子,而后又快速垂首,沉聲應道,“是?!?/br> 李云徵瞧他如臨大敵的模樣,也愣了楞,但很快他便想明白了,笑了笑,促狹道,“可是有心上人了?” 景白安不防他問的這般直接,沉默片刻后也沒否認,“是?!?/br> “原是如此?!崩钤漆缙鹕?,負手踱步至他面前,道,“放心,你若有了心上人,朕自會成全?!?/br> 錦衣衛指揮使的婚事,絕非小事。 說的直白些就是,景白安的婚事,可為李云徵拉攏勢力。 李云徵也的確是做了這個打算的,但現在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知是哪家閨秀,朕可在花朝節上為你賜婚?!?/br> 他需要更多人的忠誠,聯姻確實是最快最省力的方法,但若要棒打鴛鴦,拆人良緣,他李云徵還做不到。 景白安心中稍安,如實道,“她不是京中人?!?/br> 李云徵挑眉,有幾分好奇,“哦?” 也對,他可沒聽說過景白安對哪家閨秀另眼相待。 既不是京中人... 莫非是此次南行遇到的姑娘? 李云徵心里有了計較,便沒再揪著此事不放,“行,他日大婚朕做你的主婚人?!?/br> 景府沒有長輩他是清楚的,作為御前紅人,這個場子,該他去撐。 “謝陛下?!?/br> 景白安拱手謝恩,頓了頓才道,“待花朝節后,臣想告假?!?/br> 李云徵只須臾便明了,笑道,“行,朕準了,早日將人迎回來?!?/br> “謝陛下?!?/br> 向來冷冽的景大人,言語中總算有了一絲愉悅,引得李云徵愈發好奇。 “朕倒還真想看看,那是個什么樣的姑娘?!?/br> 景白安想了想,竟認真的回了句,“是位極好的姑娘?!?/br> 李云徵,“?” “她是臣的救命恩人,沒有她,臣如今已不能站在陛下面前?!?/br> 果然是此次南行結識的啊。 不對,這不是他以往看的話本子里的故事么,英雄救美,哦不,美救英雄,然后,以身相許...嘖嘖嘖,這便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李云徵頓覺牙酸。 不過... “你說的這個故事倒有些耳熟?” 景白安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天子雙手一擊,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老師與師娘不就是這樣認識的么?!?/br> 景白安也想了起來,當年還是攝政王的帝師傅珩,曾南行賑災,被賀若族少主楚婈相救,最后成就了一段佳緣。 “說起來,你這經歷與老師倒是頗為相似,也是南行,也是被美人相救...”李云徵嘶了聲,“賀若族如今還沒有少主吧?” 師娘回雪山繼任族長,老師也一道留在了那里。 不過短短兩月余,他竟已覺恍若隔世。 景白安知曉李云徵是玩笑話,遂無聲一笑,“回陛下,她只是位閨閣姑娘?!?/br> 但若說尋常閨秀,也不能夠。 畢竟她那一身醫術很是了不得。 他的姑娘,那般美好聰慧,怎會尋常。 李云徵從景白安眼底竟看出了幾分驕傲之色,他覺得牙更酸了,當即不耐的揮手,“行了行了,該干嘛干嘛去?!?/br> 留在這兒礙眼得很。 景白安自是行禮告退。 待他離開后,李云徵的面色才緩緩淡去,還平白添了幾分惆悵。 他如今所處之位,已不允許他為所欲為。 婚事也一樣。 天子的婚事是國家大事,不能按照他自己的喜好來,至少如今不能。 李云徵無聲一嘆,他已無旁的奢求,只盼著能與即將迎娶的這位皇后相敬為賓,就已知足。 少年心事只維持了短短幾息,在紙硯稟報有大人求見后,李云徵又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眉宇之間已不是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該有的老成。 - 景白安出宮后,回府邸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又急匆匆離開了。 阿真還為此抱怨了兩句,“大人又不是鐵做的,這才剛回京,還不待喘息便又得出門?!?/br> 景白安只當做沒聽見。 離花朝節只半月了,他得盡快將賬冊處理干凈。 離開時,景白安將賬冊放進了書房,從頭到尾,他都只翻了后頭幾頁,未曾往前頭翻過,是以并不知道,就在他看過的前一頁里,霖安蘇府幾個字上,用朱砂畫了紅色的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