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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娘一臉灰敗之色,沒應張mama。 如此諸多證據下,容不得她不認了。 張mama心疼的看著陳小娘,而后她咬咬牙似是做了什么決定般,朝蘇月見跪下,“大姑娘,奴婢有罪?!?/br> “先前陳二郎求到香蘭院被小娘拒絕了,是奴婢自作主張鬼迷心竅才犯下這般大錯,與小娘無關?!?/br> “張mama!”陳小娘猛地看向張mama,失聲驚喚。 “小娘,此事是奴婢牽連了小娘?!睆坢ama說完,又朝蘇月見道,“大姑娘,奴婢一時荒謬犯下大錯,奴婢不敢奢求大姑娘原諒,愿以死贖罪?!?/br> “只求大姑娘不要遷怒小娘?!睆坢ama說到此處,有意無意抬眸看了眼南燭,意有所指道,“且此事事關大姑娘名節,不宜大動干戈啊?!?/br> 蘇月見眼底逐漸起了冰霜。 這是在威脅她。 “大膽!”木槿厲聲斥道,“姑娘名節豈是你能污蔑的!” 張mama忙匍匐在地,“大姑娘放心,此事絕無旁人知曉,奴婢自知萬死難以贖罪,但事情已無回轉的余地,再鬧大了于大姑娘沒有半分好處,奴婢死后小娘自會對外宣稱奴婢是病逝,與大姑娘絕無任何關系?!?/br> 饒是花楹都聽出了張mama言中的威脅,頓時氣的跺腳,“你這老奴,本就該死!” 姑娘遭了這般大罪,她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想將陳小娘徹底摘出來,做夢去吧! 南燭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為虎作倀,的確該死。 白蘞氣笑了,踱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張mama,“張mama別著急啊,你的罪責自是跑不了,待聽完我這兒的罪狀再替陳小娘攬罪也不遲。 陳小娘與張mama身體一僵,她們還落下了什么把柄? “這是府中所有鋪子的賬目,我剛剛隨手翻了幾本陳小娘拿出來的賬目,竟與我手中的有些不同呢?!卑滋`從婆子抬進來的箱子里拿出了幾本冊子,幽幽道。 陳小娘神情一滯,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怎么,陳小娘不信?”白蘞將從箱子里取出來的賬本遞到陳小娘面前,“那就請陳小娘好生看看?!?/br> “陳小娘每從賬上支出的一筆銀子這上頭都記得清清楚楚,若是陳小娘不認,那我就只有去請陳家家主過來認了?!?/br> 事發第二日,白蘞便按照蘇月見的吩咐,去查了府中所有鋪子。 當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攏共加起來,府中每年進項的二十個點都被陳小娘挪為了私用。 其中一半進了陳家。 “陳小娘肯定不解明明已經做的萬無一失,我為何還是查出來了吧?!卑滋`看著陳小娘青白交加的臉色,緩緩道,“陳小娘大概是忘了,這府中的主母是芫華郡主,是寧王府的嫡女,是當今天子的堂姐,郡主娘娘雖已故去多年,但蘇府還輪不到陳小娘任意妄為?!?/br> “我的娘是芫華郡主的奶嬤嬤,曾教導過寧王府幾位姑奶奶,她的見識與手段可比陳小娘要大的多?!卑滋`起身睥睨地上的二人,“陳小娘這些年在我們姑娘身上花的心思,耍的手段,真當姑娘不知么?!?/br> “姑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陪陳小娘演了這么多年的戲,倒叫陳小娘忘了,誰才是這府里真正的主子?!?/br> 白蘞話落,屋里靜若寒蟬。 陳小娘快速的翻著賬本,果然如白蘞所說,她每挪用的一筆都清楚記錄在冊,甚至連去向都標注在后。 半晌后,她無力的合上賬本,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她一個庶女嫁入知州府,又是妾室,陳家人根本就沒瞧得上她。 若不是她幾次三番有助于陳家,他們哪能像現在這般供著她。 可她又無生財之道,所有開銷只能從府中抽取,她自問做的干凈,卻沒想到這一切早就被蘇月見看在眼里。 她費盡心思的捧殺,到頭來不過是被人當樂子戲耍。 這口氣,她如何忍得下! 可眼下她忍不下也得忍。 老爺向來不喜陳家,若知道她拿了府中諸多銀錢補貼陳家,再加上蝕香散一事,她就沒有活路了。 在外人眼里她是風光無限,可只有她自己曉得,她這些年過的有多么如履薄冰。 老爺看似待她好,可她明白老爺從未將她真正放在心里過,即使瞧著疼愛朱兒榆兒,他們也遠遠比不過蘇月見在老爺心里的分量。 所以,她便不能放棄與陳家人的往來。 娘家人有出息了,她在府中才能好過些。 可誰知陳家后輩各個資質平平不說,竟還出了陳二郎這么個老鼠屎,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不,不可以,她不可以就這么認輸。 朱兒榆兒還小,若她被趕出府,他們必會受到牽連。 陳小娘從低泣到大哭,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大姑娘,是妾身錯了,求您看在我為蘇府誕下一雙兒女的份上,給妾身一次機會?!标愋∧锕蛑械教K月見身邊,抓著她的裙角祈求道,“朱兒還未及笄,還沒說親,雖然做錯過一些事,但她好歹是大姑娘的親meimei啊,若此番被我牽連,她將來可怎么辦啊?!?/br> “還有榆兒,榆兒最愛親近大姑娘,他的天賦大姑娘也瞧見了,將來定是個有出息的,萬不能被我連累了啊,求大姑娘看在二姑娘三郎的份上,饒妾身這一次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