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杜家是豫王的
劉軍走了之后,薛蘭兮琢磨了一下,又覺得事情還是哪里不對。見她若有所思,文襄公主也不催,默默品茶。過了一會兒,外面宮女來報,說是靖王要來。 “靖王哥哥要來還攔著做什么,快請進來?!蔽南骞髦划斒蔷竿鮼砜此欠衿桨?,連忙讓宮女把人請進來。 宮女低頭應了,放了人進來之后,就乖順退了下去。 “獵宮里死了人,父皇不放心你的安全,特意讓我來看看?!币贿M門,靖王就表明來意,見文襄公主真的什么事都沒有才終于放下心來。 “我沒事,倒是蘭兮,差點出事?!蔽南骞鲹u了搖頭,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賀仲麟。 賀仲麟覺得奇怪,獵宮死人,不沖著皇族,沖著薛蘭兮一個小姑娘是做什么? “你還好吧?”不過,賀仲麟還是問了一句。 “得公主所救,沒什么大礙,但是我覺得很奇怪。杜家兄妹,為何會同室cao戈,又為何會在我房中?!毖μm兮還在琢磨這件事情,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淺顯一點的,薛蘭兮是明白。有人迷暈了自己,讓杜之修去自己房中暗中做了齷齪的事情,杜顏卿不管是真的巧合還是早有預謀從此經過,將此事捅出來。這樣的話,薛蘭兮就丟人丟大發了,薛家也丟人丟大發了。 可是,內里是因為什么? 薛家與杜家不得不綁到一條船上么? “杜家這次恐怕是里外亂了個透徹,大房的兒子被二房的女兒殺了。大房還是刑部尚書,為了避免公報私仇,少不得要避嫌。這一避嫌,只怕不是三五日就能了結的。唉,最終頭疼的,還是豫王?!?/br> 文襄公主嘆了口氣,搖頭說道。 “豫王?為何是豫王?”薛蘭兮疑惑,杜家不是跟沈家攪和的不清不楚么,怎么會跟豫王又攪和在一起了? “刑部尚書是豫王的親信,你難道不知道?”賀仲麟疑惑的看著薛蘭兮,不明白這么眾人皆知的事情,薛蘭兮為何不知道。 “豫王么……”薛蘭兮摸著下巴,來回踱了兩步,理出了前因后果。 杜顏卿殺了杜之修,杜家勢必是要亂的,大房二房便是先前再好,此事之后也得勢同水火。刑部尚書這個職位雖然沒什么,一直是在豫王身邊的,可是刑部尚書杜建澤的夫人葛氏卻不是尋常人。 葛氏嫁給杜建澤的時候,家門不顯,只是御史,可是這些年,葛氏的哥哥被皇上看到眼里,一步步的進入內閣,成了內閣學士。這樣的人物,只怕是有人想要爭取一下的。 刑部尚書杜建澤是豫王的人,讓杜家鬧起來,最終坐收漁利的,只能是容王了。 容王做的? 他想要葛氏兄長? 可是若不是他,撈了這么大一個便宜,難道是巧合不成? 誰都不信會有這樣的巧合…… 薛蘭兮皺眉,覺得此事恐怕不僅僅是如此。 發生在她的臥房,只怕是將她薛家也給算計了進去。 若是今夜賊人得手,薛蘭兮與杜之修不得不成為夫妻,杜家原本就是附庸于沈家的,沈家又跟容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所以,最終薛家也會成為容王的臣子。 同時,葛氏的兄長應該是被豫王打了主意,為了斷了豫王的主意,所以才有了今日杜之修的死。那么,容王又多收一層漁利。 這可真是一石二鳥啊。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杜顏卿應該是沒有辦法殺了杜之修的,最終且看仵作驗尸了。 “你想到了什么?”賀仲麟見薛蘭兮沉默不語,悄悄問道。 “嗯,杜家亂了之后,自然沒心情幫豫王去拉攏葛氏兄長葛千秋,那么,容王就有很多機會去做這件事情?!毖μm兮點頭,大致的說了一下,又覺得心驚。 什么樣的人,才能計劃的如此周密? 放毒煙將她迷暈,拍了杜之修來jian污自己,同時又讓跟自己有私怨的杜顏卿撞破此事。若是今日真的得逞,那后果真的不堪設想。這朝局,只怕瞬間就明了了。 “蘭兮,你還在么?”窗外傳來陸長笙的聲音,想必也是來看看她是否安全的。 方才問話的時候,陸長笙不在,應該是去給陸氏和薛季言報平安了。除了這么多事,薛季言夫婦只怕也是心提在嗓子眼的。 “我在!”薛蘭兮說了一聲,看著文襄公主和賀仲麟行禮道,“天色不早,我該回去了?!?/br> “恩,剛好景郡王府的世子能護送你?!蔽南骞鼽c了點頭,送了薛蘭兮出去,看著薛蘭兮和陸長笙進入黑暗之后才回來。 回去的路上,薛蘭兮也沒閑著,畢竟背后的兇手還沒找到。 “仵作說,杜之修是昏迷的時候被杜顏卿殺的,還是清醒時候被杜顏卿殺的了么?”薛蘭兮問陸長笙。 “清醒的時候,是不是很奇怪?”陸長笙一邊走,一邊跟薛蘭兮說道,“那血濺的非常遠,仵作說,很有可能杜之修臨死之前還跟人搏斗過。而且,杜顏卿矢口否認自己殺了杜之修?!?/br> “矢口否認?也就是說,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薛蘭兮疑惑,跟陸長笙確認道。 “對,她說自己進屋之后杜之修就跟發了狂一樣的扒她衣服,她掙扎了沒幾下就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杜之修就已經死了,是她自己尖叫,把人給引來的。如果她真的殺人了,偷偷跑了不就行了,誰還能知道她是兇手不成?”陸長笙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看著前面的院子跟薛蘭兮說道,“姑姑姑父已經換了一個院子,原先的地方保護了起來,看,這就到了?!?/br> 薛季言新換的院子距離文襄公主的住所并不遠,顯然是皇上有意特殊照顧。薛蘭兮謝過陸長笙的護送,然后帶著碧心進屋,跟陸氏和薛季言說了一會兒話之后回到房間重新睡下。 第二天一早,陸長笙又跑了過來,看薛蘭兮真的沒什么事之后,又開始跟她念叨昨晚的事情。 “今兒個一早,仵作重新檢查杜之修的身體的時候,發現杜之修的手里抓著一個耳環,查了一夜,終于也算是有些收獲?!标戦L笙索性賴著用了個早膳。 見他毫不客氣,陸氏笑了笑,讓人重新拿了碗筷給他。 “先吃飯,查了一晚上,只怕也沒好好睡覺吧,吃完飯再說這些?!标懯系谋疽馐亲屟μm兮和陸長笙好好吃飯,誰知道陸長笙跟愣頭青一樣,愣是不明白,搖了搖頭,一手抓著包子,一手在懷里掏了半天,掏了張紙出來。 “沒事,我還好,不算辛苦。蘭兮你看,這就是從杜之修手里扣出來的那個耳環?!?/br> 薛蘭兮沒陸長笙那么邋遢,擦了手,才接了過來仔細看。 那是被畫師重新畫過的耳環,樣子和細節都處理的非常精致,精致到薛蘭兮一眼看過去就覺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這是誰帶過的。 這個耳環,會不會跟兇手有關? “且查查吧,說不定跟案件真的相關呢。也說不定就是杜顏卿的?!毖μm兮見過杜顏卿幾次,卻又想不起來每次杜顏卿帶的是什么樣的耳環。 “不是杜顏卿的,你是不知道,姨母偏愛純金,帶的杜顏卿也喜歡這種明晃晃的東西。所以,杜顏卿腦袋上的東西,要么是純金,要么是純銀??墒沁@個,雖說東西是金的,卻也鑲嵌了很多寶石和珍珠,不是杜顏卿會喜歡的東西?!彪m說不喜歡杜顏卿,可是陸長笙還是很客觀的。 他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事情。 他說的不是沒有可能,杜顏卿最喜歡纏著陸長笙,若是陸長笙見過,那肯定能一眼就認出來。 “那就是跟兇手相關的了?!毖μm兮頭疼,獵宮里的女眷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再加上各家的丫鬟跟宮女,這得查到什么時候。 陸長笙用過早膳,帶著那張紙出去繼續查案子。這一整天,整個獵宮都人心惶惶的,連打獵都沒了興致。 至于薛蘭兮,猶豫陸氏覺得應驗了她來時的不詳預感,堅決不讓薛蘭兮出門,把她關在屋里,就差給門上落把鎖了。 被陸氏拘了一日,到了夜間,薛蘭兮也沒能出門,不過也沒有什么大礙,薛蘭兮便是在自己院子里,也有陸長笙時不時的來給她知會消息。 入了夜,陸氏擔驚受怕的,生怕再出事,從讓陸長笙幫忙借了幾個金吾衛的人在院子周圍四處巡視,還把薛蘭兮安排到自己的屋里睡,把薛季言給攆到了兒子那里,這才算安心。 安安穩穩的休息了之后,整個獵宮也陷入了沉靜。 夜色之下,一個瘦弱的身影躲開了所有人,悄悄的來到了后山。那身影顯然是一個女子,一路磕磕絆絆,走的非常不容易。等到終于到了地方之后,她也不敢大聲喊,只敢輕聲招呼。 “小姐,小姐,你在哪兒?” 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誰家丫鬟來這里找私會情郎的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