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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梔和阮離剛離開長街,走了一段路剛經過之前她擺攤的地方,就被人趕上來攔住了。 那是個穿著粗麻布衣服的大娘,手里攥著一個灰黑色的小布包,看輪廓里面應該裝著少量的銅板。 “姑娘,你……”大娘臉上帶著怯意,瞥了一眼衛梔在后面半個身位的阮離,欲言又止。 衛梔看了看阮離,對大娘了然道:“放心吧,沒事的?!?/br> “姑娘你別被騙了,他……聽說他很殘忍的,你還是離他遠些吧……” 大娘的話剛說完,衛梔便笑著轉身,像那次在廚房幫阮離拿去柴火渣滓時那樣,踮起腳輕輕拍了拍阮離的頭,才又回頭對她說:“你看他,有丁點兒殘忍的樣子嗎?” 阮離被她突然的動作弄得愣了一瞬,很快又像第一次被她輕拍頭頂時那樣,不自然地偏過頭去掩飾倏地紅了的耳尖。 大娘不贊成地蹙眉看著衛梔的動作,眼神在兩人之間流轉了幾個來回后還是往后退了點。猶豫著還是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想問問,你是賣紙巾的姑娘嗎?” “我聽人說,她總是背個包袱,頭發簡單束著,還長得特別好看,比那些大家閨秀還好看呢!” 衛梔很快買了些紙巾讓Q.Q糖放在背上的空包袱里,“是我,您有什么事嗎?” “是就好!是就好!我在這兒等了好多天了?!?/br> 大娘把手里的小布包展開,里面果然裝著一個個銅板。 “我想買些紙巾,聽說那卷紙特別好用,城里很多富貴女兒家都稀罕?!?/br> “我閨女阿蘭要出嫁了,隔壁村的大林是個會疼人的,但我擔心她不會處婆媳關系,所以想給她備點兒體面的嫁妝……” 說到這里,大娘粗糙的臉上才淡了些惶恐,露出了柔和的笑容,“她之前看到在張府做丫鬟的發小用了張那卷紙,明明想要卻不愿來買,我只好替她來了?!?/br> “這些錢是當了我娘給我的嫁妝簪子換的,你看看夠不夠買卷紙的?” 衛梔大概數了一下,大娘手里應該是十幾個銅板,買卷紙的話只夠一卷。 心里很快有了計劃,衛梔問她:“阿蘭哪天出嫁?” “五日后?!?/br> 衛梔把手搭在大娘的布包上往回推了推,說:“您過會兒就去當鋪,看能不能把簪子贖回來。這樣,丫頭的嫁妝卷紙,我送您?!?/br> “三日后您到長街上阮氏書局斜對面的一家新店里來找我,我拿九卷卷紙送您。不多,但是圖個好意頭,祝她和夫君長長久久,白頭相守?!?/br> “這怎么好!”大娘忙擺了擺手,把布包往衛梔面前放,“我有錢,我自己買就是了?!?/br> 衛梔沒有說卷紙的價格,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勸說道:“您放心,我也不白給您?!?/br> “作為交換,您和您的家人要盡可能地告訴更多人——那家名為‘小超市’的店自開業起,會給全城要出嫁的姑娘都送九卷卷紙。只要新娘子本人來店里登記一下就能領?!?/br> “同樣,除了幫我們傳這些話,您來的時候,也得帶著閨女一起來?!?/br> 李大娘不太明白為什么這姑娘不僅要白送她卷紙,還要給全城的新娘子都送。但她已經心動了。 雖然她已經嫁做人婦很久了,但那嫁妝簪子也是她娘親能給最疼愛的小女兒唯一的東西。值不了幾個銅錢,但她還是很舍不得。幾天前當掉的時候她也在巷尾悄悄抹了會兒眼淚。 有別的在附近等著買卷紙的人也看見衛梔了,但衛梔沒有一一賣紙巾給他們,而是告訴他們幾天后賣紙巾的店就會開在長街上。到時候開業大酬賓,所有東西都會打折降價賣。 衛梔原本預計的也是在這幾天就盡快把小超市開起來。最近每天都只有幾家大顧客的下人來莊子外面買棒棒糖,進賬確實不算多。城里百姓還對紙巾有興趣,得趁熱打鐵才行。 大家雖然沒聽說過什么“大酬賓”和“打折”,但都聽懂了“開業降價賣”這幾個關鍵字,便紛紛離開通知左鄰右舍去了。 那卷紙擦汗好用得很,現下長樂縣里正時興著,都以能買得到和用得上紙巾為樂,看著還禁得住放,當然要趁便宜的時候多買些了! 李大娘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一回家就告訴了女兒阿蘭這件事。得知一卷紙要十文錢時,李大娘傻眼了。 她拿去的錢只夠買一卷的,但那姑娘卻主動說要送九卷給她?那可是九十文錢! 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李大娘立馬發動男人和三個兒子、兒媳都出去說這件事了。還囑咐他們說給越多人聽越好,偷懶的不許回家吃飯。 另一邊,衛梔和阮離去了酒香樓,找到王掌柜仔細談了談Q.Q糖的價格問題。 不管是因為阮離一臉淡然地坐在一邊還是因為衛梔以提高Q.Q糖的供應量為誘惑,衛梔和王掌柜談得非常順利。 最終說定的是,衛梔把給酒樓的價格從四十五文降到二十五文,小超市那邊開業后店里賣二十八文,掌柜的在酒樓定價從六十文改成三十文。 王掌柜能同意這個變動,是因為即使售價打了對折,他也是賺的。畢竟他賣Q.Q糖不需要什么多余的環節和成本,拿個小碟子一裝就能上桌。能提高數量的話,肯定要比每天只有幾十份緊巴巴地賣要賺得多。 這樣一來,系統里進價二十文的Q.Q糖,衛梔就沒把價格比著兩倍賣。 --